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好像有点印象了。
那时她在剑桥读书,剑桥的本科卷到她睁眼是读书闭眼也是读书,考试压力大得人爆炸,陈伯母问她有没有在剑桥谈恋爱。
她活人微死地回她,说没有,不想谈恋爱,有很多事情要做。
虞婳一下想起来了,但那时她其实也是随口说的,没想到他放在心上了。
她试探道:“你是因为这个,所以一直不出声的啊……”
周尔襟很从容淡定地答她:“何止,哥哥年纪这么大,怕你觉得我是变态。”
虞婳忍笑,其实说到底也就差五岁。
周尔襟却没有一笔带过,而是坦诚说给她听:
“那个时间点有些尴尬,容易显得我居心叵测,你我对社会的认知完全不一样,不希望你觉得我别有用心。”
虞婳才从他的角度去想。
如果是她正在读本科的时候,他就喜欢她,那时她还未成年,确实容易觉得他奇怪。
她觉得周尔襟是大人,她还只是大孩子而已。
没想到她随口说的不想谈,耽误了时间,之后又阴差阳错因为周钦,没有和他再有接触,他一直都没有坦白心意的机会。
这么想,其实他过得有点辛苦,在这种无望的情况下,他还没有移情别恋,这份感情不是表面上说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么浅薄。
但她忽然想到什么:“所以……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岂料周尔襟笑意荡漾,慢悠悠问:“又想了解哥哥了?”
刚想煽情的虞婳:“……”
“谁想了解你啊。”
他却云淡风轻,一派游刃有余:“不想还是不好意思,要是不好意思,可以晚上主动告诉你。”
她果然被吸引注意力:“为什么要晚上?”
周尔襟含笑看着她:“晚上可以抱着你说,比较有氛围,就算你不想听,也要被我摁着听。”
虞婳别过了脸去,看上去有点气鼓鼓的,但她脸上气色尚好。
不远处正好有车启动,车灯从远处一晃而过。
周尔襟懒洋洋道:“是不是应该把司机叫回来了?”
虞婳哦了一声,拿出手机给司机发消息让对方回来,但忽然又说:“都怪你。”
“又怪上我了?”他慢悠悠笑问。
她却轻轻推搡他胸口:“就怪你。”
他却一点都不慌,老神在在地慢声道:“又打我,就这么喜欢我?”
虞婳立刻道:“就这么讨厌你。”
周尔襟气定神闲的:“恨我也好,恨我的话晚上我俩抱着更刺激。”
虞婳忍气吞声:“……”
过了一会儿,虞婳远远看着司机回来了,她赶忙从他腿上挪下去。
周尔襟看着她挪,但等司机走近了,他才解锁车门。
司机丝毫不觉车上忽然多出周尔襟有问题。
还是周尔襟开口的:“去研究所。”
“好。”
进了研究所,虞婳没有去办公室,而是进人才公寓拿东西,周尔襟跟着进去。
虞婳发现了:“你跟进来干嘛?”
周尔襟悠哉悠哉道:“现在我回家都不行了?”
“……”虞婳不吭声。
她正在翻抽屉找文件的时候,周尔襟看见了她垃圾桶里唯一的一个长盒。
很眼熟。
但不确定是否里面有东西。
他淡声问:“扔了点什么?”
她看了一眼,含糊其辞:“几条过时的手链。”
没想到周尔襟俯身直接捡起来,盒子里果然是有重量的,一打开,里面有三条莲花手链,包括他送的那一条。
他慢声问:“怎么把这些手链都扔掉了?”
虞婳看了一眼,沉默良久,还是实话实说:
“今天遇到胡兰雪,她说是这手链是周钦送的,我之前不知道。”
周尔襟闻言,却平静说:“是我送的。”
虞婳愕然了一瞬。
而周尔襟将那些手链拿出来。
虞婳有点不敢相信:“是你送了这一套手链?”
周尔襟却敏锐发现了信息差,从中拎出那条浅紫色碧玺长链:
“只有这一条是我送的。”
虞婳更意外,看着那三条手链:“那剩下两条不是吗?”
周尔襟也应:“我一直以为是你自己买的。”
但虞婳一直以为这三条手链是同一个人送的。
如果按她问胡兰雪的,粉色是周钦送的,现在这条长的是周尔襟送的,那也还有一条不知来由。
“你……送了怎么不说啊?”
“不敢说,以我的身份送你贴身首饰,显得心思不纯。”周尔襟倒淡定。
虞婳:“……”
她默默将那条长的拿过来,用湿纸巾擦干净,单独放好。
周尔襟看着,带着浅笑。
看得她不自在,她推着周尔襟:“你快走。”
周尔襟顺着她慢腾腾往外走:“这么快就要赶我,刚刚不是还喜欢我吗?”
虞婳怕路过个同事听见:“你别说话了…”
周尔襟浅笑着,果然不说话了,顺从着被她推了出去。
虞婳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脸上有不自觉浮起的笑意,又下意识压下去,让自己别表露出来。
忙到晚上回家,默默吃完饭又加了会儿班,她才洗澡上床。
她一上床,周尔襟也洗完上来。
……
她闭上眼睛睡觉。
却听见身边的声音:“怎么不理哥哥?”
随之而来的是一条长臂,从后面圈住她,把她圈进怀里。
温暖的怀抱像能栖息的港湾,虞婳不说话,闭着眼睛想入睡。
周尔襟抱着她,手上下一摸,摸到她穿了内衣,他忽然道:“不和哥哥心连心了?”
本来想睡觉的虞婳忍辱负重:“……”
“我来月经胸有点痛,想穿睡眠内衣托一下。”
他似乎认同了:“这样。”
片刻却掀起被子:让哥哥看看你的内衣。”
虞婳吓得一下捂住:“流氓。”
他淡定,脸皮巨厚地道:“有和你躺一个被窝的流氓?”
“不要,你走开啊。”
他却流氓一样扒着被子:“看一眼。”
她使劲把被子拽回来,“不让看,你变态。”
“合法关系,让哥哥看看怎么了。”
她对他又推又打:“不要,不要,你走开。”
但怎么都推不开他,周尔襟一抱着她就好像一堵墙一样推都推不开。
周尔襟忽然直起身来,那张带一点冷峻,多直线条的脸略微带笑看着她。
外面是清冷游荡的海风,他笑意像海风一样轻:“不让人看,婳婳怎么这么自私?漂亮的东西只想自己藏着掖着,都不让哥哥看。”
虞婳憋了一下:“......”
但她没有反对。
片刻,周尔襟掀开被子下方,从她腿的位置钻进去看。
虞婳的脸一下子开始发烫,她感觉到他在里面的动作,身体略微僵直。
有只手拉了一下她衣服领口,她知道是周尔襟在看,她忍耐着,手轻微握了一下衣角。
虞婳脸涨得通红,好像能感觉到周尔襟盯在她心口上的视线一样:
“……你好了没啊。”
片刻,周尔襟从被子里出来。
他一手压在她枕边,伏在她上方的位置,毫不吝啬地顶着一张帅脸赞扬道:
“看见了,嫩绿色的,哥哥喜欢。”
“……谁要你喜欢。”虞婳脸涨得水红。
她用被子裹住自己转过身去。
他笑问:“今晚不抱了?”
“不要和你这种人抱。”她磨牙。
”那要不要和这种人亲?”说完,他直接就低头吻她的嘴唇,从唇上流连到她脖颈,以至于虞婳微微攥着手心,身体绷紧等他亲完。
周尔襟抬起头来的瞬间,虞婳一下咕蛹进被窝里。
她都听见他在外面轻笑的声音。
虞婳更不出来了。
“今晚真不理我了?”
她不出声。
没想到他把被子掀开,温文尔雅地看着她再问她一遍:
“让哥哥再看看,可以吗?”
虞婳犹豫片刻,在已经熄了灯的室内,只余留浴室门口有一盏呼吸灯,和他面对面,
她还是应:“…那你看吧。”
但没想到的是,周尔襟实际看的和她说的不一样。
他手碰到她睡衣扣子,片刻,她看着他将那件嫩绿色的推上去,在光线微暗的室内,她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真真正正被他看了个清楚,她从未为人展示过。
未想到他想看的是这个,她抓着枕角,胸口微微起伏着。
周尔襟垂着眸看见的第一眼,虞婳有点紧张,但他不说话,片刻低下头。
虞婳以为他要做什么,但他却是轻轻亲吻她心口上那枚已经很浅的开刀刀口,虽然是微创却还是留了一个浅疤痕,现在未完全褪去。
周尔襟像亲吻一颗珍珠一样,薄唇轻轻碰到她胸口,他高倨的鼻尖也陷入一塌糊涂的软绵中,飞扬跋扈的鼻梁抵着她。
那个伤疤创口被贴实,一瞬间的感觉比接吻还剧烈,如同被人珍而重之地捧在手里,是那颗价值连城的珍珠,她抓着他后脑的黑色短发。
周尔襟却没有很快抬起头,吻反而流连在这一片领域。
他抬起头的时候,和她在如水色夜凉的房间里对视。
他抬手轻轻抚了上来,一下下揉抚着,像摸她的脸一样安抚她,但偏偏他摸的就不是脸,眼睛还看着她,看她的表情和反应。
黯淡的光线照在他脸上,男人白日里斯文禁欲的脸,此刻在明暗不清的光影之下,脸上有鼻梁和眉骨阴影交错的暗面,那份温润斯文褪去,只剩下他带侵入感的攻击力,眼眸凝在她脸上。
虞婳脚背微微绷直,这种暴露在爱人眼前的感觉,让她不自觉轻微别过脸去,却忍住本能的羞耻展示给他看。
须臾,她听见他低声说:“婳婳,你真的很漂亮。”
虞婳咬着唇,他手上动作未停:“别动,让我再看看,可以吗?”
“嗯……”
片刻,周尔襟帮她穿好那件衣服,给她调整好放的位置,不因为穿的位置不对而不舒服。
他搂着她,亲昵的低声道:“今天是开心的一天吗?”
虞婳声音很小:“现在是开心的。”
“现在开心?”他低缓问。
虞婳很小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