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可在皇陵的外围区域,或是稍远一些的开阔之地,兴建一座华夏功勋坛。
此坛仿照天坛的规制样式精心修筑,大气磅礴又不失庄重肃穆。
要将华夏历代以来建有卓越功勋之人,统统在此立碑铭记,让他们永享后世子孙的香火供奉与虔诚祭祀。
这些英雄豪杰,为国家、为民族付出了巨大努力,人民怎可将他们遗忘?
他们绝对值得拥有千秋万代的敬重与祭拜。
至于究竟哪些人能够有幸入驻功勋坛,历代的史书典籍之上,皆有关于他们功绩的详实记录,一目了然,有据可依。
就拿本朝来说,相关记载同样完备,崇祯朝的功臣近在眼前,诸如袁崇焕,当为其平反昭雪,恢复名誉;
孙传庭、孙承恩、曹文诏、熊廷弼、周遇吉等一众名将,他们在沙场上冲锋陷阵、保家卫国,功勋卓着,入坛自是不在话下。
而且,在文治、工技等领域有突出表现的人才,同样要给予他们应有的荣誉,迎入坛中。
届时,可依据不同的领域,将入坛之人细分为几大类别:
文、武、技、民,彻底打破男女、贵贱的界限,只要有功,皆能留名。
不过,想法固然美好,但朱有建也深知,当下大明必须先成功渡过眼前的重重危机,站稳脚跟,才有资格去展望未来,谋划这些长远之事,否则,一切都只能是纸上谈兵,无从谈起。
未时末,内卫匆匆入殿禀报,鲁有林求见。朱有建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鲁有林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虽满心疑惑,他还是在弘德殿接见了此人。
此番进宫,鲁有林的装扮虽说仍是那身旧皂衣,模样瞧着并无二致,可整个人的精气神却全然不同往昔。
此刻的他,身姿挺拔,容光焕发,乍一看去,仿若一位年届五十的精壮汉子,浑身散发着抖擞昂扬之气。
见过朱有建,行过叩拜大礼后,鲁有林高高扬起手中所持的绳状物,情绪激动,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
“圣上,您瞧!这可是用钢料精心制成的钢丝绳呐,老奴亲身体验、反复测试,觉着它的韧劲比起铁丝绳来,要强上许多,最难得的是,当下凭借咱们现有的工艺,无需借助那些繁杂、昂贵的机器缴合,便能直接制造出来。”
朱有建乍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愣,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惊愕之色,心中暗自思忖:
什么?钢丝绳?
如今这手工制造为主的技术条件下,没有专门的机器辅助缴合,竟能捣鼓出这玩意儿?
这实在有些超乎想象,科技发展的步伐当真如此之快?
王承恩见状,赶忙上前,从鲁有林手中接过那根钢丝绳,毕恭毕敬地呈递到朱有建手中。
朱有建接过之后,立刻全神贯注地反复端详起来。
果不其然,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钢丝绳,只见它直径约莫二毫米,由精细的四股钢线紧密缴合、编织而成,工艺精湛,每股之间贴合得严丝合缝,毫无松散迹象。
不仅如此,这钢丝绳柔韧性极佳,轻轻一弯便能自如卷曲,长度约摸有六尺,触手之处,表面光滑平整,手感细腻,再看那断口,也是平齐圆润,毫无毛糙之感。
朱有建心中暗自估量,以这般粗细,倘若将其拉制成阻挡线,用来对付骑兵冲锋,那无疑会成为骑兵的梦魇,让其马蹄难以前进分毫。
想到此处,朱有月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急切地望向鲁有林,一连串地发问:
“鲁爱卿,快与朕讲讲,你究竟是如何制作出这等好物的?这般工艺能否大量制作?制作一根需要耗费多长时间?朕即刻便给你增派人手,全力支持你!”
鲁有林赶忙上前一步,微微欠身,神色恭敬且急切地回应道:
“圣上,此物乃是运用特制模具直接打造而成,制作工艺着实简便易行,耗时极短。
当下并不需要额外增派人手,只需确保铁矿供应充足,要多少便能产出多少,而且还能依圣上的需求,直接制作出指定长度的钢丝绳,绝无二话。”
朱有建闻听此言,不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这可当真是久旱逢甘霖般的大好消息。
他当即扭头,神色坚定地指示王承恩,务必火速解决铁矿供应一事,不容有丝毫耽搁。
随后,他又满含关切地望向鲁有林,和颜悦色地问道:
“鲁爱卿,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什么?但凡是你所需之物,只管开口,朕定当全力满足。”
鲁有林闻言,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带着几分腼腆之意,轻声说道:
“老奴斗胆,想求一道圣旨。只因那些个冥顽不灵之人,认定老奴是在欺骗他们,死活不愿拿出用于研究的物品,有了圣上的圣旨,想必他们便不敢再造次。不知圣上可否应允?”
朱有建闻听鲁有林所求,不禁开怀大笑,笑声爽朗:
“此事易如反掌,待王承恩回来,即刻用印便是。”
言罢,他兴致颇高,转而与鲁有林畅谈起当下局势,提及后金有可能会故伎重施,取道古道入关滋扰大明边境一事。
鲁有林听闻,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嘴唇微张,似有话说,却又犹豫着咽下。
朱有建瞧出他的心思,目光温和,鼓励道:
“鲁爱卿但说无妨。”
鲁有林这才鼓起勇气,欠身说道:
“圣上,老奴心中一直藏着个想法。本朝现有的三眼铳威力不凡,还有那多眼火箭,更是能在战场上发挥奇效。如今,承蒙圣上赐下诸多精妙图纸,老奴便寻思着,能否将这二者的优势合二为一,加以改良创新,或许能打造出更为厉害的火器。只是不知圣上能否恩准老奴放手一试?”
朱有建听后,眼中满是欣喜之色,大手一挥:
“此计甚好!只要能制作出来,爱卿尽可放手去研究,过程中有任何需求,尽管开口便是。”
鲁有林闻言,面露喜色,显然这个想法在他心中已酝酿许久,只是之前一直担心制造出来的成品倘若与朱有建所给图纸有偏差,引得皇帝不悦,故而迟迟不敢提及。
如今得了皇帝的亲口应允,自是喜不自禁。待他恭恭敬敬地从王承恩手上接过圣旨,便怀揣着满心的激动与期待,匆匆告辞离去。
朱有建手持那根钢丝绳,爱不释手,一会儿将它拉直,感受其坚韧,一会儿又把它团成一团,惊叹于它的柔韧。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日后战场上,后金骑兵被这钢丝绳制成的阻挡线分割成两段,人仰马翻、溃不成军的景象。
越想越觉畅快淋漓,连返回的脚步都仿佛变得轻盈了许多,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明扬眉吐气、凯旋而归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