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边,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萧山王问严川是否遇熟人,严川却答那边似有死人。萧山王讥笑严川竟关注平民伤亡,严川直言伤亡正是金鳞卫此番嚣张的目的。运河河道宽阔,金鳞卫却故意撞击渔船,一切皆在萧山王算计之中。他要借金鳞卫的臭名声,让百姓将账算到皇帝头上,等自己登基,便撤销金鳞卫、斩杀严川以收民心。严川不过是他的棋子,事成后自然会被抛弃。待队伍远去,河道瞬间喧闹,哭声震天,百姓们的悲呼让人揪心。
一片混乱的船队中,呼喊声此起彼伏:“少爷……少爷你在哪儿啊?”这些船,客船、商船、渔船混杂,刚刚经历了一场不知何种变故的冲击。船只稳住后,陈虎大声指挥:“好船拉上活人赶紧返航!”然而,多数人却不愿离去,他们守着烂船,那是唯一财产,亲人还在河里下落不明。有人绝望哭泣,有人一次次下水,结果或是空手而归,或是捞上冰冷尸体。陈虎又提议拆破船补好船,众人觉得有理纷纷行动。陈虎检查自家船后,简单修补便撑船离开,路上还救了几个伤者,柳杏儿为他们上药,可伤者们在感激之余,却为迷茫未来痛哭。
在波涛起伏的河道上,一艘船正艰难前行。陈虎撑着船,速度缓慢,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伤不重的年轻人武田前来帮忙,船速这才快了些。柳杏儿与武田交谈,得知他来自三河村,跟着师父跑船,却遭遇船毁师亡的悲剧,连师父尸首都没找到,武田伤心落泪。柳杏儿安慰他这不是他的错。之后又有人替换武田撑船,众人一心只想逃离河道。此时有人提出前面有个野码头,想在那下船,毕竟金鳞卫在这河上,他们驾驶快船,众人都怕与之狭路相逢,不知下了船又会有怎样的命运等待着他们……
陈虎撑着船,应乘客要求靠向野码头。待几人相互扶持着离去后,他与柳杏儿的行程有了新变化。柳杏儿本没心思再去海边,却因陈虎想去查看皇帝新修码头之地,最终决定陪同。他们计划先回家,而后再行动。夜晚在岸边停靠,陈虎搂着心神不宁的柳杏儿入眠,次日一早便直奔温泉庄子。余半仙看到他们到来,敏锐察觉出事情不对。原来,萧山王的船队竟打着金鳞卫旗号,在运河横冲直撞,造成众多船只被毁、人员死伤惨重。
余半仙本还想温和对抗妖道,却因某些人的丧尽天良改变了主意。他心中已有计划,吩咐陈虎和柳杏儿:“你们去新码头附近村子落户,等徭役修码头时,帮我埋些东西进去。柳杏儿,你跟着扮成村妇。”柳杏儿应下。三人立刻回返准备,三天后依约来取东西。随后,陈虎与柳杏儿改头换面,化名胡成和辛六娘,前往洋槐村投靠落户。新码头工程浩大,修街道要占三个村子土地,需大量民夫。陈虎买好宅院,留了人手,众人换上旧衣,坐上牛车,大包小包朝着洋槐村进发。
在距离海边不远不近的洋槐村,这里并非渔村,村民靠种地为生,又因挨着京卫,农闲时壮劳力能去码头找活儿,日子相对富裕,村里不少砖瓦房。这天,一辆牛车刚进村子就被村民拦下。车上的陈虎称,自己是来找胡喜的,他是胡喜的侄儿,父亲胡庆服兵役离乡后在驻地去世,死前让他们来投奔。村民们听闻,看向陈虎等人的眼神满是怜悯。原来,胡庆作为胡喜的弟弟,当兵后一直没回来,村里人都以为他战死了,却不知有人贪了抚恤银子才没给胡家消息。
一个声音突然炸响:“吉山府,我们是打吉山府来的!” 喊出这话的人正是陈虎。这一声呼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一场重病,让陈虎家财耗尽。遵循老父亲遗嘱,他拖家带口来到一个众人都没听过的遥远之地。他告知大家,父亲曾分家,此地有几间屋舍和十亩良田,只是之前由大伯家耕种。众人听闻,表情微妙。陈虎办好迁户,询问村长住处后,便赶着牛车随人而去。他刚离开,村里就炸了锅。有人跑去胡家报信,有人则奔走别家。大家热议纷纷,胡大能心甘情愿让出屋子和田地吗?要知道,胡家姑娘可是村长二儿媳,胡庆服兵役似乎也有隐情。如今陈虎归来,胡家人已乱成一团。
胡喜愣了半晌才消化掉:老二死了,可他的孩子找回来了,落户文书都已在县衙办妥。报信人兴奋地说着,胡喜表面上强扯出笑容,连声道老天有眼,一边安排着酒菜、收拾房间,还打发人去镇上叫回自家孩子。可他的婆娘明婆子却满心不悦,直言这回来的肯定是冲着房子和田地,说不定就是假冒的,主张直接赶走。胡喜烦躁地拍桌子,毕竟直接撵人,往后在村里还怎么做人?
胡喜对着明氏急切吩咐:“你别添乱,招待好来人就行,我自有打算,房子和地绝不能让他们轻易拿走!”明氏虽不情愿,但也只能应下,毕竟老宅那破土房子空着也是浪费。随后,胡喜匆匆赶去村长家。一进院子,看到堂屋里坐着几人,其中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莫非就是自己苦寻多年的侄儿?他瞬间脚步顿住,激动、局促等复杂情绪交织。当听到对方确认身份并介绍家人后,胡喜老泪纵横,直呼老天开眼,仿佛多年的思念与牵挂在此刻都找到了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