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呢，我又不是吃醋的！”
叶璟说完之后，单枪匹马驰向破庙。
他早知这处破庙是东厂余孽窝点，刘宏倒台后，仍有残党妄图借锦衣卫卫所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踏过荒草后，庙门“吱呀”作响时，三道黑影自梁上跃下。
“叶千户好大的胆子。”
为首之人阴恻恻笑，
“真当我们是案板鱼肉？”
随手将一个孩童甩了出来，仔细看去，原来是那个乞儿。
那孩子被狠狠地踩在地上，喉间发出含糊的呜咽，却在看见叶璟腰间飞鱼服时，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认得这玄色衣料，这是京中锦衣卫的标记。
“放开他。”叶璟声线冷如霜刃，“你们抓错了人。”
“抓错？”黑衣人阴笑，手中匕首抵住乞儿后心，“这小崽子这几天一直在这破庙晃悠，这里又没什么有钱人，他来这里乞讨什么？乞讨空气吗？当老子瞎？”
乞儿忽然剧烈挣扎，朝着叶璟嘶喊：
“大人别管我！那密信我已经交给上头了，我死了没关系，只要按暗哨规矩……”
话未说完，便被匕首柄狠狠砸中后颈。
“上头？”为首之人捏起乞儿下巴，“老子倒要看看，锦衣卫的小崽子能硬到哪去——”
“大人……按暗哨条例，被抓应自戕保秘……”
孩子仰头望着叶璟，唇角渗血却眼神倔强，
“但您若能活着出去，请把这些交给北镇抚司……”
叶璟没有直接答复少年，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以后记住，在我手下锦衣卫的暗哨从不用命换纸。”
“你看好我是怎么把他们杀光的。”
叶璟翻身下马，靴底碾过碎石：
“你们几个阴阳人先问问自己，脑袋够不够绣春刀砍。”
话音未落，袖中柳叶镖破空而出，直取左侧杀手咽喉。
那人举刀格挡，却见叶璟已欺身近前，刀鞘狠狠磕在他肘间麻穴。
右侧杀手挥刀劈来，他旋身避开，刀柄倒转砸中对方面门，血花飞溅中，第三把短刀已擦着他耳际划过。
“当年刘宏的亲卫都已经都被砍成了烂泥，你们算什么东西？”
他踏过倒地之人，向前压位置。
三人之中的另外一位腌人，
“叶璟，你以为清了卫所就能断了我们对局势的掌控？”灰衣人扯动嘴角，“京城里……”
话未说完，叶璟的刀已抵住他咽喉。
“当年刘宏那老狗被抄家时，你们躲在阴沟里吃屎，”叶璟一脚踹翻对方，力气之大直接将对方的左脚踹断，“如今还敢染指锦衣卫？真当陛下的刀不快了？\"
灰衣人咬牙挥锤砸向他面门，却被他卸力一拖，整个人撞在墙上。
这个时候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张顺带衙役合围了。
\"活口带走，\"叶璟擦去刀上血迹，踢开满地金锭，\"让陛下听听，这些腌臜货怎么给死人通风报信的。\"
此刻吴明也带着三个卫所自己的亲信闯了进来，正撞见叶璟用刀背敲着乞儿的头。
“哟，吴百户这步棋走得妙啊——”
叶璟看这几个像马后炮一样的，
“这个时候才赶过来，是不是仗着来得早，不来得巧的心思？
吴明的八字胡抖了抖：“叶千户这是拿我的帮助同僚的心思当证据？我卫所人员对于同僚那可是激情满满！”
“同僚？你眼中还有这玩意儿”
叶璟忽然从靴筒抽出半卷账册，甩得纸页哗哗响，
“戊字档第三页，马厩修缮用银三千七百两，可这金锭上的‘丙酉年造’印记——怎么看都不顺眼呀？”
“你……你血口喷人！”
“喷人？”
叶璟俯身抓起灰衣人的手腕，
“呦哟哟，这可是东厂的太监呀，猜猜他在被我打死之前透露了什么信息？”
总旗王顺突然抬眼时撞上叶璟似笑非笑的眼神。
“兄弟几个别急啊，”
叶璟慢悠悠抛着从灰衣人身上拿出来的空白信封，
“您藏在城西当铺的二十箱瓷器，箱底暗格刻的‘宏’字，可比这鹰符有意思多了。哦对了，箱里的夜明珠，和刘宏义子小妾的陪嫁……”
想到这些胡言乱语居然诈到了几人
“叶璟！”吴明忽然撕去伪善面具，“你以为扳倒我们，就能坐稳千户之位？这卫所的水很深的，你确定不需要我们帮助你吗？”
“哇，真有那么深吗？我爹作为太学祭酒，又是叶侯，又是太子少保，都没用吗？”
“也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总感觉我是后面没关系，还是以为我是弱智？”
庙内死寂如坟。吴明踉跄退到墙根，上头赫然写着“刘公宏千古”。
叶璟用力挑起这祭文，
“瞧瞧，都死了的老阉狗，还有人会烧纸招魂。吴百户，这‘忠君’二字，你们刻在飞鱼服上的金漆，是不是都拿去填狗肚子了？”
吴明额角冷汗直流，忽然瞥见乞儿手上拿着的一大份文件——那喉间腥甜翻涌时，却听叶璟轻笑：
“别瞪那孩子，您送他的玉佩绳结，和陈弘书房密道的机关绳一模一样。怎么，想学刘宏玩‘灯下黑’？”
张顺这时忽然举着从灰衣人鞋底抽出的纸条高喊：
“大人！密信里提到‘卫所三虎’分赃名单！”
吴明忽然瘫坐在地。
“叶……叶大人，”他哆嗦着扯下腰间玉牌，“小的有眼无珠，求您给条活路……”
“哇，想要一条活路呀！我给你呀！”
“公了还是私了？”
叶璟忽然蹲下身，
“吴百户这么聪明，不该问我这个问题——”
吴明吞咽着唾沫：
“小的……小的选私了！求叶大人……”
“私了？”
叶璟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他指尖弹了弹乞儿手中的账册，
“这上面每笔贪银都沾着人血，你跟我谈私了？”
周岩忽然扑通跪下：
“叶大人！我们愿把贪银充公……愿供出东厂余党……求您给条活路！”
“这些是你们应该做的，怎么算是私了呢？这只能算公了！”
“这样吧，你们吞进去的人血馒头，吐出来也腥气。这样吧——”
叶璟忽然指向供桌上的“刘公宏千古”祭文，
“你们仨现在对着这张黄纸磕三个响头，大喊‘刘宏是阉狗’我也是！我就……考虑让你们走得安详点。”
王顺咬牙抬头：“叶璟！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就欺你太甚，那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