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也挺逗的。”徐忠回头看了一眼说，“管刑侦的安欣，三句话不离高家；那个缉毒的杨建，老是盯着某个目标不放。”
“在京海，是高家的问题更严重，还是那个神秘目标的问题更严重？还有，那个目标到底是谁？高家背后又站着谁呢？这京海的事，我越琢磨越糊涂。”
“看不懂就慢慢琢磨呗。”纪泽笑了笑，“不过何组长明确指示我们查高家，我今天跟你跑到缉毒科来，都算是违规操作了。”
“何组长？”徐忠皱了皱眉，“你不觉得奇怪吗？咱俩刚到京海，何组长就让我们查高家，他哪来的情报？”
“不清楚。”纪泽摇了摇头，“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得向上级汇报，最后拍板的还得是他。”
“唉……也只能这样了。”徐忠叹了口气。
深夜时分。
高启棠的家就在公司后面的大楼里，一套三百多平米的大公寓，客厅里有扇大落地窗，可以看到整个京海的夜景。
其实高启棠平时很少住在这里，最近和程程玩得高兴，所以才回来得勤了些。
此刻，他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指导组已经来了。
比他预想的时间早了好多。
虽然第一批扫黑名单上的城市有好几十个，但不是一起进驻，而是分批进行。
高启棠原本以为京海会在最后一批，毕竟连塔寨那边都还没轮到呢。
谁能想到，京海的指导组来得如此之快。
不过当他听说指导组组长姓“何”时，心里就明白了。
正琢磨着呢，电话响了。
接起来一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指导组今天下午一点半到的京海，然后兵分三路。何组长先去见了赵立冬和孟德海，先跟孟德海聊了近一个小时，再跟赵立冬谈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两个人一起去望海楼吃饭了。”
电话那头，男人继续唠唠叨叨地说着，内容没什么大不了的，全是关于怎么对付高家和你的那些点子，但他们手里也没什么过硬的证据。
他稍微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徐忠和纪泽这两个人，下午在京海跟七个警察和五个内部人员私下碰了头，具体说了什么咱还不知道。”
“我等会儿把名单发给你，里头有安欣和杨建的名字。安欣跟那人聊完后，就直接去找孟钰吃饭去了，没什么别的动作。杨建在办公室磨蹭了一会儿，拎了个垃圾袋出门，绕了一圈把垃圾给扔了。”
“因为人太多，咱们费了好大劲才找机会把垃圾袋给弄回来。里头主要是些日常用品，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我们发现了一杯泡过的茶，里头有片像是名片一角的东西，看起来挺普通的，什么店都能打印，咱们正查着呢，但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来。”
“名片？”高启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不用查了，这名片我认识。”
“行。”男人也没再多问，点了点头接着说：“徐忠和纪泽从缉毒科出来，在门口嘀咕了几句，看嘴型，他们是在说京海这潭水深不可测呢。徐忠好像对何组长有点怀疑，但被纪泽给打断了。之后他们没回住处，直接去了长青街。”
“长青街？”高启棠有点懵，“什么情况？”
“对！”男人点了点头，“估摸着是去查彩色药片的事了，他们刚到长青街，进了彩之梦酒吧，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上我给你份详细的报告。”
“好。”高启棠点了点头，“辛苦了。”
挂断电话后，高启棠琢磨着刚才男人说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徐忠、纪泽，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照上面了。安欣、杨建，有意思，你们都入局了。徐忠徐忠，你还挺机敏的嘛。纪泽？老狐狸一只，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露馅。想查是吧？那我给你们准备份大礼。”
说着，他拿出卫星电话，拨了个号码：“水云，动手吧。”
“好嘞。”
女人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听到这话，高启棠反而有点心慌了：“别乱来，这是在国内，你要惹出乱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那种事做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想再被像ISI那样的机构追得满世界跑。”
水云的声音听起来挺轻松：“而且这次我什么也不做，就动动嘴皮子，小事一桩。”
“嗯，我也不想再救你一次了。”
“知道啦。”
带着点俏皮，对方挂断了电话。
“这丫头。”
高启棠放下手机，只能无奈地晃了晃脑袋。水云那丫头，能力确实没得挑，鹰酱那边培训出来的，跟了高启棠后，又跟着安娜深造了好久。
要说她，简直就是“中西合璧”的典范，等安娜退了，那位置非她莫属。
可这姑娘吧，心比天高，胆大包天。
想当年在中E，她惹出的乱子，满城风雨，要不是高启棠及时出现，她早玩完了。
这次回国，高启棠本来是不想带她回来的，安娜帮她说话，说她还得历练，高启棠这才勉强同意。这也是水云头一遭在国内执行任务。
高启棠正犯愁呢，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紧接着一股香味飘过来，一双胳膊悄悄搭在了他脖子上。
“这么晚了，在给谁打电话呢？”
高启棠转过身，一把搂住了程程的腰。
“指导组那边的事。”
程程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他们盯上你了？”
“也不能这么说。”高启棠咂了咂嘴：“确切地说，是赵立冬不服，想给我点颜色瞧瞧。”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给我脸色看，我就废了他。”
“啧啧……”程程听了这话，撇撇嘴，一脸戏谑：“你好霸道哦~”
“霸道？”高启棠挑了挑眉，突然一把抱起程程。
“你干嘛？”
程程娇嗔地打了高启棠一下。
“你不是说我霸道吗？”高启棠抱着她：“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霸道。”
说完，抱着她就往屋里走。
“~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洒了一路。
然后呢……
云雨一番，时光匆匆。
话说回来，徐忠和纪泽这时候已经到了长青街，走进了彩之梦酒吧。
“京海的夜生活可真够热闹的。”
徐忠忍不住扭了扭身子，想当年他也梦想当个舞林高手，结果被家里硬逼着搞纪检去了。
纪泽可没徐忠那么逍遥自在，一进门就东瞅瞅西望望。
“别这么紧张嘛，实际情况哪能一眼就看透。”
“那你说怎么办？”纪泽皱着眉，一脸的不乐意，“要是让老何知道了，又得挨一顿批。”
徐忠非得亲自来查这事，要是按纪泽的脾气，他才懒得跑这儿来呢。
突然，徐忠指了指一个方向：“你看。”
“什么？”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有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好像在给谁庆生。桌子上还摆着没吃完的蛋糕。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掏出一小包糖果，开始分发。
“这是什么？”纪泽好奇地问。
“可能……”徐忠摇了摇头，酒吧里光线太暗，距离又远，“看不清。”
听到这话，纪泽抬腿就要过去瞧瞧。
徐忠一把拽住他：“你干嘛去？”
“过去看看呗。”
“你是不是疯了？”徐忠压低嗓音说道，“这里的调酒师和周围的安保人员，楼上肯定还有人盯着呢，你这样直接冲过去，不是自己在找不痛快吗？”
“他能把我怎样？”纪泽火了，“我在京都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呢。”
“那是因为你在京都玩得不够多。”
徐忠撇撇嘴，他见过比这更嚣张的事。
“行了，这里的情况我们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行。”
纪泽瞅了一眼那边已经开始闹腾的一群年轻人，确定那些彩色的小药片就在他们手里。
“真是疯了。”
之后，两人又去了好几个酒吧和夜店，像刚才那样公然服用彩色药片的还真不少。
而且，他们一点也不怕被发现，吃了就直接跳进舞池蹦跶。
更离奇的是，他们居然碰到了一个调酒师，主动推销这种药片。
当时纪泽都看愣了，两个陌生人就这样大张旗鼓地卖东西？
京都的缉毒警察难道是摆设吗？
更让纪泽难以置信的是，徐忠居然真的买了四颗，还加了那个调酒师的联系方式，说下次玩得开心还会找他。
那样子，让纪泽一度怀疑自己的老搭档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出了酒吧，纪泽才忍不住问：“你买这玩意儿干什么？”
“留个样本，给何组长瞧瞧。”
“这……”
不等纪泽说完，徐忠就把药片塞进了口袋：“你还记得杨建说的话吗？”
“京都的毒品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嗯。”徐忠点点头，“今天一看，确实如此，而且，别忘了，杨建的情报来源说，上面的大佬已经备齐了整套生产设备。”
“要是京都的毒品问题再不加以管制，真的会惹出大乱子。”
“那我们回去，跟何组长说一声？”
“嗯。”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然后各自找车，往住处开去。
然而半道上，车子被交警给截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敲了敲车窗：“熄火，驾照，还有行驶证……哟，这不是指导组的两位嘛？”
来的正是杨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