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把负责的所有学生,全部送到家长手里的时候,西边出现了一道红霞,将整个天空染成了红色。
望着回家的方向,她看了又看,脚步禁不住地放慢下来。
陶染想到很久没有见到陶德旺,她担心陶红在陶德旺面前生事,陶染还是决定先回去看看情况,再去学校。
回家总不能空着手,她找到新的工作,还赚了工资,陶染思索着,该给陶德旺买些什么,他才能够喜欢。
她左思右想,还是选择了附近的一家超市,准备买些营养品。
不管东西贵重还是便宜,这是自己的一番心意。
陶染走了进去,她的目光聚焦到货架上,看着这琳琅满目的商品,她买了一罐土蜂蜜,选了一提中老年壮骨粉。
陶染看着手里拎的这两样礼品有些少,又让老板从货架上拿了一条好烟,还有一件陈年好酒。
她付过账,正要走出超市门口,蔡桂香的电话打了过来,还没有等到陶染开口,就是一副劈头盖脸的斥责。
“陶染,这一个多月时间,你家也不回,电话也不打,我们老陶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你死哪儿去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陶染一听蔡桂香这话,就知道来者不善,她愣在了那里,面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她似乎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母爱的温暖。
都说舌头是杀人的刀,这凉薄的话语,让她感到寒心。
她不想去想太多,可这话一旦从蔡桂香口里说出,就算是陶染想要和蔡桂香好好交流,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硬着头皮小声回应着:“妈,你说完了吗?如果打电话,只是为了羞辱我,我不想多听,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蔡桂香心生不满:“陶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蔡桂香自从知道孙艳和柳穗把陶染和檀木林的丑事,在村里大肆宣扬之后,还说,屈扬嫌弃了陶染,不要她了!
她是白天吃不下,夜晚睡不着,总觉得陶染在村里为她丢够了人!
蔡桂香一走到村里,大气也不敢出,尤其是在村里聊天集中营,遇到闲着没事爱八卦,喜欢说东家长西家短,专拣说风凉话的人,她就想要躲开。
那咄咄逼人看她的怪异目光,犀利的像一把锋利的刀刃。
那刀光剑影,让她防不胜防,每走一步,都感到浑身很不自在。
蔡桂香总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柳穗假意关心的话语,在她心中琢磨过来琢磨过去,只要一想起,就头痛欲裂,迟迟未能散去。
“桂香婶啊!你说,你的命也是够苦,想要儿子,却生了三朵金花。陶芳找了个无父无母的公婆,已经够可怜了,这陶红家的女婿,也离她们母女而去,好不容易这陶染上了大学,有了出息,又发生这样离谱的事,你说,你这是叫啥命?”
孙艳也不失时机地使出绊子:“是啊,婶子,你说,陶染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她和我抢屈扬不说,还和檀木林干出那事,这不是故意让我叔和你脸上难看吗?这么大人了,她做事就不动脑子吗?”
蔡桂香一听柳穗和孙艳这狗血的话语,站在那里,连身体重心也有些不稳。
她们作为晚辈,这话里有话的关心,分明是在打脸,这让蔡桂香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她尴尬的语气说道:“孙艳啊,你和陶染在大学里是同学,上次,因为她抢屈扬的事,我还特意把她骗回到了家里,陶染跟我说,她和屈扬才是真正的一对,你是不是弄错了?”
孙艳眉心蹙动,装出一副小鸟依人可怜样。
“婶子,我可能弄错吗?不然,屈扬这段时间,怎么一直没来?就算你是陶染的妈,也不能因为陶染的恬不知耻而维护着她,你知道,村里的人怎么说她吗?说她就是一个小Sh,不管是啥样的男人,都要往人家怀里钻。我和陶染也是大学同学,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比较好,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她考虑,你可得好好管管,不然,她以后,可怎么嫁人?”
柳穗眼里也流露出几分揶揄,她眉毛一挑。
“就是,婶子,这风言风语地话,都在村里传开了,陶染若是怀了檀木林的孩子,那可是咱村里天大的笑话!她现在终究还未过门呢!谁能想到这上过学的黄花大闺女,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丑事,咱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啊!”
蔡桂香一想起在村里关于陶染的负面言论,她就不能坐以待毙。
陶德旺已经把四万元钱让陶红转交给了檀木林,而陶红回来,却只字不提工作上的事,平日里又不见陶染的影子。
蔡桂香只要想起工作的事,花了这么多钱,那股无名火,就像高压锅一样,在她心里隐隐发作。
听到电话那端,陶染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想着要挂电话。
她厉声疾斥:“挂电话,你就知道挂电话?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这话像毒药一样,侵蚀着陶染身上的每一寸神经。
每当看到孩子们回到母亲的怀抱,那笑意盈盈的温暖,让她心里为之动容,那一刻,她体会到了,有家的感觉真好!
可是,在蔡桂香那里,却感到那么遥远。
只要说上几句,就会引来蔡桂香的不满,不知道是她的表达方式有问题,还是蔡桂香根本就不在乎陶染的感受。
和错的人在一起,就算你有一百张嘴,也是百口莫辩,说不清楚。
这么多年,她做什么,在蔡桂香的眼里是错;她说什么,也是错,就连家里的东西坏了,也被诬陷是她铸成的错。
无数个无风无雨,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她对自己的灵魂进行交谈,她想结束这样的煎熬的日子,只要一想起蔡桂香和陶红这两张心口不一的嘴脸,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这简直是对陶染身心的一种变相折磨。
陶染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拎着手里买好的礼品。
听到蔡桂香这指责谩骂的话语,她找了个台阶,把礼品轻轻地放在地上。
她极力掩饰着心中对蔡桂香话语的不满,低声说道:“妈,不是我想挂电话,而是我不想再和你争吵下去,这么多年,你给我的,只是一味的打击与否,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你对我固有的看法,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在你身边,避免矛盾的有效办法,就是充耳不闻,要么成为一个哑巴,要么成为一个聋子。”
蔡桂香听着陶染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还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愠怒。
“陶染,嘴在你身上,随你怎么说,这一个多月,你搞消失,我看你是翅膀硬了,给你半个小时时间,赶紧给我回来!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否则,我跟你没完!”
“妈,知道什么是尊重吗?面对你,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年龄大了,脾气也不好,我若不是怕我爸担心,我不会忍辱负重多年,我只是不想眼睁睁地看他,因为我的事而难受,若有来生,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一世,你何曾像对陶红一样爱过我?你从来看不到我身上的一丁点好!”
蔡桂香一阵冷笑:“陶染,这是你欠我的!你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记住,你永远都无法和陶红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