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再次睁开眼睛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揉太阳穴,却发现自己的手腕纤细得惊人,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上面还有几道未愈的伤痕。
\"夫人醒了!夫人终于醒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沈l容清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正跪在床边,满脸泪痕。房间是古色古香的布置,雕花木床、绣花帷帐、铜镜妆台,处处透着不属于现代的气息。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这次她穿越到了一个古代世界,接受了与自己同名的沈家嫡女沈容清,齐府的正妻的委托。原主在新婚不到半年就被丈夫齐修远和宠妾柳如烟联手害死,死后怨念不散,向系统求助。
\"小桃?\"沈容清试探性地叫出丫鬟的名字,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是奴婢,夫人您可算醒了!您昏迷了三天三夜,大夫都说...都说...\"小桃哽咽着说不下去。
沈容清强撑着坐起身,小桃连忙扶着她靠在床头。她环顾四周,这房间虽然精致,却处处透着冷清,连炭火都不够暖和。
\"齐修远呢?\"沈容清直接问道,语气中没有原主应有的哀怨,只有冷静。
小桃明显一愣,支支吾吾道:\"老爷...老爷在柳姨娘那里。柳姨娘有孕在身,老爷说...\"
\"说要在那边照顾她,是吧?\"沈容清冷笑一声,\"我昏迷三天,他一次都没来看过?\"
小桃低下头,默认了这个事实。
沈容清闭上眼睛,梳理着脑海中的信息。原主沈容清是沈家独女,父亲是当朝五品官员,家世不算显赫但也体面。齐修远是商贾之家出身,靠捐官得了个七品虚衔,娶沈容清本就是为了攀附官场关系。谁知婚后不久,他就带回了一个怀孕的外室柳如烟,从此原主在齐府的地位一落千丈。
\"夫人,您别伤心...\"小桃怯生生地说。
\"伤心?\"沈容清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为这种男人伤心,不值得。\"
她掀开被子下床,虽然身体虚弱,但脊背挺得笔直:\"打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小桃惊讶地看着自家夫人,总觉得夫人醒来后像是变了个人。以前的夫人总是以泪洗面,逆来顺受,而现在...夫人眼中那种冷静决绝的光芒,是小桃从未见过的。
沐浴过后,沈容清坐在铜镜前,仔细端详这张陌生的脸。镜中的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容貌清丽但略显憔悴,眉宇间有着挥之不去的愁绪。最引人注目的是右额角一道尚未痊愈的伤口——那是原主\"意外\"从楼梯上摔下时留下的。
\"这可不是意外。\"沈容清轻抚伤口,眼神冰冷。原主的记忆告诉她,那天是柳如烟故意在楼梯上洒了油,而齐修远明明看到了却装作不知。
\"夫人,老夫人那边传话,说您既然醒了,就该去请安了。\"小桃小心翼翼地通报。
沈容清挑了挑眉:\"我昏迷三天刚醒,她就急着要我去请安?\"
小桃低头不敢答话。
\"更衣吧。\"沈容清站起身,\"我倒要看看,这齐家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穿戴整齐后,沈容清带着小桃前往老夫人的松鹤院。一路上,府中下人对她的态度敷衍冷淡,有几个甚至明目张胆地窃窃私语,毫无尊重可言。
\"听说夫人醒了?\"
\"醒了又如何?老爷的心早就在柳姨娘身上了。\"
\"就是,柳姨娘肚子里可是有齐家的种...\"
沈容清目不斜视地走过,将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看来原主在齐府的处境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松鹤院内,齐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喝茶,旁边站着几个伺候的嬷嬷。见沈容清进来,老夫人眼皮都没抬一下。
\"儿媳给母亲请安。\"沈容清规规矩矩地行礼,礼数周全却无半分卑微。
老夫人这才抬眼,冷淡地说:\"听说你醒了。身子骨这么弱,怎么当齐家的主母?修远需要的是能为他开枝散叶的妻子,不是个病秧子。\"
沈容清微微一笑:\"母亲教训得是。不过儿媳这次摔伤,倒让我想明白许多事。\"
\"哦?\"老夫人略显惊讶,显然没想到一向懦弱的儿媳会这样回应。
\"比如,\"沈容清不紧不慢地说,\"一个家族要兴旺,首先得家和万事兴。丈夫宠妾灭妻,传出去对齐家的名声怕是不好吧?\"
老夫人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话!如烟怀的可是齐家的骨肉!\"
\"正妻尚在,外室先孕。\"沈容清直视老夫人,\"这事若传到我父亲耳中,不知他会作何感想?我父亲虽只是五品,但在吏部任职,齐家往后想在京城做生意...\"
她故意没说完,留足了想象空间。
老夫人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没想到儿媳会搬出娘家势力。确实,齐家虽是商贾大户,但在官场上仍需仰仗沈家的关系。
\"容清啊,\"老夫人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修远年轻不懂事,你多担待。如烟那边,我会说他的。\"
沈容清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母亲明鉴。儿媳只是希望齐家能有个规矩。\"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说笑声。一个穿着桃红色衣裙、腹部微凸的年轻女子挽着齐修远的手臂走了进来。
\"母亲,修远哥给我买了上好的血燕,说是对胎儿好...\"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在看到沈容清时戛然而止。
沈容清打量着这个害死原主的凶手——柳如烟约莫十七八岁,生得妩媚动人,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人时自带三分楚楚可怜。而她身边的齐修远,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确实有让女人倾心的资本。
\"夫...夫人醒了?\"柳如烟迅速松开齐修远的手臂,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齐修远看到沈容清,眉头一皱:\"你既然醒了,不好好休息,跑来打扰母亲做什么?\"
沈容清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夫君这话说的,儿媳给婆母请安是天经地义。倒是夫君,明知妻子卧病在床,却三天不闻不问,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