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空,余温还黏着指尖。窗外的云沉得快要压碎楼顶,整座城市像泡在水里似的,连呼吸都透着闷。他没说话,把那张监控截图放大到像素开始模糊的程度,画面边缘那个穿灰风衣的男人,像是从阴影里割出来的一块。
唐婧站在他背后,眉头拧成一道暗影,“你打算怎么查?”
“先找这个人。”林羽声音低哑,像砂纸擦过铁皮,“还有那个符号……它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们联系了技术组,调出苏晴失踪前后所有能调的录像。两天没合眼,林羽的眼睛布满血丝,翻遍每一段画面,直到他在街角一个模糊镜头里抓到了关键——那人手腕上有一道疤痕,十字形,像刀划出来的。
与此同时,朋友发来了关于血画符号的分析:十年前,一组连环凶杀案里,受害者胸口插刀,周围用血画出相同图案。警方当时怀疑是邪教所为,但线索太少,案子最后不了了之。
“这不是普通的杀人。”林羽盯着屏幕上的案件编号,“这是仪式。”
唐婧皱眉:“你是说……献祭?”
“不止。”林羽喉咙动了一下,“是在召唤什么。”
接下来几天,他们排查那些未破的相似案件,试图找出受害者之间的共同点。结果令人不安:所有人在死前都收到过一封匿名信,内容只有一句话:
**“你已被选中。”**
这不是随机作案,是有计划、有组织的猎杀。
就在他们准备申请跨省调查时,一条新线索浮出水面:一名曾在偏远山区做过志愿者的社会工作者提到,当地流传着一个神秘教派的传闻。据说,这个教派以“净化灵魂”为名,秘密举行仪式,甚至有人失踪多年后才被发现遗体。
林羽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突破口。
“我们得去一趟。”他对唐婧说。
“那里信号差,地形复杂。”唐婧语气紧绷,“贸然过去太危险。”
“但我们不去,下一个可能已经开始了。”林羽眼神不动。
他们整理资料,制定计划,并与上级协调。警方派出一支特警小组随行,一辆配备卫星通讯的越野车也准备就绪。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出发,驶向地图上的那个小点。
一路上,林羽反复翻看资料,试图拼出更多线索。随着海拔上升,气温下降,山路也开始变得泥泞难行。进入山区后,手机彻底失去信号,只能靠车载导航和纸质地图摸索前进。
傍晚时分,他们抵达青岭村。村子寂静,房屋斑驳,村民们对外来者充满戒备。
林羽和唐婧走访了几户人家,大多数人闭口不谈,只有个老者低声开口:“他们在山里,很少露面,偶尔下山买东西,但从不说自己是谁。”
“他们自称什么?”林羽问。
老者迟疑片刻,低声说出两个字:“净魂。”
这两个字像一记钝击打在林羽心口。
“净魂教”,正是十年前那几起案件中警方推测涉及的极端组织之一。
夜色渐浓,他们在村里临时落脚。林羽坐在屋里,盯着那张灰风衣男人的照片。他总觉得这个人熟悉得令人不安。
唐婧端着热水进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在哪见过。”林羽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的身形、走路方式,甚至那种刻意隐藏自己的方式,都很熟。”
“你确定见过他?”
“不确定。”他摇头,“但如果见过,应该是在某个案子里。”
他们决定天亮后进山,寻找“净魂教”的据点。
清晨,队伍分成两组。一组留在村里继续打听,另一组由林羽带队深入山林。
雾气弥漫,山路湿滑,脚步声都被苔藓吸走。走了约两个小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钟声,低沉悠远,仿佛从地底传来。
“你们听见了吗?”唐婧低声问。
所有人点头。
林羽示意安静,顺着声音缓缓前行。
穿过一片密林后,视野豁然开朗。一座废弃古庙静立山腰,门口挂着一块斑驳木牌,隐约可见几个字:
**净魂宗坛**
林羽的心跳快了一拍。
他们小心靠近,庙门虚掩,里面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干枯花瓣和残破符纸,空气中飘着一股香料味,混着潮湿的霉味。
“有人来过。”唐婧指着角落里的水渍。
林羽蹲下身,检查地面痕迹。他发现一些奇怪脚印,排列整齐,像是某种仪式留下的。
正当他们准备进一步搜查时,远处忽然响起一声枪响。
所有人瞬间警觉,迅速躲入庙内。
林羽掏出对讲机,尝试联系另一组人员,但信号依旧中断。
“出去看看。”他说。
就在这时,庙门外的阴影中,一个人影慢慢浮现。
是个黑袍男子,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神冷静、锐利,像极了那天晚上楼下那个人。
林羽的手缓缓摸向腰间,却想起今天出门又忘了带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