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刻白天在航校当飞行教练,晚上在拳馆打拳,就这么在华盛顿生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以来徐刻在地下拳馆从未真正地赢过,但十号beta拳手却在伊通街闯响了名声。
让一个末流,几乎快要倒闭的拳馆在短短两个月内迅速起死回生,甚至在寸金寸土的伊通街扩大了三倍的场地。
赌拳的人都知道,伊通街拳馆一位漂亮十号beta拳手,在两个月前一战成名。
徐刻成了拳馆里炙手可热的拳击手,许多看客慕名而来。
馆主给徐刻的酬劳连翻数倍,甚至要求与徐刻比赛的拳手不许碰到徐刻的脸。
徐刻的脸,是场馆里的活招牌!
赌拳的看客越来越多,许多人都是为这位漂亮的beta而来。
他们欣赏着徐刻倒在八角笼里时,汗液从发梢滑下的可怜模样,看着徐刻衣服贴在身上时勾出的轮廓,在徐刻难以站起时对着徐刻那微微打颤的腿,吹着风流至极的口哨。
暴力美学放大的人的兽性,观众们血液沸腾,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狼,眼神下流地盯着台上可人的奄奄一息猎物。
低等癖好得到满足,他们无比享受这样的时刻。
今天徐刻向航校请了假,下午3点左右,徐刻有一场比赛。
下午4点,是纪临川击剑比赛进场的时间。
今天中午,徐刻在网上看见纪柏臣到华盛顿的消息。
徐刻很早就购买了入场门票,从伊通街到击剑比赛场地,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他未必能赶得上。
下午徐刻提前一个小时就到场馆了,这次他的对手是一位m籍S2级Alpha,身材粗犷,毛发旺盛。
他经过徐刻身侧时用肩膀重重地撞了徐刻一下,随后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我最喜欢把美人弄得浑身淤青。”
徐刻点了支烟,背靠在墙面上,深深地吐了口烟,轮廓被白雾模糊。
他早已对疼痛麻木,西装下皮肤没有几寸好肉,病态的淤青、青痕像是受过非人的对待。
徐刻上场前换好了衣服,主持人在为二人做介绍时,Alpha拳击手挥动着双臂,感受着观众热情的欢呼声,他目光贪婪的盯着徐刻的腰线。
徐刻眼神淡淡。
他向来如此,他越是这样就有人越喜欢,越兴奋。他们想将清冷美人摁在地上,看他挣扎,看他被欺负。
比赛即将开场时,徐刻将护齿放入口腔,余光中瞥了眼二楼看台,在上面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徐刻瞳孔一颤……
下一秒,结实的拳头直击他的小腹,无效拳似乎要捣碎他的五脏六腑。
对手Alpha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叮嘱道:“注意些,我可没这么容易打爽!”
Alpha用嘴型说了句下流的话。
徐刻的眼神一冷。
Alpha强悍的力量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一回合结束时,徐刻戴着拳套的手在一次次重击下微微发抖。
教练过来喂水漱口时,徐刻摘下护齿,眼神瞥向看台的一个方向,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你在看什么?专心一点!不用和他拼命!”教练提醒道。
今天的徐刻,有些不一样。
徐刻指了个方向,“刚刚坐在那的Alpha投了多少钱?”
“100万美金,是个华人,他赌你赢。”
教练轻描淡写道,语气中甚至有几分得意。
徐刻在拳馆,从未真真正正的赢过一场比赛,都是受馆主的命令在打黑拳而已,今天,他需要输。
徐刻忽地笑了一下,眼尾划过一行水珠,与下颌处的汗水混合,滴落在地。
徐刻目光如刃,“我想让他赢。”
他戴上护齿双手撑着八角笼的护网起身时,教练拼命地喊着徐刻的名字。
“你在胡说什么?你想做什么?徐刻!你他妈的别发疯!”
教练大喊着,但声音很快被观众欢呼的浪潮吞没。
教练脸色极度难看,拳击赛场上,短暂的十五分钟能造成脑死亡。
徐刻与其他老选手的实力悬殊很大。
教练立马去找了馆主,馆主此刻正在陪客人,不见人,教练说有急事,在包厢门口等了十多分钟才等到馆主出来。
教练和馆主说了来意,馆主瞳孔颤动,让助理带几个omega进去给客人享用,拖延时间。
他急匆匆的和教练往比赛场地走,二人走到看台位置的时候,裁判吹响哨声,举起徐刻手臂以示胜利。
徐刻微垂着头,在裁判松开手的那一刹那,疲惫倒下,整个人仰面躺在八角笼内,唇角含笑,胸腔的起伏剧烈。
医护人员立马冲上台将人抬走。
馆主双手撑在护栏上,眉头紧蹙,眼神凌厉地看向教练。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教练看向一个方向,“徐刻想让一位客人赢。”
“……他们认识?”
“不清楚。”教练摇头耸肩。
馆长深吸一气,徐刻不听话固然可气,但徐刻给他带来了如日中天的生意。
今天虽然亏了一波,但赚的远比亏的多。他不愿意因为这个事指责徐刻,但对于徐刻的冲动,他需要好好和徐刻聊聊。
馆长到医护室的时候,徐刻嘴里含着冰块,肌肉因为高强度的运动而抽搐着。
馆长让医生先出去了,徐刻含糊地问:“几点了?”
馆长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二十七。”
徐刻艰难的从床上站起来,他去更衣室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头上戴着黑色帽子,似乎着急着去哪。
“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馆主。”徐刻走了。
馆主蹙眉,给徐刻打了个车,“明天晚上拳赛暂停,来好好聊聊。”
“嗯。”徐刻关上门,让司机开往体育场,到门口的时候,徐刻下车迎风站了许久。
身上的伤口,风吹来都觉得疼。
徐刻在今天又一次感受到了疼痛。
他拿着入场票,站在门口驻足了许久。
要进去吗?会碰到纪柏臣的……
可自己不就是为了纪柏臣来的吗?
刚才的比赛……纪柏臣看见了吗?为什么又走了?
徐刻心里饱受煎熬。
周围形形色色的的路人持着入场票从徐刻身侧经过,他们穿着清爽,现在是六月份,天气炎热,只有他穿的这么严实。
徐刻只能穿的这么严实。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徐刻最终还是没有进去,他找了个极为偏僻的地方坐着,买了伤药,一寸肌肤一寸肌肤的涂抹,格外细致。
击剑比赛一共两个小时。
徐刻在门口坐了两个小时。
体育馆内的比赛结束,人群陆陆续续退场,徐刻从偏僻的角落往外移了一步。
黑色完美的融入在黑暗的夜景中,没有人会认出他。徐刻又往前走了两步,在人群中搜寻着纪柏臣的身影。
纪柏臣,我想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