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决赛,四个人打得酣畅淋漓。
配合得也比上一场更有默契,连谢司珩都跑到了前锋的中场,硬生生的从贺景仪的手里将球抢过来,他高喊一声 ,“七殿下……”
将球传给贺景文,他身子还没坐直,坐下的黑马便猛然间抬起前蹄,他人险些被甩出去,人挂在一边,眼看着就要落地。
“谢司珩!” 宋瑾知打马跑过去。
可是,此时黑马却更加狂躁起来,在场内不停的狂跳,撂蹄。
宋瑾知到了近前,但是,根本无法靠近。
比赛马上就要结束了,谢司珩倒挂在马上,他抬起泛着血丝的眼睛 看向宋瑾知,“ 去打球,别管我。要赢!”
一定要赢!
他冷沉的眸子里不见丝毫惊慌之色,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死啊。
他怕死吗?
死过一次的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只怕帮不到小七。
今天,七皇子来到马场,看似是被乌江所迫。
其实,当日是他故意放饵引乌江去了马场。
小七,不能再自暴自弃了,是时候走进朝堂了。
而今日的马球,就是他走到贺麟元眼里的第一步。
所以,这个彩头,他一定要给小七。
宋瑾知不肯走,她尝试着靠近黑马,伸出手去,“把手给我!”
“去啊,先别管我,我死不了!”
他曾经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勇士,又怎么会轻易死在一匹马下。
而此时,宋瑾知已经知道哪里不对了。
马被喂了乌头, 是剧毒,服食后会让人狂躁。
所以,这是有人故意要害谢司珩。
忽然,黑马一声长啸, 向着北边跑去。
宋瑾知打马追了上去……
黑马品种一般, 比不得宋瑾知的白马 ,虽然癫狂,但是也中了毒, 边跑边撂蹶子, 宋瑾知很快就追上了。
原以为黑马体力耗尽,跑不了多久就会停下了。
可是,前方是悬崖。
而黑马还没停下来的意思 ,宋瑾知管不了许多, 脚勾住马镫, 俯身下去,双手抓住谢司珩……
悬崖将至
“抓紧我!”宋瑾知大声喊道,随后手上用力,大喊一声,“啊…………”
硬生生的将谢司珩拉过来, 谢司珩足下用力,直接翻坐在宋瑾知的马上 。
与此同时,黑马坠落悬崖!
白马速度太快, 来不及停下,谢司珩抓紧缰绳,在距离悬崖一尺之遥的时候,迫使白马调转马头。
随后, 他伸手将宋瑾知拉起来,拢在了怀里。
马,终于停下了。
谢司珩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从马上坠了下去, 宋瑾知赶紧翻身下马。
“谢司珩你怎么了?”
宋瑾知让谢司珩平躺,给他搭脉。
中毒了,下毒的人不仅给黑马喂了乌头,还在马身上也涂了乌头,所以,她才会觉得有香气。
谢司珩看着她眉头紧锁,低声说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宋瑾知瞪他,“你就那么想死?怕我缠着你?”
谢司珩微不可及的笑了下,“你不是要如愿以偿了吗?”
宋瑾知看向他,“ 你同意了?”
“你不是要嫁给姓沈那个秀才吗?”男人有气无力的开口,“那你今天还冒死救我干什么?”
宋瑾知往起扶他,“谁说我要嫁给他啊, 我才看不上他呢!这天下,我也就看上你了,只可惜你瞧不上我!”
谢司珩看着因为用力,腮帮子都鼓起来的女子, 树影斑驳间透过来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 她仿佛被镶了金边,闪闪发光。
“那个……打扰一下……”
贺景仪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近前.
宋瑾知乍一看他,立即问道,“ 七殿下赢了吗?”
贺景仪:身边这个都要死了,还关心比赛呢?
“赢了!”
宋瑾知笑容灿烂的看向谢司珩,“赢了,咱们赢了!”
谢司珩点点头,“ 恩!”
这丫头……就像一盏灯, 随时都火热火热的。
“ 三殿下 ,你来帮我把谢大人扶上马吧!”
宋瑾知:果然豪门公子都没眼力见。
贺景仪:还不是怕打扰你们小两口吗?
贺景仪眼看着谢司珩脸色苍白,唇边还有血迹,“ 谢大人这是怎么了?”
宋瑾知,“中毒了 ,军中有御医吧?”
贺景仪心中一惊, “ 有,来我这有解毒丸, 先吃了,咱们马上回去!”
解药刚吃下去不一会 ,谢司珩却又一口黑血吐出来,连着吐了好几口。
宋瑾知吓得眼泪掉下来, “怎么吐这么多血啊,谢司珩你不会死吧?你千万别死啊。”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拉你下场,不然你也不会中毒……”
“ 谢司珩,你能不能别死,我不让你娶我了……”
谢司珩身子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哭。
多少年,没有人为他哭过了。
她和贺景仪将谢司珩扶上马背,“三殿下你扶好他,他可能随时都……昏倒的!”
人本来身子就弱,体内有毒, 这次只怕是难逃一死了。
她心中十分懊悔,一路上都在掉眼泪。
贺景仪坐在谢司珩身后, 连连摇头,低声感叹,“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没想到谢大人竟喜欢宋小姐这样的……”
“只要你挺过去,本王定然想办法成全你们!”
“你若是死了,本王也会帮你照顾宋小姐,定会帮她选择一个好夫婿!”
谢司珩:他可他娘的闭嘴吧!
将要走出森林的时候 ,谢司珩却说话了,“殿下,今日皇上高兴,我这等小事就别惊扰他了。”
“谢大人,你好了吗?”
贺景仪惊讶的说道。
宋瑾知更是惊讶,只见眼前的谢司珩脸上有了血色,人也精神了 ,除了身上的一些血迹外,根本看不出来中了毒。
她打马靠过去,拉过他的手……
“毒解了!” 她惊喜。
乌头的毒应该是与他体内的毒相克, 以毒攻毒竟然解了乌头的毒。
贺景仪兴奋的说道,“本王的解毒丸这般厉害吗?”
他看向谢司珩,“ 本王救了你一命,阿珩,本王是你 的救命恩人!”
妥,连称呼都改了。
立马套近乎。
谢司珩十分无奈,“是,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贺景仪十分兴奋,“我们之间可是过命的交情了。”
储君已立,朝堂上看似平静,其实党争,夺嫡从未停止。
几位皇子都跃跃欲试,谢司珩深得圣心,手握上京禁卫军,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想拉拢。
可惜, 他只听命于皇上,谁的面子都不给,谁的队都不站。
经此一事,贺景仪却觉得自己与谢司珩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至少,与其他几个皇子比是这样的。
回到了马场 ,皇上见他无事非常高兴。
宋瑾知站到贺景文和乌江身边,贺景文轻声说道,“咱们赢了!”
宋瑾知竖起了大拇指,“给你们俩点赞,以少对多,竟然还大获全胜!”
乌江瞪她一眼, “叫爸爸!”
他进了不止两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