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奇怪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诺亚听着广播里传来的播报声,疑惑为何比赛局势与自己预想的不同。
“难道是棋子做出了意料之外的举动吗?”
在他的预想当中,日本队为迎战瑞士队,这次必定会以国中生为中心组队,并派出攻击力最强的两人上阵双打二,以求赢下第一场比赛来鼓舞士气。
那么,他们只要派出铜墙铁壁的最强之盾,阻止对方赢分就好。
莫名其妙的界外球和走神……
日本队似乎,时不时就会打出奇怪的变轨球?
诺亚略略思考一下,很快明白了其中原因。
是通过球上的回旋多次拉扯对手的肌肉,导致肌肉超负荷,难以操控回球力度吧。
真是难办啊,本来是他们算计对方,没想到却是从一开始就被反过来算计了。
只不过,走神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球速太快吗?
可听广播主持人的说法,好像也没有快到眼睛追不上的球啊。
莫非对面也有一位军师在吗?
除此之外,诺亚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诺亚浅浅笑着,在黑白棋盘格上落下一子。
这个可能性让局面变得相当棘手,毕竟对方大概率是一个健全的人,能在现场指挥,而他不过一个盲人,只能事先布局,并待在后方,没法迅速把握具体情况,告知大家该如何应对。
然而,或许是从未遇见过博弈的对手,加上他相信澳队的各位,诺亚现在并不太担心己方会输,只可惜自己没法与对方面对面交流心得体会。
很快,广播传来了澳队首战5-7惜败日本队的消息。
接下来是国中生之间的较量。澳队这边的两人是诺亚亲自挑选出来的人才,都能打出超高速发球,攻击力也强,擅长速战速决。
日本队那边应该会派出防守型的选手。当然了,就算再怎么擅长防守,他们也没法打回速度快到看不见的球。
另一边,获胜的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回到队友们的身边,跟鬼十次郎击掌庆祝。
两人用的是他们立海大最常用的战术,即并不急于赢下比赛,而是先表现出颓势,再慢慢追赶上来,夺走对方赢分的机会。
屡试不爽,十分好用,尤其对方还是第一次与他们交手。
说好赢了就要奖励他们,坂田清志就一人发了一颗糖,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
“做得很好,辛苦你们了,去休息吧。”
“手工等回去之后再做给你们,先拿这个顶一下。”
真田弦一郎道了声谢,把糖放进了口袋。
幸村精市看着手里的糖,“我以为你都给赤也了。”
“没给太多,不然他得蛀牙了。”
“这样啊。”
目送他们走去选手席休息之后,坂田清志看向准备上场的两人。
下一场是不二周助和仁王雅治——
嗯?
坂田清志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感觉有些不对。
待两人走近了,坂田清志盯着仁王雅治看了几秒,随即收回视线,看向了不二周助。
“上吧。”
不二周助微笑着点头应下了,仁王雅治没什么反应,跟着他一同走进球场。
坂田清志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迹部景吾,正好与他对上视线。见他勾起嘴角,就心下了然地看回了球场上的两人。
说回双打一的对手,短发的是米尔曼,长发的是麦克格雷戈,两人都擅长超高速发球,名曰“超光速粒子”。换言之,他们是超攻击型选手。
双打二是坚如磐石,擅持久拉锯;双打一则是另一个极端,擅速战速决。那么,单打三就是最强战力了吧。
通常在安排出场顺序的时候都会把最强的放在前面。如果对面计划顺利的话,他们就能靠这一出田忌赛马在前三场比赛获胜。
和瑞士队的比赛应该也是策略取胜,毕竟从刚才的比赛来看,澳队也没有强到不可战胜。
不二周助从前是防守型,拥有数量可观的回击招式,一旦情况不妙就能灵活转变,将对面拉入持久战中。
至于他的搭档……
坂田清志从口袋摸出粉色的丝线,编起了相较之前更为复杂的绳结。
一旁的柳莲二注意到他有些兴致缺缺,问:“你不看比赛吗?”
坂田清志漫不经心地答道:“那两人自己能搞定,不需要我操心。”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在那一刻到来之前,先保持沉默吧。
场上,米尔曼打出了他得意的超光速粒子,成功拿下一分。仁王雅治打回了第二球,麦克格雷戈迅速追上打回,不出几个回合就顺利赢下了第一局。
柳莲二想继续追问坂田清志,问他是否胜券在握,却发现场上的仁王雅治没有使用幻影,不由感到困惑。
不仅如此,他还是用的右手打球,连一发不和谐音都没打出来。
清志向来对他们上心,对外校的人会更冷淡一些。他只在两种情况下对比赛不感兴趣,一是胜券在握,二是球场上没有他放在心里的人——也就是于他而言最重要的那些人。
眼下应该是二者兼具。
柳莲二看了一眼赛场上方的电子计分板,看见上面显示的名字,立即就明白了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既然清志选择闭口不言,那他也配合一下吧。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
“你是怎么发现的?”
柳莲二没有明说,坂田清志却很快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直觉?就是感觉有点不对。”
柳莲二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没再追问。大抵是他总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吧,所以才能迅速发现那不是本尊。
两人闲聊期间,场上展开了激烈的追分战,这头刚赢一局,那头就赶紧扳回一局,谁也不让谁。
坂田清志已经编好绳结了,比赛都没有要结束的迹象,比分才来到4-4。
“粉色的蝴蝶,”柳莲二看着他手中精致的蝴蝶绳结,“是要给谁?”
坂田清志指了指不远处正紧盯球场的迹部景吾。
“啊啊,他曾经给你送过粉色的礼盒来着。”
“礼尚往来,我当然也得送他粉色的绳结才行。”
柳莲二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小心别拆穿他了。”
坂田清志对他挥了挥手,走去了迹部景吾身旁。在迹部景吾询问的眼神中,他给出了那条粉色的蝴蝶绳结。
迹部景吾挑了挑眉,“你什么意思?”
“看你没法上场太可怜了,拿这个哄哄你。”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晌,最后还是迹部景吾先妥协,小心地接过了绳结,就是表情有点无奈。
旁边的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目睹了全程,坂田清志先一步对他们开口道:“别看了,这是我手头最后的丝线,其他的都在房里。”
幸村精市略感遗憾,真田弦一郎表示自己不介意。
告别了三人,坂田清志回到了医疗队的位置,发现快进入抢七局了。
因着仁王雅治有些吃不消了,不二周助就转变成防守打法,用棕熊落网打回了对面的扣杀。
在场众人都觉得这场比赛会是澳队的胜利,毕竟日本队这边已经表现出颓势了。
不多时,抢七局来了。
不二周助首次公开了他的“光风”,将澳队的超光速粒子打回,向世界展示了他那无与伦比的天赋,震撼了在场众人。
就在这时,仁王雅治解除了幻影,场上的人也丢开了银白色的假发,露出那一头华丽的紫色卷发。
“啊嗯,这不是我最喜欢的抢七局吗。”
“啊——!你们快看计分板!!”
远山金太郎瞪大了双眼,这才发现原来计分板上写的是迹部景吾的名字。
“迹部的模仿太蹩脚了,所以他才一直闭着嘴,避免暴露。”坂田清志如是评价道。
柳莲二沉默了一下,不知该不该附和。
罢了,还是配合一下吧。
“你说的对。”
乾贞治不解地呢喃着:“为什么要和仁王交换身份呢?澳大利亚的选手不曾和迹部或仁王交过手,交换与否都不影响比赛结果吧。”
“迷惑对手,攻其不备。”
迹部景吾在赛前跟高尔吉亚约好在单打三对战,而实际出战单打三的……三船教练想把高中生尽可能保留到之后的比赛,顺带培养一下国中生,所以估计会是远山金太郎上场。
轮到迹部景吾发球,他打出了一发冰之帝王,在赛场掀起了一阵暴风雪,震碎了现场的玻璃,连乾贞治的眼镜都不幸报废了。
……真夸张啊。
坂田清志闭着眼,灰蓝色的长发在暴风中凌乱。他扎稳了下盘,不动如山,同时暗自叹息自己一个凡人夹在这群异次元强者当中实在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万幸的是冰之帝王把玻璃震碎成粉末了,没有伤到任何人,也没有进到谁的眼睛里,简直精准得可怕。
唯一受害者是乾贞治的眼镜。不过他很快就拿出了备用的眼镜。
抢七局是迹部景吾的天下。双打一毫无悬念地结束了,日本队以7-6获胜。
两人回来的时候,坂田清志凝视着迹部景吾,一言不发。
“怎么,有话要说?”迹部景吾率先问了出来。
“下次别震碎玻璃了,容易伤到人。”
迹部景吾一时语塞。
这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吗?他也不想的啊。
坂田清志看着迹部景吾的眼神有些嫌弃,就差把“真没用”说出口了,给迹部景吾气笑了。
“太不华丽了。”坂田清志夸张地叹了口气,无奈道。
迹部景吾选择不去理他,径自转身回去选手席了。
一直看戏的不二周助跟坂田清志告别,也跟着回了后方。
“……清志,你很开心啊。”
“还好吧。”
逗他确实好玩。
当初迹部跟他道谢的时候,他就在心里说了:不用谢,因为之后他会恨他恨得牙痒痒的。
一点恶作剧,可是生活的调味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