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溪在少女关心的眼神里松了口,同意加入了狼族。
迟宴和陆辞的视线在黑夜中短暂相遇,然后迅速错开。
——
夜凉如水。
虎族历代首领居住的石洞内,精雕细刻的石椅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有一少年正坐于其上。
少年爱不释手地在象征着权利的石椅上来回抚摸,双眼中的贪欲和渴望,不加掩藏。
过了好一会,他恋恋不舍地从椅子上下来。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院外,在院门口站立,看向远方,好像在等石洞的主人回来。
邢岩从巫师处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远远的,他就看到门口站立的人影,带着一丝熟悉。
走近几步,他才发现这是自己的弟弟,同父同母的弟弟,邢石。
邢岩并没有停留,径直越过他,进入院内,用淡淡的语气问着问题,却没有疑惑:“阿石,你怎么来了?”
阿石跟上邢岩的步伐,语气里带着讨好:“哥,阿父让你明天找他。”
邢岩点头,似乎也不意外:“他有说这次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每次阿父有事找他,都会让阿石前来传话。
哪怕阿父的居所和自己的并不算太远,他也不会亲自过来。
阿石摇头后又点头,语气里带着迟疑,模棱两可地说道:“好像和狼族有关系。”
邢岩转过身来,看着阿石,轻挑了眉毛:“狼族?看来阿父还是对陆辞很在意啊。”
邢岩的父亲是上一代虎族首领,和陆辞的父亲陆展元也是自小长大的好兄弟,他们更是拥有同一个伴侣。
这样的关系,自然是亲近无比。
以至于,对于陆展元的背叛,邢峰至今都无法释怀。
邢岩略微叹气:“陆辞虽然也是五级兽人,但是他在幼时受到的伤害,导致他哪怕觉醒成功,也没有办法如我们这般正常使用异能。
这样的他,有何威胁?
我真不知道,阿父为什么一直那么在意他。
前几日我遇到过陆辞,他称会在交换日那日随狼族一起回来。
算了,我明天去和他说吧,你也回去休息吧。”
邢岩有点无奈,自从那件事发生以来,陆辞这个名字几乎成了他们家的禁忌。
阿石低眉:“阿父说,父债子偿,陆辞一日不死,他的心便一日难安。”
邢岩揉了揉微皱的眉头:“杀了陆辞简单,可之后呢。
他现在是狼族的兽人,又和狼族首领有着一起长大的情谊。
他要是死了,谁又能保证狼族不会因此和我们交恶。”
阿石凑近邢岩,语气带着恭维:“哥,虎族有你这样的五级兽人,我们又何必惧怕狼族。
杀了陆辞,您再带领虎族将狼族一锅端了,不是正好。
弱肉强食,这个是自然法则。
谁还能说什么?”
在阿石话音刚落的刹那,邢岩深沉的目光也在一瞬间瞟向了他。
阿石在这样的目光中不由得一阵心虚,似乎心底最深的秘密,都被他哥看穿,有种无力的心慌之感。
邢岩盯着阿石良久,面上没有笑意,嘴角却勾起嘲讽的弧度:“我是你哥,你什么心思,我最清楚不过。
别把你的坏心思打到我的身上。”
他是五级没错,可狼族的迟宴又岂会是弱者。
邢岩是有将虎族发展,为此片大陆最强悍部落的想法,可鹬蚌相争的最后,只会是渔翁的得利,他又不傻。
阿石谄媚地讨好:“哥,我怎么可能会有坏心思呢。
你是我哥,亲哥,一家人我怎么可能会希望你不好呢?”
邢岩也不和他辩解,转身向着石洞内走去,语气淡淡,无惊无怒:“在你说这话时,把你眼中的嫉妒收起,我可能会相信你的话。
行了,回去吧。
告诉阿父,我明天找他。”
阿石站在原地,看着邢岩一步一步远离自己的视线,他也随后转身,走出了院门。
在他出院门的一刹那,他眼中的谄媚讨好全部消失,重新充盈在其眼眶的是一丝慌张,以及更多的嫉恨。
在确定阿石离开后,少年看了看族中传承下来,象征权利的石椅,邢岩叹了口气。
他这个弟弟欲望不小,可能力实在是配不上他想要的。
少年不语,只一个眼神,石椅下方的土地便开始诡异的蠕动,似在吞噬,短短几分钟便石椅掩进在土里,有种永无见天日之感。
对于阿石说的话,邢岩毫不在意,他此刻的脑海里,想的全部都是巫医说的话:大凶!大吉!
看巫医的卜算,这次在虎族的交换大会,应该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不过,大凶后是大吉,又是何解?
转危为安,有惊无险嘛!
少年摇头,只能暗自提醒自己,在交换日那段时间,一定要让族人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
——
因着泽溪的嘴贱,迟宴和陆辞夜晚陪睡的福利被迫取消。
本身就不待见泽溪的两人,此刻更是在沈悠悠看不到的私下里,对其更加的百般的不待见……!
可,雨后的天,空气凉飕飕的,温度的明显降低,让穿着睡裙躺在床上的沈悠悠,感到了冷。
没有兽人的体温为被,小雌性感冒的几率逐步上升。
沈悠悠抱着胳膊,缩成一团,心里却在嘀咕: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感觉今天要比昨天还冷!
人在寒冷的环境下,更加深了多温暖的渴望。
这个世界没有被子的存在,可取暖的方式,小雌性也不是一无所知。
那就是少年们的体温。
真是一个让人羞耻的答案。
感谢泽溪的说明,让沈悠悠知道了,自己来这里的每个夜晚,都不是独自而眠。
冷得让人完全睡不着,沈悠悠在酝酿的睡意中,越来越清醒,直至最终她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刷的一声,翻来覆去的小雌性坐了起来。
在少年们齐刷刷的目光中,少女抬头回望,坦然的语气被泛红的脸蛋出卖。
如往常般镇定的语气也让人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害羞,小姑娘嘴唇开开合合,良久后,她还是出声,带着颤音:“我——冷!”
什么都不用说,害羞的表情是最诚挚的邀请。
迟宴为狼,陆辞为虎,一起上了床。
泽溪为蛇,守在洞口,幽怨落寞的背影藏着不能言说的凄苦!
沈悠悠不忍心!最终也松了口。
落寞的身影陡然消失,欢快的蛇尾拍个不停,挤上了床。
这一刻,迟宴和陆辞对泽溪的警惕上升到了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