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四年(公元243年)春天,曹芳迎来了他人生中的重要时刻——加元服。这意味着他已经长大成人,可以亲理朝政了。加元服仪式结束后,他高兴地赏赐群臣,与大家一同庆祝。四月乙卯日,曹芳又立甄氏为皇后,还大赦天下,希望能给国家带来新的气象。然而,五月初一,却发生了日食,且是日全食,天空瞬间变得黑暗,仿佛预示着未来的风雨。
到了七月,曹芳为了缅怀那些为魏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先辈们,下诏在太祖庙庭祭祀故大司马曹真、曹休、征南大将军夏侯尚等一众功臣。这一年的冬天十二月,远在海外的倭国女王俾弥呼派遣使者前来魏国,献上珍贵的礼物,魏国与倭国之间的友好往来。
正始五年(公元244年)的春天,二月的微风轻柔地拂过洛阳城,却未能吹散朝堂上的紧张气氛。曹芳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神色凝重地下达诏书:令大将军曹爽率领大军征讨蜀汉。这一决策,让朝堂瞬间陷入议论纷纷之中,有人认为这是开疆拓土的良机,也有人担忧此举会让魏国陷入战争的泥沼。
时光匆匆,转眼间到了四月初一,天空突然出现日食,日光渐渐被黑影吞噬,天色变得昏暗起来。在古人眼中,这是不祥之兆,一时间,民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五月癸巳日,曹芳在学业上又有了新的成就,他将《尚书》研读通透。为了表达对先圣的敬重,也为了彰显自己对学问的重视,他效仿之前的祭祀之礼,命太常带着太牢之礼前往辟雍祭祀孔子,让颜渊配享。祭祀结束后,他还兴致勃勃地赏赐了太傅司马懿、大将军曹爽以及为他讲解《尚书》的侍讲们。
然而,前线的战事却并不顺利。五月丙午日,大将军曹爽灰溜溜地率领大军返回。此次征蜀,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却没有取得预期的战果,朝堂之上,对曹爽的质疑声越来越大。
秋天八月,又一则噩耗传来,秦王曹询病逝。曹询的离去,让曹芳心中满是悲痛,他失去了一位亲人,也让魏国的宗室力量有所削弱。
九月,鲜卑族主动归附魏国。这原本是一件好事,为了安置这些鲜卑人,魏国在辽东设立属国,并建立昌黎县,让鲜卑人在此安居乐业。这一举措,加强了魏国与鲜卑族的联系,也为边境的稳定带来了一丝希望。
冬天十一月癸卯日,曹芳下诏,在太祖庙庭祭祀故尚书令荀攸。望着太庙中荀攸的牌位,曹芳陷入沉思,他想起那些为魏国建立立下赫赫战功的先辈们,心中满是敬意。只是,对于配享太庙的人选,朝堂上一直存在争议。臣子松之认为,魏国配享太庙的名单中没有荀彧,大概是因为荀彧晚年与曹操意见不合,且严格来说他不算魏臣。至于程昱入选而郭嘉落选,钟繇排位在荀攸之前,其中的缘由却难以知晓。还有许褚,徐他谋逆时许褚心有所感,他的忠诚堪比金日磾,潼关之战时,若不是许褚拼死护主,曹操恐怕性命难保,许褚的功绩超过典韦,可如今太庙祭祀有典韦却没有许褚,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十一月己酉日,魏国将秦国重新改为京兆郡。十二月,司空崔林也因病去世。这一年,魏国经历了太多的变故,有战争的失利,有亲人的离去,也有朝堂重臣的陨落,一切都让曹芳感到心力交瘁。
正始六年(公元245年)的春天,二月丁卯日,南安郡再次发生地震。大地剧烈摇晃,房屋纷纷倒塌,百姓们死伤无数。曹芳得知后,心中十分忧虑,他赶忙下令安抚百姓,组织救灾。
丙子日,朝廷任命骠骑将军赵俨为司空,希望他能在这动荡的局势中,稳定朝堂。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到了夏天六月,赵俨便病逝了。朝堂之上,众人还未从赵俨病逝的悲痛中缓过神来,八月丁卯日,太常高柔被任命为司空。同时,朝廷还封左光禄大夫刘放为骠骑将军,右光禄大夫孙资为卫将军,朝堂的权力格局再次发生变化。
冬天十一月,魏国举行祫祭,在太祖庙祭祀之前讨论的二十一位辅佐之臣。这场祭祀仪式十分隆重,曹芳亲自出席,他希望这些先辈们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魏国平安。十二月辛亥日,曹芳下诏,让学者们可以用故司徒王朗所着的《易传》作为考试内容。这一举措,推动了学术的发展,也让更多的人开始研究《易传》。乙亥日,曹芳又下诏:“明日大会群臣,特许太傅司马懿乘舆上殿。”这一诏令,彰显了司马懿在朝堂上的特殊地位,也让众人看到了曹芳对司马懿的敬重。
正始七年(公元246年)的春天,二月的寒风依旧凛冽,幽州刺史毋丘俭却接到了出征的命令。他率领大军,一路向北,征讨高句丽。在战场上,毋丘俭身先士卒,指挥若定,高句丽军队节节败退。到了夏天五月,毋丘俭乘胜追击,又向濊貊发起进攻,再次大获全胜。这两场胜利,让魏国的军威大振,韩那奚等数十个国家纷纷率领部落前来投降。
秋天八月戊申日,曹芳偶然间来到集市,看到那些被官府售卖的官奴婢。这些奴婢们,有的年已七十,满脸沧桑;有的身患重病,行动不便。曹芳心中一阵刺痛,他感慨道:“这些人都是生活困苦之人,本该安享晚年,却被官府在他们力竭之后售卖,实在是不合理。”于是,他当即下诏:“将这些官奴婢全部释放为良民。若有人无法维持生计,郡县要给予救济。”曹芳记得自己刚即位时,就曾下诏让六十岁以上的官奴婢免为良人,可如今七八年过去了,却又出现售卖七十岁官奴婢的情况,实在让他难以理解。
八月己酉日,曹芳又下达了一道诏书:“我原本打算在十九日亲自祭祀宗庙,昨天外出时看到道路正在修整,可如果下雨又得重新修整,实在是浪费人力物力。我常常想到百姓们劳役繁重,生活困苦,心中十分忧虑。道路只要能通行就好,听闻有人为了修道路,打骂老人小孩,让百姓疲惫不堪、流离失所,我又怎能安心地从这样的道路上经过,去宗庙祭祀呢?从今往后,一定要明令禁止此类事情发生。”
冬天十二月,曹芳完成了《礼记》的学习。他一如既往地命太常带着太牢之礼前往辟雍祭祀孔子,让颜渊配享。这一年,吴国大将朱然再次侵扰柤中,斩杀俘获数千人,柤中一万多户百姓和官吏被迫渡过沔水。司马懿得知后,向曹爽建议:“如果让这些百姓回去,他们肯定会再次遭到侵犯,不如暂时把他们留在这边。”曹爽却不以为然地说:“如今不加强沔南的防守,却把百姓留在沔北,这可不是长久之计。”司马懿耐心解释道:“并非如此,任何事物放在安全的地方就安全,放在危险的地方就危险。兵法上说,成败在于形势,安危在于态势,形势是统领众人的关键,不可不慎重考虑。假如敌军两万人截断沔水,三万人与沔南的魏军对峙,再派一万人在陆地劫掠柤中,你该如何救援呢?”可曹爽固执己见,没有听从司马懿的建议,最终还是让百姓们回去了。结果,朱然再次来袭,大败魏军。袁淮见状,向曹爽进言:“吴楚之地的百姓体质柔弱,才能有限,没有多少杰出的人才,论实力根本无法与我们抗衡。但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的心头大患,就是因为他们以长江、汉水为屏障,擅长水战,形势有利就上岸劫掠,形势不利就退回水中,我们进攻他们的路途遥远,优势难以发挥。孙权十几年来,在江北频繁打猎练兵,修缮武器,加强防御,还多次侵扰我们。用兵之道,贵在以饱待饥、以逸击劳,军队不宜长期在外作战,行军不宜过于深入。防守的地方少,力量就能集中,就能更加稳固强大。如今我们应该舍弃淮水、汉水以南的地方,向后撤退,避开敌军锋芒。如果敌军敢进入中原腹地,侵犯我们的边境,我们就能利用他们的短处,发挥我们的长处。如果他们不敢来,边境就能安宁,我们也不用再担心劫掠之苦。只要我们国家富强,军队强大,政治清明,百姓齐心,要征服他们就不是难事。现在襄阳孤立在汉水以南,敌军顺着汉水而上,就能截断襄阳与外界的联系,我们若能一战取胜,襄阳不攻自破。所以,襄阳留着对国家没什么益处,失去了也不可惜。从江夏往东,淮南各郡,因为靠近敌军边境,容易被劫掠,这些年损失了多少?如果把百姓迁徙到淮北,远离敌军,百姓就能安居乐业,再也不用担心被侵扰了。”然而,曹爽依旧没有采纳袁淮的建议,魏国的边境危机依旧没有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