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法国政府的合作关系已经确立了,当荒唐的决策开始减少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之后,马库拉又去了英国、美国、意大利等国家到处游说,这个高价商人有时候受到欢迎,有时候,他又被骂骂咧咧的赶出来。
大部分国家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买的,就比如美国,在纽约的重建工作上,荒唐的决策导致他们连一条街区都搞不定,听了马库拉对自己商品的一顿吹捧后(有时候,他还会拉着官员一起证明),他们买了点,而后,重建工作就顺利进行了。
1919年圣诞节那天,马库拉才回了德国,虽然脸上都是疲惫,但他仍然带来了好消息:“关于建立分部一事,或许在1921年前就可以完成。”
关于分部地点,在与日记本那头的国际联合委员会的委员一阵辩论后,还是从欧洲改到了新西兰,原因无他,就是那个被说烂了的秩序会。
“我真不想到那个鬼地方……”马库拉脸上立即换上一副悲伤,但又很快收起来,就好像怕被人看到似的。
他看向面前的莱曼,犹豫一下后,还是将现状告知了她:“我们接纳了来自德国、法国、美国的科研团队、军队等人员,人数已经来到了上千人。”
“没错,和你想的一样,我们拥有这些人员的所有权,但他们毕竟不是联合学校的学生,而我们也不像协会那样有那么多设施用于训练,仅交给保卫队员是远远不够的。”
“你担心未来可能会出现人员叛逃事件?”莱曼抬头看向马库拉,后者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小口,品尝完嘴里的美味后,才重新抬起头来:“没错。”
“我们完全按照协会总部的方式来,但协会的生活对于这些接受过外界太多事物的人来说,是难以忍受的。”
“协会的管控方式极端,长此以往必定会出现不满,就比如……嗯,保卫队叛军,他们是由一批来自秩序区的民众和在联合学校长大的学生组成。”
“他们厌恶协会的极端管控与极端理性,也厌恶秩序会与人类党团向他们抛来的橄榄枝,他们只为了一个在协会下被彻底抹杀的事情——自由。”
“他们逃往了南极,占领了协会于此的中转站,废除了一切协会强加在他们身上的规则,停止吃药,停止一切所谓的防秩序病感染的手段。”
“那他们现在如何呢……?”莱曼突然插了一嘴,她本该做一个沉默的听众,但她感受到了马库拉那掺杂着个人情感的话语。
马库拉连忙踩了刹车,将注意力重新放到莱曼身上,沉默许久,才开口:“我们派到南极的观察员、保卫队都没回来,于是,会长伦纳德申请了合作国军队入场。”
“拿着不同型号武器、说着不同语言、不同肤色、不同军装与国籍的合作国军队于原先的协会中转站登陆,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了叛军在该地的全部据点,残余势力最终逃亡了南极内陆。”
“在中转站重新投入使用后,参与这次行动的所有合作国士兵都在认知重置部接受了为期三周的治疗,我们没有再去管南极一带的叛军。”
“所有人都认为,在南极内陆那样一个极端环境下,缺乏补给的叛军们最终的结局就是被冻死、饿死,哪怕是低声下气去求助人类党团或秩序会,他们也能难以将物资送到这样一个鬼地方。”
马库拉讲述着,但听他的语气可以知道,他并不认为保卫队叛军会真的冻死、饿死,在那样一个极端环境下。
果不其然,这位外派观察员的话语猛的一滞,说:“或许有一天——尽管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会骄傲地宣布:严寒与物资短缺并未打倒他们,他们那象征自由的旗帜仍然在南极的土地上飘扬,带着自己的理想——在那个极端管控下所长出的苗头。”
“那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事呢?”
莱曼的问题如此猝不及防,马库拉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他的回答却与刚才偏的不能再偏了:“遵照分部的部长。”
“如果提名你为分部部长呢?”
“哈哈!”马库拉被莱曼的回答逗笑了,“他们不可能把一个违反了五十六项规则的外派观察员给拔到那个位置的。能上任的可能是一位像阿尔文那样忠诚的研究员,可能是一位老练的保卫队员,又或者是一位始终遵守规则的观察员。”
谈话到此结束了。
他们从休息室走出来,刚刚那副严肃的样貌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一副轻松。
客厅内,是隶属于记录员小队的魏玛特工、安克西斯,以及马库拉的小助手克莱尔和一位保卫队员——汉密尔。
其实马库拉还邀请了其他人,比如那位说话机械的保卫队员跟外派观察员,但他们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至于理由呢,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是荒唐的——可能的自然感染(触及太多禁忌词)与非自然感染(欢声笑语、打成一片)。
他们以一封信来回答,原文是机械且不含任何修辞的,但马库拉却并没照着念,而是说:“他们并不习惯于参加这种晚会。”
“没有他们也挺好,”魏玛特工格拉特说,“他们说话太过冒犯了,‘成熟非生育功能体’,这是什么称呼?!”
“好啦,好啦,格拉特先生,这是术语标准化的结果,简单点说,就是去人格化、去情感化、去模糊化,没有任何修辞粉饰,就连名字也不能称呼。”
“究竟是哪个蠢货想出来的这个方案?我现在还记得那些家伙跟我问好时那不带一丝波动的语气,简直比报告书还要生硬!”
格拉特肆意宣泄着自己的不满,马库拉只得一边安抚他的情绪,一边主持着晚会的召开。
他们搬来了啤酒、面包等各种美食,哪些协会不允许的,马库拉就通通搬出来,直到每个人都喝的大醉、吃的心满意足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