毫无疑问,又是一场文学大会,除了刚开始的那一点不快,听众们投入的还是很快的。
在结束时,热情如往常般高涨,捐出自己所有的钱,而后让自己拥抱秩序会。
离开前,莱曼盯了台上的发言人一会,他冲自己笑了笑,脸上似乎透露着很多情绪,若不是隔着一定距离,或许他会跑到自己面前来告诉些什么。
外面的大街上,站着公路的仍然是反法的愤怒民众,虽然马库拉所说搞到这个地步有秩序会的功劳,但仍然可以看到,除了刺杀法国武官外,没有一场游行是由秩序会组织的。
莱曼显得心事重重,如此模样着实引来了安克西斯的关注。
她快步跟上莱曼,轻拍她的肩膀,说:“怎么了?”
“秩序会,”莱曼看着安克西斯的眼睛,“他们知道着很多信息。”
“您是觉得……?”画家压低了声音,拉着莱曼到了一旁,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队伍里有间谍?”
“现在有三种猜测,一种是卡利克勒的告知,一种是队伍里的间谍,一种是秩序会掌握些我们不知道的能力。”
“就目前来看,间谍是最有可能的,只有间谍,才能把我们的信息泄露出去。”
说话间,莱曼又瞥了眼身后的魏玛特工,再转过头看向安克西斯。
她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最终,她还是闭了嘴,眼神里的情绪更多了些。
“先回去吧。”她轻声说道。
暂时的住处是就近的小旅馆,那的收费是她们住过的旅馆中最便宜的了,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里靠近游行的队伍,每天都听得到各种大骂法国人的脏话,巴不得把他们抽筋扒皮。
……
几天后,马库拉想方设法的见到了法国政府的官员,依旧是在魏玛政府时一模一样的说辞,并告知对方,现在一切荒唐的决策是一种癔症,一种病,而非决策者。
但是,这些说辞并不能打动官员,若是对方来自于一个正规的机构,兴许还会上报,但对于这样一个高价商人,只当个笑话来看或许才是好选择。
官员的反应在马库拉看来是意料之中,他选择了一个烦人的方式,不断缠着一个官员,若对方还是不为所动,那就再换一个,总会有一个上报,总会找他合作。
周旋一直来到7月20日。
这天,法国政府镇压了攻击德国人、德裔公民的暴力团体,国内的对德暴力事件开始减少,但这并不妨碍不久前掀起的一场逃亡潮。
在阿尔萨斯-洛林地区,德裔法国公民、战时为法国作战的德裔老兵家庭遭到暴力团体的无差别攻击,导致了第一波逃亡潮的出现。
他们拖家带口的逃亡瑞士或德国,尽管就目前来看,还是不痛不痒,但长期来看,东北部必然出现人口真空。
不知是哪位官员的上报,又或者是政府打算什么办法都试一遍,他们派了个高级官员来找马库拉谈。
但是呢,这位令人气愤的高价商人所开出的药物仍然是高价,为了让眼前的客人买下这一商品,他还拿魏玛政府举例,声称其合理决策是因为荒唐行为得到了遏制,使大脑保持了清醒。
“我相信你们的决策者在很多方面都进行了决策,我们就一经济来举例。荒唐者制定了一项发展经济的计划,乍一看并无问题,但以深挖,就发现如同小孩般的策略,甚至更糟。”
“跟着这个策略走,那所带来的‘好处’就是发展成一片混乱,经济衰退不说,所造成的影响还是不可忽视的。”
专业术语与非专业术语、智辩与谋略、劝说和诱惑,各种各样的方法都被用了个遍。
这位高级官员貌似被说动了,他看着马库拉,又想了想政府的现状,最终还是决定付款。
给的依旧是黄金。
在离开时,他又十分严肃的问了一个问题——如果并无任何效果怎么办?
但马库拉却是十分自信:“并不会没有效果,就比如对付暴力团体上。”
药物卖出去了。
与魏玛政府一样,他们先进行了研究和实验,虽然毫无进展,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并不是毒药。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
“法国主动外交示好”
一项新闻突破层层阻碍抵达了它的目的地,现在,全欧洲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则新闻上。
“法国总统普恩加莱在暴力团体对德裔公民的迫害发生了几周后,终于在7月26日发表了全国讲话。”
“其本人承认初期镇压不力,并告知凡尔赛宫前士兵的异常行为为精神失控而非政治阴谋,并承诺严惩国内暴徒以及赔偿德裔受害者。”
“总统普恩加莱已决定组建法德联合委员会以彻查该事件,消解德国政府对‘法国系统性排德’的指控。”
安克西斯念完报纸上的内容,转头看向旁边的莱曼——这个在她眼里的绝对理性之人。
“这是理性的结果吗?”她问,手上的报纸也攥的更紧了些。
莱曼并没有简单的回答“是”与“否”,而是像拐弯抹角似的说:“至少比原先要好的多。”
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被搬了上来——为什么秩序会没有对马库拉这种行为进行干扰,疯癫之人与理性之人并不在一条道上,只有一个疯癫的政府,才是令人满意的。
安克西斯看出了莱曼的疑惑:“疯癫之人的行为是难以预料的,有些时候,他们纵容疯癫,压制理性,有时候,他们纵容理性,放宽疯癫。”
这句话把人点醒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也在短时间内构建了。
一个本该在十几年后才会被提及的词汇——第二次世界大战,20世纪所发生的又一场浩劫。
它一定还会发生,只要有那个愿意接纳所有疯癫之人的组织——秩序会。
“紧盯着秩序会,那是除秩序病外的又一个大麻烦。”这是理性之人对演员的又一项命令,也是一场长久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