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爆炸的气浪掀起海面三尺高的浪花,11号拖着阮文雄冲进隧道时,头顶的荧光海藻被气浪压成贴墙的地毯。凯伦握着破冰斧断后,斧刃上还沾着机械鱼的电路板碎片,在应急灯下发着幽蓝的光。
“玛雅要是看见这把斧头,又该缠着我做手工了。”她踢开挡路的珊瑚碎屑,紫色荧光粉在脚踝处留下星点痕迹。
“先活着回去再说。”11号用冷冻枪加固隧道顶部的裂缝,冰晶在岩壁上开出不规则的花,“阮文雄的加密日志在哪?”
“在查理的鸟笼里。”凯伦晃了晃肩头的笼子,鹦鹉缩在角落,尾羽只剩三根,“这鸟儿比毒贩还会藏东西。”
隧道尽头的锁孔泛着海盐的白色,11号将阮文雄的潜水镜碎片嵌入锁芯——镜片上的哈瓦那落日反光正好对准光敏元件。“咔嗒”声中,锈迹斑斑的铁门缓缓打开,月光像被揉碎的锡纸般撒进来,远处小哈瓦那区的霓虹正在闪烁,《La bamba》的旋律混着雪茄味飘来。
“等等!”阮文雄突然挣扎,“圣福耳图那的毒花需要人类基因做肥料,你们去了也是死!”
“但至少能先送你去当肥料。”凯伦用破冰斧柄敲了敲他的头,“听说哥伦比亚的食人花喜欢先啃毒贩的舌头,因为够咸。”
小哈瓦那区的街道空无一人,雪茄店的霓虹招牌“EL cUbA?o”忽明忽暗。11号推开门,木质地板发出“吱呀”声,柜台后的老者正在擦拭雪茄盒,抬头时左眼的义眼片闪过红光——那是戴安娜安排的接头人。
“?qué tal?(你好吗?)”老者用雪茄剪敲了敲柜台,目光落在阮文雄身上,“需要来点特别的雪茄吗?”
“来三支‘死亡之吻’。”11号用拇指蹭过柜台边缘的珊瑚蛇标记,这是戴安娜的暗号,“还要一杯朗姆酒,加冰。”
老者转身时,11号迅速将查理的鸟笼塞进柜台下的暗格——里面躺着装有加密日志的防水硬盘。凯伦扯下阮文雄的鞋带,将他绑在皮质高脚凳上,破冰斧横在膝头:“说吧,圣福耳图那的毒花基地具体在哪?”
“你们找不到的……”阮文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地方在亚马逊河支流上游,连卫星都照不到。”
“但你的鹦鹉能找到。”11号晃了晃查理的尾羽,荧光粉落在阮文雄手背上,“它啄食过毒花的花瓣,羽毛里藏着花粉颗粒——莉娅的实验室能追踪到。”
老者突然指着窗外:“海岸警卫队的巡逻车!还有两分钟到街区!”
“该撤离了。”凯伦咬掉雪茄头,浓烟从齿间溢出,“戴安娜的直升机在三个街区外的停车场,扛着毒贩跑有点累,要不你留这儿当诱饵?”
“我更擅长善后。”11号摸出微型炸弹,粘在阮文雄的潜水配重上,“五分钟后爆炸,足够你忏悔这辈子的罪孽。”
两人冲进夜色时,身后传来阮文雄的怒吼:“你们以为结束了?圣福耳图那的‘绿色瘟疫’会让整个南美变成坟场!”凯伦转身甩出破冰斧,斧刃擦着他的耳畔钉进墙壁,吓得义眼老者差点打翻雪茄盒。
“再废话,下一把斧头会砍断你的舌头。”她挑眉,“不过留着舌头也好,等会儿爆炸时记得尖叫——说不定能招来鲨鱼。”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从头顶传来,11号拽着凯伦躲进巷口的阴影。月光下,他看见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左手是冷冻枪,右手是查理的鸟笼,口袋里的雪茄盒棱角分明,像极了霍克湾的“丰收十字”。
“拿着。”老者突然追出来,塞给11号一盒雪茄,“古巴产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带走晦气。”
“谢了。”11号抽出一支别在耳后,烟嘴处印着小小的樱花图案,“下次来迈阿密,我请你喝京都的清酒。”
“前提是你们能从哥伦比亚活着回来。”老者摸了摸义眼,“圣福耳图那的毒贩比珊瑚蛇还毒,他们用活人做肥料种古柯,你们要找的基因毒花,说不定就长在尸堆上。”
凯伦突然笑出声:“那我们就把毒花连根拔起,种上向日葵——反正尸体已经够多了,总得长点好看的东西。”
直升机的探照灯扫过街区,11号扔掉耳后的雪茄,拉着凯伦冲向停机坪。查理在鸟笼里扑棱翅膀,荧光再次亮起,照亮了远处的迈阿密水族馆——那里的“珊瑚女神”涂鸦正在被雨水冲刷,紫色的珊瑚蛇渐渐淡成粉色,像极了伊莎贝拉家乡的珊瑚。
“戴安娜,收到请回答。”凯伦对着耳麦大喊,“我们拿到了加密日志,还有活的鹦鹉标本。”
“干得漂亮。”戴安娜的全息投影在直升机舱门处显现,身后是哥伦比亚的卫星云图,“圣福耳图那的坐标已经发送到你们的腕表,当地毒枭代号‘美洲豹’,擅长用植物毒素制造混乱。”
“美洲豹?”11号摸着查理的笼子,鸟儿突然安静下来,“希望他比珊瑚蛇好对付。”
“更难对付。”戴安娜调出一张红外照片,雨林深处的紫色花田像条毒龙,“这些毒花能释放致幻孢子,吸入者会主动走进花田成为养分——比病毒更可怕的是人心的弱点。”
凯伦摸出阮文雄的雪茄盒,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阮文雄抱着查理站在亚马逊河边,身后是成片的粉色花朵。“他也曾是个正常人。”她低声说。
“但他选择让正常人变成肥料。”11号扯下照片塞进碎纸机,“在圣福耳图那,我们要做的不是拯救毒贩,而是阻止更多人变成毒花的养料。”
直升机升入夜空时,小哈瓦那区传来爆炸声——阮文雄的末日像支燃尽的雪茄,只剩灰烬。11号望着地面的霓虹渐成光斑,想起老者说的“死亡之吻”雪茄,突然觉得这名字很适合他们的工作:用死亡之吻终结罪恶,再用新生之吻唤醒希望。
“下一站,哥伦比亚。”凯伦嚼着雪茄梗,“记得提醒莉娅多带点血清——这次要对付的,可能是会开花的病毒。”
“还有防蚊液。”11号晃了晃腕表,圣福耳图那的坐标正在闪烁,“亚马逊的蚊子,比霍克湾的杜宾犬更难对付。”
查理突然发出沙哑的叫声,尾羽的荧光与腕表的蓝光交相辉映。11号摸出玛雅送的樱花挂件,挂件背面刻着“希望”二字——这是他每次任务的信念。无论前方是珊瑚蛇还是美洲豹,只要还有人需要守护,他和凯伦就会带着冷冻枪与破冰斧,在黑暗中开辟出光明的路。
结尾画面:哥伦比亚圣福耳图那的雨林深处,戴着宽边帽的男人哼着西班牙语民谣,将紫色花粉撒向花田。查理鹦鹉站在他肩头,喙部还沾着迈阿密的荧光粉。远处,11号和凯伦的运输机掠过安第斯山脉,机翼阴影下,毒花的刺正在渗出毒液,却在接触阴影的瞬间凝固——那是冷冻枪的寒意,也是新战斗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