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粒大小的泪珠子从沈星辰的眼睛中滚出来。
她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的。
陆司凡的声音低低的:“你别怪我哥,我哥他就是性子冷淡一些,其实人很不错的。”
沈星辰点了点头:“不怪他,他不了解我的口味的。”
接过水,漱了一下口,沈星辰眼睛弯弯一笑:“司凡哥,谢谢你。”
陆司凡摸了摸沈星辰的头:“谢什么,咱们是一家人。”
沈星辰心中有股暖流游动,尽管她知道,陆司凡只是出于礼貌才会这样安慰她,但是这样暖意洋洋的话,她真的许久不曾听到了。
哪怕,那只是一句客气话。
沈星辰回到座位上,陆经年已经不在了,陆远光笑呵呵道:“我把那混小子骂跑了,星辰,你快些吃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那块鸡翅,还在沈星辰的碗里,陆司凡用筷子夹到了一边:“以后还是要尝试着吃些肉的,不然身子会营养不良。”
沈星辰点了点头,扒了一口饭,尽管是胃口全无,还是应付地吃了两口。
吃完饭,沈星辰就回了自己的卧室,陆家夫妇的卧室在二楼,陆家兄弟的卧室和沈星辰的,都在三楼。
沈星辰的卧室很美,公主风的美,到处都是小女生喜欢的浅粉色蕾丝,淡淡的粉色,格外的好看。
沈星辰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间卧室,这间卧室,像极了她儿时妈妈给她准备的那间,躺在床上,让她有一种回了家的错觉。
洗了澡,换了睡衣,沈星辰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人敲了两下她的房门。
“谁?”
星辰问了一句,没人回应。
星辰下床,慢慢打开房门。
走廊里灯是亮着的,却空无一人,就在星辰想着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时,目光下移,她看到了地毯上,放着一杯牛奶,似乎还在冒着热气。
地上的牛奶,似乎还在冒着温热的气。
星辰端了起来,恰巧对面卧室的门开了,出来的是陆司凡,瞅见星辰端着杯牛奶站在那,笑问:“晚饭没吃饱?”
星辰摇摇头,牛奶不是他放的,可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陆司凡道:“早点睡,晚安,星辰。”
星辰轻声道:“晚安---司凡哥。”
陆司凡笑出了声音:“司凡哥多生疏,叫我二哥,多亲。”
星辰愣愣地看着他,他的笑容十分温暖,像冬日的暖阳照在了雪地之上,二哥?的确很亲。
只是,她真的叫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说好听了是陆家的养女,不好听了,就连陆家的佣人都知道,她就是一个童养媳。
一个已经没了娘家的孤儿,能吃喝在这里,住在这里,已经是人家的格外施舍,怎么还能厚着脸皮往上爬。
进了房间,星辰喝了一口牛奶。
牛奶尚温,喝在嘴里格外香醇。
陆家的东西,都是好的,连这杯不起眼的牛奶,怕都大有来头。
喝完牛奶顺手将杯子洗了,放在了洗漱台上,手指拢了两下头发就回到了床上,似乎是因为这杯牛奶的缘故,一直睡不安稳的星辰,今晚睡得格外踏实。
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换了衣服,星辰下了楼。
陆远光看报,姜菀在练瑜伽。说了早安以后,星辰找了水壶到院子里浇花。
陆家的院子里是很大的一片花园,此时正值盛夏,院子里的无尽夏开的格外的美。
星辰喜欢这成片的无尽夏,是因为以前自己家的院子里,也种了这样大团的无尽夏,开的肆意而张扬。
妈妈最喜欢这花,也是妈妈告诉她,它是绣球的一种,叫无尽夏。
“星辰。”
星辰应了一声回眸,是陆光远,她乖巧地叫了一声:“陆叔叔。”
陆光远笑道:“你妈妈以前最喜欢这花,没想到你也喜欢。”
陆光远的眸子里有着星星点点的光,分外明亮。
星辰点了点头:“是,以前我家的园子里,也种满了这花。”
陆光远笑着折了一支下来:“星辰,昨晚的事情你不要介意,经年他从小性子就孤僻,你应该也知道,他妈妈走的早。”
星辰脸上挂着柔柔的笑:“陆叔叔,我没关系的,你们一家人都很好,真的。”
唯恐陆光远不相信,星辰一再强调。
陆光远脸上也有了笑意:“转学手续我给你办好了,明天你和经年,司凡一起去学校,你是插班生,学习要抓紧一些。学校是住宿制的,两个星期放一次假,宿舍也给你申请好了,学校里有什么困难,就去找经年和司凡,经年是高三,司凡是初二,比你高一级。”
星辰用力点了点头,她的学习一向不错,她喜欢上学,如今又能上到市里最好的贵族私立学校,她更是欣喜。
正想着,陆光远就叫道:“经年,你过来一下。”
沈星辰侧头一看,紧忙又别过了头。
陆经年刚刚跑完步回来,身上的t恤衫都被汗浸湿了。
昨日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感觉他很瘦,今日一看,他绝不是那种白条鸡一样的男生。
t恤衫裹在身上,露出精壮的肌肉线条,只一眼,就看的沈星辰的一颗心砰砰乱跳。
昨天,初次看到陆家兄弟,沈星辰只觉得他们兄弟俩都生的好漂亮,尤其是陆经年,淡淡的神色中,带着一种矜贵的气质。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走进了几步,站在了沈星辰的身旁:“怎么了,爸。”
陆光远道:“明天星辰和你们一起上学,她是插班生,你要多关照她一下,别让她在学校挨了欺负。”
陆经年不耐地皱眉:“她初一,司凡初二,让他罩她,绰绰有余。”
陆经年明显的不耐烦,那样凉薄的口气,像数九寒天的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冻得沈星辰一个激灵,瞬间从天上跌回了地上。
沈星辰牙齿不自觉地咬着下唇,脸上有些难堪。
是,她原本就不是他亲妹妹,纵然住在陆家又能怎样,说白了他也没有照顾自己的义务。
陆经年瞥了沈星辰一眼,觉得她这幅模样分外的碍眼,就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陆远光皱眉:“她是你妹妹,照顾她你也有责任。”
陆经年凉薄的唇说出的话如同寒冰一样伤人:“你娶了姜姨,生的司凡说是我弟弟,我认了,到底有一半相同的血,可这妹妹,我还真是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