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乌鸡汤锅和配菜陆陆续续开始上了。王二哥左右看了看,用汤调根儿(勺子)在汤锅里搅了一转。
“有缘,今天我们好不容易相聚,大概半年多了吧?”王二哥问。
“嗯,差不多。”有缘点了点头回答说,“我记得上次进城,与你和刘幺八狼,还有二娃子舅舅杨万里喝酒,好像是去年国庆过后”。
“对头、对头!”王二哥一听说喝酒,脸上就来喜色,高兴地说,“那次喝酒,喝得太安逸了,你们没醉,我醉了!”
“不是,是我们都醉了,你王二哥没醉!”
“啥子醉哟,洋花椒麻外国人,酒醉心明白!”
“三花花!”王二哥转过头朝杨三花喊道。
“啥子事?”杨三花看了一眼王二哥问。
“今天难得与有缘、有分相聚,是不是……?”王二哥右手高举,手指弯成一个空杯子,向上昂着头,直往嘴里倒东西。
“喝酒哇?”杨三花半眯着眼猜了猜。
“聪明,一看就明白!”王二哥高兴地拍了拍双手说。
“这个……,今天不行!”杨三花摇了摇头说。
“为啥子?”王二哥问。
“一个是店里事多,”杨三花说,“另外,有缘、有分好不容易进一趟城,我猜八成有啥子事要办。”
“对……对对对!”有分看了看王二哥和杨三花说,“我们今天进城来,还真的有事。”
“有啥子事?”王二哥问。
“唉……!”有缘叹了口气说,“缘分,过来!”
“老汉儿,啥子事?”曾缘分从妈妈刘有分那儿,走到老爸曾有缘身边站着。
“缘分跨过年就6岁多了,该读小学了!”曾有缘用手摸了摸儿子的头说,“二哥、三花姐都知道,我们乡下那个村小学,目前只有三个班,一个班7个学生,还有两个班分别才4个,哪里像吃三顿饭的嘛。”
“就是,不要说教学质量,我和缘分他爸最担心的是,等缘分发蒙读了小学,还没读两年,学校就要跨杆。”
“那不是要耽误我们乖幺儿缘分一辈子哇?”杨三花着急地说。
“所以,我们和缘分的爷爷、奶奶商量了,准备让缘分进城来读书。”曾有缘说。
“但进城读书,我们到教育局找人打听了一下,现在不招收‘议价生’,就是出高价学费也没有哪个学校敢收。”
“嗯,确实有这个事。”王二哥和杨三花点了点头说,“那咋子办?”
“如果要在城里读,一是务工子女可以,凭营业执照和务工证明;二是迁移户口,只要城里买了房,将农村户口转到城里,就可以就近安排读书。”曾有缘说。
“买房迁户口,我们乡下那么宽的房子没人住,挺可惜。目前也不准备在城里买房,诚然要买房,起码几十万,我们也还差得远。”刘有分说。
“钱嘛,大家兄弟朋友伙可想办法逗一逗(凑),就是看你们的。”杨三花点了点头说。
“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在城市做生意,办个营业执照,恐怕还好些。”曾有缘说。
“嗯,这倒也是个好办法。”杨三花说。
“那你们在乡下的农家乐咋办?”王二哥转过头问曾有缘。
“农家乐现在不比以前只有我们一家,目前光我们村就有四、五家,客源分流太多,人又搞得累,做起来也是勉强舞(干)得起走,但没有啥子干头。”曾有缘说。
“我们准备让缘分他爷爷、奶奶请个吧人干,干得起走就干,干不起走,就一哈搬到城里来做生意,一方面照顾缘分读书,另一方面让缘分的妹妹缘起大点,在城里读幼儿园也方便些。”刘有分接着说。
“也是、也是,这样是最好的办法,大人、娃儿和老人都照顾到了。”杨三花频频点头说。
“所以,我们今天进城,主要目的是到处转转,看有没有我们合适做的生意,然后再做下一步安排。”曾有缘说。
“希望肯定是有的,天无绝人之路!”杨三花肯定地说。
“嗯,我们也希望如此。”曾有缘和刘有分都这样说。
“既然这样,我这个最爱喝酒的‘酒罐’,今天也免了!”王二哥笑着对大家说。
“干正事要紧,王二娃你那以后的‘猫尿’就少喝点!”杨三花用眼一瞪,朝王二哥直说道。
“保娘,啥子叫‘猫尿’?”曾缘分不解地问。
“‘猫尿’就是酒,今后你保保要喝就让他喝‘猫尿’!”杨三花摸了摸曾缘分的头,笑眯眯地对缘分说。
“要得、要得,今后我长大了,就跟保保买‘猫尿’,让保保喝很多、很多的‘猫尿’!”曾缘分望着王二哥天真地说。
“哈哈哈……哈!”大家“哈哈”一阵大笑,尤其是曾有缘和刘有分,笑得喘不过气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来……来来来,大家只顾摆龙门阵,看看菜都快凉了!”杨三花拿起汤调根儿,给每个人碗里舀了大半碗乌鸡汤,撒上葱花后说,“趁热喝,冷了不好吃!”
“好……好好好,喝……喝喝喝!”曾有缘和刘有分拿起汤碗,边吹热气,边送到嘴喧,滋滋有味地品了起来。
“啪……!”地一声,王二哥开了一罐王老吉,插上根吸管,递到缘分手里说,“乖幺儿,你也喝……喝喝喝!”
“谢谢保保、谢谢保保!”曾缘分一边接过王老吉,一边说谢谢。
乌鸡汤喝过了,菜吃过了,饭也吃过了,就连曾缘分喝王老吉也喝饱了,站在餐桌边边数指头,边数边念儿歌,“三十晚西大月亮,贼娃子来偷尿缸,聋子听见脚板响,瞎子看见翻院墙,哑巴吼得震天响,跛子跟着撵一趟,尿缸偷去装米汤,全家喝得喷喷香。”
“好听、好听!”王二哥一听忍不住笑了,“乖幺儿再来一个!”
曾缘分一听有了干爹保保的鼓励,马上像上幼儿园一样站得归归一一(整整齐齐),两只手背在身后,扯起嗓子又背道:“地瓜熟,地瓜根,我是家婆亲外孙。我走家婆门前过,家婆请我吃花生。外婆留我吃顿饭,搬根板凳三只脚。舀碗饭,白生生,舀碗嘎,肥登登。”
“哈哈哈……哈!”杨三花听着听着也笑了,她一把搂过曾缘分问,“这是哪个教的?”
“是奶奶和爷爷教的!”曾缘分昂起头,骄傲地说。
“嗯,乖幺儿,今后有时间,我们要让二娃子哥哥和姐姐、还有小卿卿妹妹一起比赛,看谁儿歌唱得最好!”杨三花竖起大拇指,在曾缘分眼前晃了又晃。
“要得、要得!”曾缘分高兴得跳了起来,“我要得第一名!”
“嗯,得了第一名,保娘奖励你一个‘圣斗士’机器人玩具!”杨三花笑着对曾缘分说。
“嗯,谢谢保娘、谢谢保娘!”曾缘分非常高兴地说。
大家饭吃完毕,杨三花去结了账回来,准备和王二哥到淘宝店里去。
“要不这样,今天下午有缘、有分到城里街上到处转一转,看有啥子项目你们能做。”王二哥对有缘、有分说,“今天下班后,我再约一下刘幺八儿和杨万里,大家找一个地方聚一聚,喝喝茶,帮有缘和有分出出主意如何?”
“好好好,哪再好不过了!”曾有缘抱着曾缘分,与刘有分一起说。
王二哥和大家一道走出门,就此告别,各干各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