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沉甸甸的黑色绸缎,缓缓地铺展在天地之间。戌时的钟声刚刚在静谧的夜色里悠悠回荡,萧寒与萧影二人的身影便仿若两缕无声无息的鬼魅,于皇宫的暗影中悄然浮现。
不多时,两人便如幽灵般悄然来到了皇上新近落成的炼丹房之前。这座炼丹房,无疑是皇上近来的心头挚爱,周遭的布置尽显精致奢华之态,空气中还隐隐弥漫着一股清幽淡雅的药香。
当皇上的贴身太监陈公公那敏锐的目光捕捉到萧寒的身影时,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神情,宛如在黑暗中寻觅到了久盼的曙光。只见他脚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迎上前去,而后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大礼,言辞中满是焦急与期盼:“老奴可算是把国师大人给盼回来了!国师大人呐,您可一定要劝劝皇上啊,皇上如今已经有十多天未曾翻阅过奏折了。这朝政之事,可耽搁不得呀!”
萧寒神色平静,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之意,轻声询问道:“陈公公,你也服用了那丹药?”
陈公公赶忙点头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顺从:“这是皇上赏赐的,老奴岂敢不遵。”
萧寒听闻此言,心中不禁微微一沉。他深知,这些看似神奇无比、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丹药,实则对人体并无半点益处,相反,极有可能潜藏着诸多危害。略作思忖后,他神色严肃且果断地对陈公公说道:“晚点,我会让影一给你送解药过来。你且安心。”
陈公公一听,仿佛是在绝境之中抓到了救命稻草,顿时如蒙大赦。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连连叩头,那感激涕零的模样溢于言表:“谢谢国师大人!皇上和玄真道长此刻正在里面呢!”
萧寒不再有丝毫耽搁,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带着萧影大步流星地朝着炼丹房内走去。甫一踏入房门,他便瞧见皇上正与一位身着道袍的道长兴致勃勃地热烈讨论着丹药的具体成分,神情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神秘的丹药。
见此情景,萧寒赶忙趋步向前,恭敬地施了一礼,声音清朗且沉稳:“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一见到萧寒,脸上顿时浮现出欣喜的笑容,眼中满是见到恩师的敬重与亲切:“国师回来了?快些起来,无需多礼。”
萧寒面容恭敬,神色间带着几分凝重,缓缓回答道:“微臣夜观天象,竟发觉大夏的紫微星光线变得极为微弱,隐隐有黯淡之态。微臣忧心忡忡,深恐有不祥之事即将降临,是以才急忙赶回。”
皇上听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原本轻松的神情被忧虑所取代。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目光从玄真道长身上移开,看向萧寒,急切地问道:“国师所言当真?紫微星关乎国运,此事非同小可!你且说说,这到底是何缘故?”
玄真道长在一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拱手对皇上说道:“皇上,依贫道看,这或许只是国师误判。天象之事,本就变幻莫测,难以捉摸。皇上虔心向道,每日与贫道钻研丹药,以求延年益寿、福泽天下,上天定会庇佑我大夏国祚昌盛,又怎会出现不祥之兆呢?”
萧寒目光坚定地看向玄真道长,神色严肃地反驳道:“玄真道长,天象所示,绝非儿戏。皇上身负大夏国运,以民生为根本,日理万机方能保百姓安康、社稷安稳。如今皇上沉迷丹药,疏于朝政,长此以往,恐怕民心不稳,国之根基动摇,这才致使紫微星光芒微弱。”
皇上听了两人的话,一时陷入了沉思。他在原地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纠结之色。这位皇上对萧寒,向来是极为尊重的,毕竟自己能坐上这个皇位,全赖国师当年向先皇大力举荐。可如今这长生不老药,服用之后确实让他感觉精力充沛,仿佛真能延年益寿,实在难以割舍。
玄真道长见状,心中暗暗着急,生怕皇上听信生怕皇上听信萧寒之言,急忙再次开口:“皇上,国师此言,实在危言耸听。这丹药乃是贫道耗费无数心血,采集天地间珍稀药材,遵循古法炼制而成。皇上服用之后,自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便是最好的证明。倘若因国师几句毫无根据的话,便放弃这长生之道,实在可惜啊!”
萧寒冷笑一声,看向玄真道长,毫不留情地说道:“玄真道长,你口口声声说丹药能让人长生,可自古以来,有谁真正通过丹药实现了长生不老?这些丹药看似能让人短期内精神焕发,实则是在损耗身体元气。长期服用,后果不堪设想。还望皇上明察!”
皇上停下脚步,目光在萧寒和玄真道长之间游移不定。他心中十分矛盾,一方面,国师萧寒于他有知遇之恩,多年来对国师的信任早已根深蒂固,且国师向来沉稳持重,不会无端编造这样的话来扰乱他的心;但另一方面,玄真道长所炼制的丹药,自己服用后效果显着,那种精力充沛的感觉让他对长生之道充满了渴望。
沉默良久,皇上缓缓开口说道:“国师,朕对您向来是敬重有加,也深知您对朕、对大夏一片赤诚之心。但这长生不老药,朕服用后确实受益匪浅。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萧寒心中一凛,他明白皇上对丹药的执念已深,想要让皇上立刻摒弃丹药,谈何容易。于是,他躬身说道:“皇上,微臣恳请皇上暂且停服丹药,给微臣一些时日,让微臣仔细探寻其中缘由。若真如玄真道长所言,丹药对皇上有益无害,微臣甘愿领罪。”
玄真道长心中暗喜,觉得萧寒此举正中自己下怀,只要皇上继续服用丹药,自己就能继续在皇上面前得宠,权势也能愈发稳固。于是,他也跟着说道:“皇上,既然国师如此坚持,不妨就如他所愿。只是还望皇上莫要因为此事,对丹药失去信心。”
皇上思索片刻后,微微点头,说道:“好吧,就依国师所言。但国师,你务必尽快查明真相,若有差池,朕定不轻饶。”
萧寒很谨重行了一礼说:“微臣领旨!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所托。”
待皇上和玄真道长离开后,萧影走到萧寒身边,担忧地说道:“主子,那玄真道长狡猾得很,此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萧寒目光坚定,看着炼丹房内摆放的各种丹药和炼丹器具,缓缓说道:“不管有多困难,我都要揭开这丹药背后的真相,绝不能让皇上继续沉迷其中,危害大夏国运。当年我向先皇举荐皇上,就是看中皇上心怀天下,如今怎能让他因这虚幻的长生梦而毁了大夏。” 说罢,他带着萧影回国师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