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川笑了,一双眼睛眯起来,他把严相旬
严相旬喝醉了,面无表情地垂着双眼,视线朦胧,眼神如冰,睨着眼睛盯徐川。
徐川怕他站不稳,扶稳严相旬的身体,一只手顺势搂住了严相旬的肩膀。
他嘴角微微上扬,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透露出几分戏谑,静静看了严相旬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在他的眼角上亲了一下。路过的客人不由地投来异样的目光,站在前台无所事事的调酒师也瞧见了这一幕……扶额。
真没想到,上次遇见的事还有后续。
呃----大概就是,这个人对小哥哥说会负责的吧?她想着,突然有点好奇。
小哥哥那么高冷的一张脸,和那人独处时,被那人压在身下时,是什么脸色?
-
走了几步,严相旬意识好像清醒了点,徐川拉着他走到包厢门口,他靠在门框旁,侧过脸去瞥了徐川一眼。
他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包厢卡,问他 :“你什么时候订的?”
“昨天。”他摸了下严相旬依旧滚烫的脸,拿刚刷开门的房卡冰了他一下。
严相旬扭头躲了一下,看徐川的目光夹着怪罪的意思,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幼稚。”
徐川不聋,当然听到他在说什么,他点点头附和,“嗯,幼稚。”
把人拉进去,徐川按着他的肩膀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你。”
徐川抓紧他的手,“一起?”
“不要。”严相旬推了他一下,没推动。
“为什么?”他笑起来,“浴室多方便,边洗边做,洗完就回床上睡了。”
“……”严相旬真想把徐川的天灵盖掀开,看看里边装的都是些什么废料。
“我认真的!”他把口袋里byt拿出来,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伸到严相旬眼前。
“你去给我买点醒酒药吧,头疼。”严相旬说着绕开徐川,摸到客厅的沙发,倒头栽进沙发里。他头昏脑闷,又困又晕,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只想找个舒服的地方躺一晚上躺到明天天亮。
徐川黑着脸,“要去你自己去。”
严相旬半醉半醒的状态是最好的,酒真醒了,又要和他计较那些事,把他当个犯人审问,搞不好把他抓拘留所去。
他说完,严相旬再没反应了,走过去一看,他妈的人睡着了。
他把人抱去了床上----
没事,睡着也不影响他干那事。
-
凌晨两点,徐川躺在严相旬身后,他把手轻轻搭在严相旬的腰上,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严相旬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整个人贴在了徐川身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徐川的脖颈处。他借着外边渗进来的白色月光,看见严相旬眉毛微皱,大概是做了噩梦。
徐川顺势搂住他,用拇指抚平了他的眉头,并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第二天清晨,叫醒严相旬的不是工作日设置的闹钟,而是温度过高的暖气。
他是被热醒的,七点多,外边的天灰暗,和昨夜的天没什么差别,外边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严相旬捂着沉甸甸的头勉强坐起身,看到徐川睡在旁边,红透的脸上蒙了一层汗,头发尾巴都汗湿了,还执着于搂住他的腰。
而徐川也跟着醒了,两人四目相对。他拽了严相旬的手臂,虚虚地说“再陪我睡会。”
他看着徐川眼下乌青,整个人没一点精神,“你昨晚干嘛去了?”
“……”
徐川已经累到没力气说话了。
严相旬往上撂了把刘海,他爬下床,想去拿桌子上的空调遥控器,走了几步下边忽然扯着疼,他扶住桌子缓了会,回头瞪了一眼徐川。
他知道徐川昨晚干嘛去了。
关了空调,严相旬简单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后叫了辆网约车。
徐川还在睡,不用上班吗?
严相旬走到他旁边,想着要不要叫醒,又想到昨晚他干的那些事,心突然狠了下来。
罢了。
冬天早上很冷,天空灰暗,显得整座汾州城黯淡无光。
严相旬简单和大门旁的保安打了个招呼,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快步走向办案大厅。他步伐匆忙,巴不得早点逃离这寒冷的天气,当推开大厅的玻璃门后,一股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驱走了他带进来的寒气。
“早啊!”沈小武和他打招呼,“派出所那事我听说了,这几天我和秦古董谁都没闲着,都在忙。”
严相旬点了点头,从饮水机下边取了个纸杯子,盛了杯热水。
“你信吗?”
“什么?”沈小武没反应过来。
“那事是于通干的,你信吗?”
“我实说啊。”沈小武脸色凝重,“狗都不信是他干的,那些指纹肯定是临时添上去的,查了那栋出租屋后那批人没及时封锁现场,让他们钻了空子。”
“嗯……”严相旬有点不确定,“应该吧。”
“我跟你说!”沈小武一屁股坐到值班台上边,压到了后边值班员刚拿出来的登记簿。
严相旬看见后边那值班员烦躁地瞪着沈小武的后背。
“秦元三这几天逮着师名花和谭毅凡查,师名花嘴巴是真的死,至于那个谭毅凡……我感觉他这么嚣张,上头必定有人,说真的,要不你把你爸请出来吧,没人能治他们啊。”
严相旬不假思索,“这事牵扯到了八几年的失踪案,我爸应该不会出面。”
“行吧,我觉得八几年的失踪案有点奇怪,那么久没破,为什么不成立个专案?”
“成了吧。”严相旬回答他,“队长是我爸。”
“哦。”沈小武点点头。
“我有预感。”
严相旬一说他有预感,沈小武也有预感,他预感他的预感是真的,于是他从桌子上跳下来,满脸认真地问他: “什么预感?”
“机器人没有自主意识吧?”
“现在这时代人类才是统治者,肯定没有。”
“派出所死的那个人,大家都推测是那个机器人女孩杀的,一定有人操控她,如果操控她的人是师名花吗?”
“?”沈小武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个女孩称呼魏兰妈妈,魏兰是师名花的私人秘书,'私人'这种身份,一定多多少少知道师名花沾过的事。”
“你是说,让我再去撬师名花的嘴?”
严相旬摇了摇头,“她不会说的,你还记得之前骚扰我的短信吗,有一则是让我放过魏兰,不然会让我付出代价,我猜测,这封邮件背后的主人是师名花。”
“哈?”沈小武挠了挠脑袋,“你怎么没和我说过。”
“简单提起过,你应该忘了。”
沈小武说:“其实最大嫌疑就是师名花,秦元三也查到她和一个组织有关系,你跟我来,我给你看。”
大办公室里,一张白幕落了下来,沈小武关上灯,上边浮现出了一个图案,让严相旬感到很眼熟的图案。
“它在师名花的慈善会上出现过。”
“我在船上见过。”
“啥?”
严相旬说: “和李忠来一起上的那条贼船,还记得王明中吗?他手下穿的衣服上都绣了这样的图案。”
当时,徐川戴的那条围巾上也有这个图案。
图案代表着组织,师名花和组织有关系,那一定和王明中有关系,搞不好今年的儿童失踪案是他们一手策划的。既然如此,那徐川有百分之七十和师名花脱不了干系。
沈小武提到的“组织”里,有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那为什么……徐川要杀了王明中呢?
枪里一定是子弹吗?
万一王明中没有死呢?
那李忠来哪去了?
“那个案子,你们还在查吗?”
“交给海关了。”
“那李忠来呢?不找了吗?”
沈小武无奈地摊摊手,“他们一块包揽了,咱们也插不上手啊。”
“……”严相旬坐在转椅上,撑着下巴思考了会,他还是想不通,如果徐川是组织里的人,那他应该和王明中是一伙的,所以上船给他办事,被严相旬恰巧撞上了,才编出一套较为荒谬的理由。
那王明中为什么陪他演戏?他为什么要杀王明中?当时船上只有他们三个人,王明中完全有理由可以杀了他,带着徐川跑路……
不对。
徐川不是组织的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严相旬思来想去,差点把自己绕晕了。
“你还在想你那个朋友?”
严相旬点点头,“想抓他,没证据。”
“哇,你们什么塑料友谊,你这也太损了。”
严相旬抬头瞪了他一眼,“我这是铁公无私。”
“一点也不包庇啊?”
“哪天你犯事了,我也不会包庇。”
沈小武露出很惊讶的表情,他两只手捂住脑袋,大叫着:“你也太残忍了!”
“笃笃笃----”
门口响起敲门声。
沈小武还以为是他的尖叫声吵到隔壁审计部了,扭头往那瞥了一眼,一身黑色警服,上边的徽代表着他们的人。
那人走进来,脸色沉重地说:“严队,出事了。”
-
九点整,徐川被电话吵醒,他闭着眼,心烦地摸了摸旁边,半个枕头,床单上残留的褶皱----严相旬走了,连余温都没给他留。
他撑起身子,看了眼高亮的手机屏幕,上边是杨闫的来电。
他按下接听键。
杨闫很生气地对手机大喊:“你说好来送我上学的!”
“……”
讨人厌的破小孩,徐川把挡住视线的刘海撩到后边,眯着眼睛看了眼消息栏,杨闫给他发了一堆信息。
七点半-
杨闫:你怎么还不放我老爸回家啊?
八点-
杨闫:你是不是把我老爸拐跑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啊?
八点半-
杨闫:你说好送我去学校的,我要上课了,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你说话是不是不算数。
九点-
杨闫: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就知道你不靠谱!
杨闫:徐川叔叔,又碰到那两个女孩子了,好气哦,她们说你给我买的裙子我不配穿,还骂我是白莲花,白莲花是什么意思啊?
杨闫:呜呜呜----你给我买的草莓熊饼干被她们抢了!我藏书包的内层里,她们翻我书包,还把我的课本丢的到处都是。
杨闫:你不理我,我就要在我老爸面前说你坏话了。
杨闫:你究竟有没有把我老爸送回来啊?
杨闫:你怎么不回信息,是不是出事了?你再不回我给你打电话了。
……
现在的杨闫很生气,徐川能想象到电话对面插着手发脾气的杨闫,估计现在又气又委屈。
“你上课了吗?”
“嗯,都下课了,现在是课间。”
徐川掀开被子,边套裤子边说:“等我一下,马上来。”
“你现在来有什么用啊……”杨闫的声音带了点哭腔,“还不是你食言了,昨天和我朋友出去玩,那两个女生也跟着来了,我还给他们炫耀你今天会送我上学,当时她们的表情好羡慕。”
“我的问题。”
“算了,不用来了。我爸呢?去上班了吗?”
“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们不是睡一块吗?”
“嗯,他不见了。”
“……”
“应该去上班了。”
“那就好。”杨闫的声音愉悦许多,“我爸昨天没喝醉吧?”
徐川犹豫地说:“……没有。”
“你们还玩了什么?为什么不带他来公园啊,那边在放烟花,可好看了。”
“……”
“你们不会喝了一晚上酒吧?”杨闫狐疑地问。
“还……玩了其他的。”
“什么啊?”
“好奇心别太重,你是学生,好好学习。”
“我太无聊了,我朋友在和她们玩,你就和我说说嘛,你们玩的什么,好玩吗?下次我带我朋友也去玩!”
“没什么。”
“哎呀你就说嘛!你不说我就去问我爸了。”
“你敢。”
“你不说我就敢。”
“我不想带坏你,别再问了。”说完,徐川挂了电话。他跳转到和严相旬的对话框中,给他发信息问----你去上班了?
严相旬回复了一个:“嗯”。
都不愿意和他多聊会,怎么不问问他起没起来,吃没吃早饭?
算了,徐川不计较,他穿好衣服,收拾完东西,出去把包厢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