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没有前戏的亲密。
屋里的灯也明晃晃的亮着,没什么遮挡,一切都一览无余。
顾驰渊将沈惜扳过来,触了下她的腰窝,抬手一握,将她的脸按在软枕上。
沈惜不想让左脸贴着枕头。
可是,她又不愿顾驰渊看见那狰狞的巴掌印。
她扯了下床单,忍着痛扭过脸,适应着布料磨蹭红肿的皮肤。
电光火石的一瞬,身体某处迅速被填满。
顾驰渊扶住她,强势地攻城略地。
滚烫的汗水,随着男人浓重的鼻息,一滴滴落在她背上。
像一层浓稠的蜡,封住她易碎的壳,也牢牢地,灼着她的心。
沈惜咬着唇,闷哼着溢出声。
顾驰渊一把按住她的手,长指揉进她的掌心,低哑到,“不许出声。”
沈惜睁开眼,落入视线的,是一只修长的手。
骨节处的血管,因勃发的欲望而显得狰狞。
沈惜的心一晃,目光又移到一旁的落地窗。
整幅的宽大玻璃,映着这座城阑珊的灯火;
灯火中,还叠着一双影;
抵死纠缠,不眠不休……
不知过了多久,顾驰渊还是撑起身体,拨开沈惜颈间汗湿的发丝,
他弓起身,吻着她的蝴蝶骨,像邀约,又像最后的询问,
“不带吗?”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凭着仅存的理智,撕开薄膜。
“不……”
沈惜细喘着,握住他的手腕,牢牢的,没有丝毫放松,
顾驰渊钳住她,眸中的暗色似无尽的深渊,踏入者,魂飞魄散。
……
结束的时候,顾驰渊抬起身体,松开手。
抹着沈惜背上的汗,扯起浴巾,径直走进卫生间。
沈惜身体某处的火辣辣的疼,伴随着疲惫,揉着她化成一滩烂泥。
她拽起被子,将身体裹起来,翻过身,背对卫生间跳动的光影。
过了几分钟,卫生间的门开了,缓缓的脚步声在屋子里绕了几圈,
沈惜在极度的清醒中,感觉到床垫一颤,是顾驰渊躺了上来。
他伸手,从背后抱住沈惜,轻轻拧开药瓶,挑出消肿的药膏,揉她脸上的红痕。
“谁打的?”顾驰渊问。
沈惜哽咽了几秒,“走路不小心,撞的。”
听到回答,顾驰渊的动作一顿,没有再说话。
他放开沈惜,坐起身,“我还有事,你先睡。”
话落,拎起衣裤,走出去,关上门。
沈惜做了个浅梦:
初二的暑假,她在家里忽然肚子疼。
鞠佑芝被沈文川的债主叫走去还钱,一时半会儿管不上女儿。
沈惜疼昏前,拨通了顾驰渊的电话。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急诊室,头顶吊着输液瓶。
急诊室外,护士在同顾驰渊说话,“一包就够了,你买一兜子?”
“第一次买,没经验。”
沈惜抱着输液瓶推开门,顾驰渊拎着一袋子卫生棉放在护士站。
21岁的男人,清隽挺拔,渐渐脱了少年气。
护士将袋子收起来,“等小姑娘醒了,我帮她弄好。”
她又扫了眼顾驰渊,“病人有些贫血,医嘱上说回去多补铁。你是她男朋友吗?她家人来了吗?”
顾驰渊的手指按了下桌面,“不是男朋友,是……哥哥。”
那个夏天,沈惜第一次打了止痛针,人朦朦胧胧的,意识也不清楚。
顾驰渊抱着她走出医院的时候,沈惜蹭着他下巴,低了声,“哥哥……”
顾驰渊抱着她的动作一顿,眉眼晃了晃,“抱紧,别蹭,再动……就掉下去了。”
沈惜昏沉沉,将头埋在顾驰渊衣领中。
呼吸里,是他清冽的海盐味,泛在鼻子间,一点点地绕着她。
那时候,沈惜并不知道,之后的几年,她会经历许多变故。
每一次,都比生病的时候疼。
许多默默流泪的夜晚,沈惜都想弄一剂药。
药效起,时光可倒流,停在少年时两个人简单又深刻的岁月里……
……
沈惜醒来的时候,顾驰渊不在房间里。
她扯着酸痛的身体,挪去卫生间,拿起毛巾,拧开喷头。
刷牙的时候,镜子里的脸因为肿胀,表情是有些扭曲的。
冷水泼在脸上,酥麻的刺痛感又袭击过来。
顾驰渊昨晚折腾她起劲的时候,刻意扳过她的脸,盯着那巴掌红痕。
一触,一揉,不知激起他的哪根念头。
一厘厘,浓重的沉默与狠……
沈惜洗完澡,坐在床上拎衣服。
破洞的打底裤,散着酒气和汗味儿的外套,让她一点都不想碰。
她将衣服扔在地毯上,目光落在床角一盒撕开包装的安全套上。
昨夜结束时,顾驰渊压着她的背和臀,沉沉的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甚至揽住她的细腰,滞留了几分钟,才缓缓撤出来。
既然这样做,他就应该是答应了沈惜的请求——
她可以为顾家生个孩子,凭着孩子换来一生无忧。
沈惜将手放在平滑的小腹上,会有吗?
如果小生命真的来了?顾家愿意让孩子留下吗?
昨天惊心动魄的那些事,让年轻的沈惜失去了心神,只想攀住一棵救命稻草求安稳。
现在看来,生孩子的决定,懦弱,唐突,又鲁莽。
想到这里,沈惜从床上弹起来,着急忙慌地划开手机,将事后药放在app购物车,点了付款才安了心。
做完这些,沈惜抱起昨天的衣服,一件件扔进洗衣机。
弄干净了还可以穿,否则在顾驰渊回来之前,她是别想出门了。
门铃响起,沈惜想着是快递小哥,便直接拧开门锁。
她一抬头,发现顾驰渊拎着药袋子,凛凛站在楼道里。
他将袋子扔在沈惜脚边,轻声问,“后悔了?”
沈惜弯下腰,捡起药,闪开过道,让顾驰渊进门。
趁着顾驰渊换拖鞋,沈惜跑去厨房,接了一杯白开水。
撕药盒子的时候,顾驰渊闯进厨房,一把从身后抱住沈惜。
他的大掌一挥,将药片扔进下水道,“总吃药,身体还要不要?”
沈惜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按住他,“你母亲和林家,会容得下私生子吗?”
“什么叫私生子?”顾驰渊沉着声音,扳过肩膀,望入她的眼。
他的声音冷,眉目更冷。
好似寂寂寒冬里,滑过夜空的流星。
沈惜垂下眼睫,默了默,惶惶笑,“算了,也不一定有。”
顾驰渊拿出刚买的早餐,“不许再吃药……”
沈惜喝着豆浆,舔了下嘴唇,“事后72小时,你不会实时看着我……”
顾驰渊走过去,掐住沈惜的腰,“你怎么知道,我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