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不信。
带着木质香调的气息不断贴近,男人的指腹缓缓落在她脸颊上,力道很轻地掐了下,“你不能因为我长这样就随随便便给我扣多情的罪名——”
宋知韫陷进雾粉色的床铺间,眼睫轻颤,小腹处传来阵阵钝痛,将她忍不住轻蹙了下眉。
“那你又生什么气?”
周靳屿将她扶了起来,抱坐在自己的怀中,宽厚的手掌隔着睡裙,轻轻揉着她的小腹,好似缓解了些许难忍的疼痛。
以往生理期也疼,只是没这么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后,整个人变得越发娇气。
现在只要疼上一点都受不了了,她不知所措的摸了下腰侧的那枚蝴蝶纹身,暗淡的垂下眸子。
周靳屿的眸色微沉,用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颚,将视线紧紧定格在他身上。
“为什么在我爸妈面前要刻意避开?”
他鼓足了勇气问出了这句话,哪怕得到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也没有关系,不爱他也没有关系。
现在不爱不代表以后不会爱。
把她娶回家,他有的是时间也有足够的耐心。
气氛一瞬间的凝滞。
宋知韫微动着唇,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小手不断绞着睡裙上的飘带,又无措般的转动他指根处的戒指。
他指节深处的那枚戒指,是宋知韫用金条打造金簪时的废料所做的,没有那么精致华丽,反而有些粗糙,配不上他这样的人。
这枚戒指是她随手做着玩的,至于最后怎么到的他手中,宋知韫也有些记不太清了。
眸底闪过一丝诧异,只是没想到他戴了这么长时间。
她垂着眸子,鸦羽般的睫毛止不住轻颤,“那我不好意思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不好意思?
周靳屿轻啧了声,显然不信她这副说辞,那双深邃迷人的眸子紧凝在她脸上,不会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微妙的情绪。
他扯着倦懒的调子,漫不经心反问,“我们昭昭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宋知韫面色不由得一滞,似乎想起什么,贴在她耳廓的掌心泛着惊人的滚烫,烫得宋知韫心尖发颤。
宋知韫深深吸气,佯装读不懂他眸底的暗示,“那我叫了这么多年的姑姑姑父,你得给我时间适应啊!你不能这么专制,那你呢,以后打算怎么称呼爸爸妈妈?”
“叫舅舅舅妈还是叫爸爸妈妈?”
见他犹豫,宋知韫紧接着又道,“你打算怎么称呼?”
仅仅两三句话,将周靳屿想说的话都堵在他的喉间。
“自然——”
“自然是叫爸爸妈妈,昭昭,你别忘了我也是在宋家长大的,叫舅舅舅妈一声爸爸妈妈也不为过,更何况,我们会结婚。”
他说,我们会结婚。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气息沉沉落在耳侧,如春水掠过心头一般掀起阵阵涟漪。
指尖无意识蜷缩,想要从他指节中抽走,却被周靳屿反握在掌心中,“躲什么?”
“宋昭昭,该适应的是你,不是我。”他看着她,勾了下唇,“我给你时间让你适应,婚礼可以往后推迟,但领证的时间的不能推迟。”
宋知韫说不过他,直接将耳朵捂住,借口说困了,往被窝里一钻,那股淡雅的香气直往鼻间钻去。
仅仅一瞬。
那道如雪后初霁般清冷的气息不断贴近,伸手将她顺势揽在怀中。
把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捞过来,面容解锁,那几条占据热搜榜单前三的热搜,都是关于两人婚事的揣测。
其中有一条的标题是[豹豹猫猫真的bE了吗?]特别扎眼。
宋知韫眸光微闪,笑而不语的盯着那条热搜,忍不住反怼回去,“周靳屿,我发现你——”
她稍稍停顿了下,周靳屿的心瞬间被提起来,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人很焦灼,他迫不及待的问,“发现什么?”
明明语气还很正常,了眸底不经意闪过一丝慌乱,巧妙被宋知韫捕捉到。
她窝在周靳屿的怀里,无声轻笑,“我发现你其实也挺爱吃醋的,不就是几条热搜,你至于这么生气?”
直到看到爆掉的热搜,宋知韫才反应过来,他说他没有生气并没有说错,是没有生气,只是吃醋了而已。
就只是吃醋了而已!!
“……”
瞧出她有打趣他的意味,周靳屿轻抿了抿唇,灼热视线落在她被吻中发肿的唇瓣克制般移开,就知道她嘴里说不出什么好听的,粗粝的指腹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不动声色磋磨,“至于——”
“外公很喜欢他,特别特别喜欢,在你所有的相亲对象中,他最喜欢陈浔。”
并不是因为陈浔这个人有多好,只是因为他的家庭不会让宋知韫受到委屈,哪怕远在沪城,千里之隔,外公都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不受任何委屈,能够安安稳稳过完这冗长的一生。
但嫁给周靳屿,不止有安稳恣意的生活,更有风光无限的一生,璀璨而热烈。
所有人都清楚,嫁给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他们不愿用一纸婚约逼迫宋知韫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但有些事情偏偏是他们没有办法阻止的。
譬如君樾酒店顶层,譬如那夜狂风骤雨,譬如他们之间曾存在过的小朋友。
一切都在向未知领域不断前进,就像是无形之中有双大手不断将她推向更高的地方。
宋知韫靠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那股独有的木质香调气息,眼皮有些重,想早点结束这个话题,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钻了钻,“他再好也得我心甘情愿,但我现在不愿意说一百遍都不愿意——”
陈浔被陈家养得很教条,很刻板,那迟来的逆反心理在京北挥霍一空,回到沪城他又会变回妈咪眼中的乖乖仔,和他在一起的确生活的很安稳,但灵魂永远都不会契合。
但和周靳屿在一起却不一样,热烈而恣意,长久陪伴下积攒出的默契,不需要她过多的阐述,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想法。
她像只小猫一般乖顺窝在他的怀里,贴近他胸腔不断震颤的心脏,“我们结婚,只有我和你,不会是陈浔也不是是蒋斯煜,只能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