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的心情绝望到了谷底,她知道,对不讲道理的蔡桂香而言,就算是,磨破嘴皮子,也无法和她产生共鸣。
蔡桂香对她自小形成的偏见,无论如何,是改变不了的。
她嘴角下垂:“妈,都说姑娘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这么多年,我为了让你满意,挑灯夜战,钻研题海战术,饱读诗书,我为您争气,考上m大,我没有为您争脸吗?我所付出的努力,难道您就看不见吗?”
“怎么?你是在质疑我吗?我是你妈,你不听我听谁的?你以为你考上m大,我就会高看你一眼吗?我要的是钱,不是这m大,你读大学了又怎样?还不是让你爸托陶红给你找工作,就会浪费钱!你这个只出不进财的赔钱货!”
陶染被蔡桂香这懵逼的话语惊呆了,想到郑言峡的事,她五味杂陈。
“妈,早就知道,你见钱眼开,为了钱,你可真是用尽了苦心,难为你了!你明明知道我讨厌檀木林,还要刺痛我的伤口,在我面前提到他的名字,他骗财不说,还要骗色,与其这样,你不如直接拿刀杀了我!”
“想死,把我们这么多年在你身上花的钱,全部拿出来,再去死!”
“妈,在你心里,果然是我的命,都不如这钱重要。若有来世,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了!哪有你这样当妈的人?”
蔡桂香不依不饶,挑衅地语气说道:“好啊!你个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你说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是让你故意气我的吗?”
陶染知道蔡桂香又要拿十月怀胎的事,来游说她。
她沉思了两秒,低吟道:“看法不同,不必探究,妈,你是看我好说话,才故意挤兑我,若是换做别人,谁能够忍受你这样的性格?只怕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吧?你习惯对我吆三喝四,总喜欢让我按照你的想法做事,可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我们谁也改变不了谁?”
蔡桂香气的上不来气,她咬牙切齿,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火苗。
“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把话说的那么绝对,我把你养大,不是让你故意气我的!你啥时候才能够懂点事?”
“妈,是你自己爱惹事生非,你每次对我鸡蛋里挑骨头,你以为我的心里好受吗?在你心里,不管你说什么,我就只有顺从的份,做个听话女,你何时考虑过、在乎过我的感受?我始终相信,人是会被感化的,人也是有感情的高级动物,我怎么做,才能够让你满意?”
蔡桂香不想听陶染再啰嗦下去,她不耐烦的语气说道:“行啊!想让我满意也行,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立刻给我赶回来!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你还要用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威胁我吗?为了三番五次骗我回家,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我正在奋斗的年龄,不想把太多的精力,花费在你争我吵,成天鸡犬不宁的事情上来。我只想专注于做好自己的事,提升自己的实力。人生苦短,我没有时间,为以后的生活留下遗憾!”
蔡桂香看到陶染不予理会自己,她一听这话,就急了。
“你有自己的事吗?我问你,这个月你跑到哪里了?是不是又被屈扬把你的魂勾跑了,你能不能给我争点气,他都不理你了,你还要死皮赖脸缠着他?他拿不出钱也就罢了,你还要往他身上倒贴?你就这么FJ啊!”
这样出口成脏的话,也只有蔡桂香说的出口,陶染想到这人生只有三万天,开心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与其和蔡桂香这样耗下去,不如,远离消耗她负能量的人,多和滋养自己灵魂,追求进步的人在一起。
她抿了抿唇:“妈,别人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你既然不相信我,那你就人云亦云,做墙头草好了,你道听途说也好,我管不着。只是,以后,这个家,我是不会再回来了!”
蔡桂香用手捂住心口,只觉得这莫名的痛楚,一瞬间,把自己全部淹没。
她咬着那青紫的唇瓣,杂乱无章地说:“你......你要翻天啊!你不是不想留下遗憾吗?今天,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死给你看!”
“妈,你变着法子给我来这一套有意思吗?你......”
陶染的话还没有说完,蔡桂香就重重地挂断了电话。
陶染摁掉了电话键,想到蔡桂香这次竟然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陶染眼里蓄满了泪水。
虽然,她不希望蔡桂香以这样极端、冲动的方式对她,但是,陶染依然不希望蔡桂香会做出令她后悔终生的事。
她抬眼看了看天边的夕阳,已经变成了橘红色,那轮落日,随着地平线的变化,正在慢慢下沉。
若是没有蔡桂香打来的电话,陶染原本是打算回去见陶德旺的。
此刻,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吞噬着自己。
她怕回到家里,等待她的,又是一场接着一场的阴谋,她不想进来,也逃不出去,以往的经历,让陶染不得不提防着蔡桂香的诡计。
捎给陶德旺的礼品就在身边,想到这个家里,在关键时刻,维护着她的父亲,陶染的心思软了下来。
回家,是她此刻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还没走到家门口,那橘猫远远地看见陶染手里拎着礼品,飞也似的朝她奔来。
陶染亲切地跟橘猫打着招呼。
“嗨,橘猫,你想我了吗?”
橘猫听懂了陶染的话,眼睛半眯成一条线,仰脸望着陶染,发出一阵喵呜——喵呜的声音。
她欣喜地俯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橘猫的脸,只见,这橘猫的体态比上次见到它的时候相比,胖了许多,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学会了捉老鼠,这项新的本领。
橘猫闻到陶染身上主人的味道,亲昵地用舌头不时舔着陶染的手,还主动把身体蹭在陶染的腿上,时而与陶染保持统一步伐;时而,又快步向前,为陶染带路。
夕阳下,陶德旺正在坐在木凳上,手里拿着斧头,在专心致志地把柴火一段一段的均匀锯开,望着他瘦小而又修长的影子,陶染忍不住泪眼婆娑。
她拎着为陶德旺精挑细选的礼物,想要给陶德旺一个惊喜,她不敢发出声音,加快步伐,悄然来到了父亲的身后。
陶德旺一脸愁容,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陶染的影子,连精神也愈发显得恍恍惚惚。
陶染用手轻轻地捂住了陶德旺的双眼,陶德旺眼前一黑,连忙说道:“陶星,你又过来捣乱,爷爷在劈柴火,你离我远点,衣服弄脏了,你奶奶又该给你洗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