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字公明,是河东郡杨县人。他最初是郡里的小官,后来跟着车骑将军杨奉去讨伐贼寇,立了功,被任命为骑都尉。李傕和郭汜在长安作乱的时候,徐晃劝说杨奉,让他护送天子回到洛阳,杨奉听从了他的建议。天子渡过黄河,到达安邑的时候,徐晃被封为都亭侯。等到了洛阳,韩暹和董承每天都争斗不休,徐晃又劝说杨奉归顺曹操,杨奉本来同意了,但后来又后悔了。曹操去梁县讨伐杨奉的时候,徐晃就归顺了曹操。
曹操给了徐晃军队,派他去攻打卷县和原武的贼寇,徐晃大获全胜,被任命为裨将军。他跟着曹操去征讨吕布,单独劝降了吕布的将领赵庶和李邹等人。又和史涣一起在河内斩杀了眭固。他跟着曹操打败了刘备,又跟着曹操打败了颜良,攻占了白马,进军到延津,打败了文丑,被提升为偏将军。他和曹洪一起攻打氵隐强的贼寇祝臂,把他打败了,又和史涣一起在故市袭击袁绍的运粮车,功劳最大,被封为都亭侯。
曹操围攻邺城的时候,徐晃去攻打易阳。易阳的县令韩范假装投降,但坚守城池。徐晃射箭进城,给韩范分析利弊。韩范后悔了,就投降了。徐晃后来对曹操说:“二袁还没被打败,其他没拿下的城池都在观望。如果我们今天灭了易阳,明天其他城池都会死守。这样,河北地区恐怕很难平定。希望您放过易阳,给其他城池做个榜样,这样他们就会纷纷投降。”曹操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徐晃还单独去讨伐毛城,设下埋伏,袭击敌人,打败了三个据点。他跟着曹操在南皮打败了袁谭,讨伐平原的叛贼,取得了胜利。他跟着曹操去征讨蹋顿,被任命为横野将军。他跟着曹操去征讨荆州,单独驻扎在樊城,讨伐中庐、临沮、宜城的贼寇。还和满宠一起在汉津攻打关羽,和曹仁一起在江陵攻打周瑜。十五年的时候,他去讨伐太原的反贼,围攻大陵,拿下了大陵,斩杀了反贼的头目商曜。
韩遂、马超等人在关右造反,曹操派徐晃驻扎在汾阴,安抚河东的百姓,还赐给他牛和酒,让他去祭拜祖先的坟墓。曹操到了潼关,担心没法渡过黄河,就问徐晃怎么办。徐晃说:“您在这里摆出重兵,但敌人没有在蒲坂另外派兵防守,这说明他们没有谋略。现在让我带着精兵渡过蒲坂津,在那里预先布置好,截断他们的后路,敌人就可以被抓住了。”曹操说:“好。”就让徐晃带着四千名步兵和骑兵渡过蒲坂津。
徐晃的工事还没修好,敌人梁兴就带着五千多名步兵和骑兵来进攻,徐晃把他打跑了,曹操的军队才得以渡过黄河。最后打败了韩遂和马超,曹操让徐晃和夏侯渊一起去平定隃麋、汧等地的氐族人,和曹操在安定会合。曹操回到邺城后,让徐晃和夏侯渊一起去平定鄜县、夏阳的残余贼寇,斩杀了梁兴,收降了三千多户人家。徐晃跟着曹操去征讨张鲁,曹操还派他去攻打椟、仇夷等地的山地氐族人,他们都投降了。徐晃被提升为平寇将军。他解救了将军张顺的包围,攻打贼寇陈福等三十多个据点,都把他们打败了。
曹操回到邺城后,留下徐晃和夏侯渊在阳平抵挡刘备。刘备派陈式等十几支部队去切断马鸣阁道,徐晃单独带兵去攻打他们,敌军纷纷跳进山谷,死了很多。曹操听说后,非常高兴,给了徐晃节钺,还说:“这个阁道是汉中的险要咽喉。刘备想切断内外联系,好拿下汉中。将军你一举打破了敌人的计划,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曹操就亲自到了阳平,把汉中的军队都撤了出来。接着,曹操又派徐晃去帮助曹仁讨伐关羽,驻扎在宛城。
正赶上汉水暴涨,于禁等人全军覆没。关羽在樊城包围了曹仁,还在襄阳包围了将军吕常。徐晃带的大多是新兵,而关羽的军队很难对付,所以徐晃就先到了阳陵陂驻扎。曹操又回到邺城,派将军徐商、吕建等人去找徐晃,命令说:“等兵马集结好了,再一起进攻。”敌军驻扎在偃城。徐晃到了后,用计谋挖了一条大壕沟,假装要切断敌人的后路,敌军就烧了营地逃跑了。
徐晃占领了偃城,把营地连成一片,慢慢地向前推进,距离敌人的包围圈只有三丈远。还没进攻,曹操又派殷署、朱盖等十二营的兵马去找徐晃。敌军在围头有个据点,还在四冢有个据点。徐晃故意扬言要攻打围头的据点,却偷偷地去攻打四冢。关羽看到四冢快要被攻破了,就亲自带着五千名步兵和骑兵出来作战。徐晃打败了他们,关羽只好退走。徐晃就追击他们,和他们一起冲进了包围圈,打败了他们,有些敌人跳进沔水淹死了。
曹操下令说:“敌人的包围圈有十重鹿角,将军你作战全胜,冲进了敌人的包围圈,杀死了很多人。我用兵三十多年了,还有我听说的古代善于用兵的人,都没有像你这样长驱直入敌人包围圈的。而且樊城、襄阳被包围的情况,比莒、即墨还严重。将军你的功劳,超过了孙武、穰苴。”徐晃整顿军队回到摩陂,曹操亲自出迎七里,摆下酒宴大宴群臣。曹操举杯劝徐晃喝酒,还慰劳他说:“保全樊城、襄阳,是将军你的功劳。”
当时各路军队都集结在那里,曹操巡视各营的时候,其他士兵们都离开阵营观看,只有徐晃的军队阵营整齐,将士们都站在阵营里一动不动。曹操感叹说:“徐将军真是有周亚夫的风范啊。”
曹丕(文帝)继承王位后,任命徐晃为右将军,提升他的爵位为逯乡侯。等到曹丕正式登基后,又进一步封他为杨侯。徐晃和夏侯尚一起去上庸攻打刘备,取得了胜利。之后,徐晃被派去镇守阳平,他的爵位也被改封为阳平侯。曹叡(明帝)即位后,徐晃在襄阳抵挡孙权的将领诸葛瑾,立了功,他的封地增加了二百户,加上之前的总共三千一百户。徐晃病重的时候,留下遗嘱说,死后只要用平时的衣服来装殓就行。
徐晃生性节俭谨慎,他当将军的时候,总是把侦察兵派得很远,先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然后再和敌人作战。追击敌人的时候,为了争夺利益,士兵们连饭都来不及吃。他常常感叹说:“古人担心遇不到贤明的君主,我现在有幸遇到了,就该用自己的功劳来报答他,哪里还用得着别人私下夸奖呢!”所以他从不广泛结交朋友。太和元年,徐晃去世了,被追封为壮侯。他的儿子徐盖继承了他的爵位。徐盖去世后,他的儿子徐霸继承了爵位。曹叡还分出一部分封户,封徐晃的两个子孙为列侯。
当初,清河人朱灵是袁绍的将领。曹操去征讨陶谦的时候,袁绍派朱灵带领三个营的兵力去帮助曹操,结果立了功。袁绍派去的其他将领都回去后,朱灵说:“我见过的人多了,没有一个像曹操这样的,这才是真正的明君啊。现在遇到了,我还能到哪里去呢?”于是就留了下来。他手下的士兵都很佩服他,也都跟着他留了下来。朱灵后来成了一个出色的将领,名气仅次于徐晃等人,当上了后将军,被封为高唐亭侯。
《九州春秋》里说,当初清河人季雍在鄃县背叛袁绍,投降了公孙瓒,公孙瓒派兵去保护他。袁绍派朱灵去攻打他。朱灵的家人都在城中,公孙瓒把朱灵的妈妈和弟弟放在城墙上,想引诱朱灵投降。朱灵望着城墙,流着眼泪说:“大丈夫出来为别人效力,哪还能顾得上家呢?”于是奋勇作战,拿下了县城,活捉了季雍,但他的家人都死了。《魏书》里说,朱灵字文博。曹操平定冀州后,派朱灵带着五千名新兵和一千匹战马去许南驻扎。
曹操告诫他说:“冀州的新兵,平时比较散漫,现在虽然看起来整齐了一点,但心里还是不服气。你本来就以威严着称,要好好地安抚他们,不然就会出事。”朱灵到了阳翟后,中郎将程昂等人果然反叛了,朱灵立刻把程昂杀了,把情况报告了曹操。曹操亲自写信说:“军队之所以危险,是因为对外要面对敌人,对内还要防备内部的叛变。以前邓禹带着光武帝的军队西行,就出现了宗歆、冯愔的叛乱,
后来邓禹带着二十四个人回到洛阳,难道他就因此而减少功劳吗?你的信写得很诚恳,主动承担责任,但事情未必像你说的那样。”曹丕即位后,封朱灵为鄃侯,增加了他的封户。下诏说:“将军你辅佐先帝,掌握兵权好多年了,威名超过了方、邵,功劳超过了绛、灌。史书上赞美的人,还有谁比得上你呢?我接受天命,统治天下,像你这样的开国功臣,都是和我一起享受福气、共同庆祝的人,这份荣耀会永远传下去。
现在封你为隃侯。富贵了不回故乡,就像夜里穿着锦绣的衣服走路一样。如果你还是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就不要不好意思说。”朱灵谢恩说:“我本来就希望回到高唐。”于是又改封他为高唐侯。朱灵去世后,被追封为威侯。
评价说:曹操建立了武功,当时的优秀将领,以五子良将最为突出。于禁被认为是最坚毅稳重的,但他没有坚持到最后。张合以机智多变着称,乐进以勇猛闻名,但从他们的事迹来看,并没有完全符合传闻。或许是记载有遗漏,不像张辽、徐晃那样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