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识的东西!”大鱼呼扇着鱼鳍,气呼呼道,“本座乃赤鱬!赤鱬,知道不?人面鱼身,威武之貌!”
“威武?”张小虎从地上爬起来,他不敢靠近赤鱬,嘴上却不肯吃亏,嚷道,“哪里威武了?青面獠牙就威武了?你等着,等我家老大烧锅水,把你炖了,看你还威武不威武?”
“呵……把本座炖了?”赤鱬冷笑,青白的面,鼓成了两个圆球,像充了气的河豚,“赤鱬,赤鱬你懂不懂?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赤鱬,还把本座炖了!做梦吧!快把本座给放了,要不然,本座要你好看!”
“既然你那么大神通!”宇文君安握着天网的拉索,不紧不慢道,“怎么还为了几个果腹的活人,就去受文秋山的驱使,做出水漫良田的蠢事来?”
“谁?谁?”赤鱬一听文秋山三个字,立刻心虚起来,支支吾吾道,“谁受他驱使了?是他给本座献祭活人,本座略施恩惠罢了!谁受他驱使了?”
宇文君安看着河水从赤鱬的鳞片上,缓缓滑过,把干裂的土地,洇湿一片,笑说,“赤鱬是吧?不着急,这天才刚黑,您就在月亮底下好好想想,您到底为什么受他驱使,咱们不急。”
说到这儿,宇文君安还坐在了它对面的青石上,真的一点儿也不着急似的,“您有一整夜的时间,好好儿想,不过等天亮以后,如果您还没想好,太阳可就上来了,到时候,您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赤色鱼鳞,怕是得好好儿见一见光了!”
“你……你是什么人?”赤鱬圆溜溜的眼珠子,在圆滚滚的脸上乱转,“你怎么知道本座怕太阳?”
“呵!”宇文君安冷笑,“这么重的阴气带在身上,当本公子是瞎的么?”
“阴气?”赤鱬吃惊不小,“你能看见本座身上的阴气,你是什么人?”
“本公子是什么人,与你无关,”宇文君安看向王睿,“你……收拾好了么?”
王睿已经穿好了衣裳,他走上前,说,“公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嗯……”宇文君安指着芦苇丛里,已经长成了的蒲棒,说,“这一夜还挺长,闲着也是闲着,把水里那东西,折两只过来,赤鱬嘛!神兽!自然不能怠慢,给他挖挖鼻孔,伺候伺候咱们神兽大人!”
“什么?”赤鱬一听,当即叫了起来,“士可杀不可辱,你……你……”
“你什么你!”听了半天的张小虎,见赤鱬被兜在天网里,除了样子吓人,也折腾不出什么来,他也不害怕了,当即跑进芦苇丛,在王睿前面,摘了两根蒲棒过来,照着赤鱬的鼻孔就戳弄起来!
“哎!”
“哎……”
“哎哎……”
一出了水,翻江倒海的本事,再也使不出来,赤鱬被蒲棒捅得又痒又酸又疼,却除了扭动肥硕的鱼身,什么也做不了!
“无知小辈!住手,你给本座住手!”
宇文君安摆摆手,张小虎停了下来,他学着他家老大的语气道,“想好怎么说了吗?”
“说什么?”赤鱬冷笑,“无知小辈,你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看看你的身后吧!你的死期到了!”
宇文君安蓦然回头,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沸腾起来。
黑色的煞气,翻涌着钻出水底,如潮水一般,卷起滔天巨浪,向宇文君安等人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