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坊的字魂祭
小寒那天,豆腐坊的磨盘突然转不动了。刘老鬼趴在磨眼上看,只见磨盘缝里卡着片蝶翼,翅膀上的“和”字纹裂成了两半,露出底下的“离”字残痕——那是太奶的警示蝶,三百年前曾预告过豆腐坊的第一场大祸。
第一节:碑碎字散的危机
秀才的影子扒开磨盘,井壁上的“嬃”字碑竟裂成了三段,“女”“帚”“贝”三个字散落在井底,各自沾着黑狗血。红玉捡起“帚”字残片,碎片上的血痕竟写成“破”字:“是镇南头的王半仙干的,他眼红咱们的豆腐生意。”
刘老鬼摸了摸残片,指尖沾了黑狗血,在掌心晕成“灾”字:“那老东西说咱们‘阴魂不散’,要替天行道。”话音未落,磨盘突然发出吱呀声,转出的豆浆竟带着血丝,在木桶里聚成“凶”字。
第二节:阴阳跨界的救碑
三更时分,三人摸进王半仙的院子。秀才的影子飘上房梁,看见供桌上摆着块“镇”字令牌,正是用太奶的碑角刻的。红玉往令牌上泼了勺“解”字豆浆,令牌突然冒起青烟,烟中显影出太奶的怒容,竟把“镇”字烧出个“亡”字洞。
“敢动我的碑?”太奶的影子从井里升起来,簪子上的“福”字变成“煞”字,“当年我被人用狗血镇在井下,如今还想故技重施?”她指尖点了点王半仙的“降魔图”,图上的“鬼”字竟变成“愧”字,墨汁顺着画框往下淌,像是在哭。
第三节:字灵归位的法事
黎明前,三人在豆腐坊摆了“聚字宴”。刘老鬼用豆浆粘碑,每粘一块,就念一句“归位咒”;红玉在碎碑周围摆了“护”字豆腐,每块豆腐上都插着蝶形发簪;秀才的影子则绕着磨盘撒黄豆,黄豆滚成“安”字阵,把黑狗血挡在阵外。
当最后一块“贝”字碑贴上井壁,太奶的影子突然变得清晰,她穿着三百年前的嫁衣,嫁衣上的“囍”字已褪成“禧”字。“谢谢你们,”她对着三人福了福身,袖中掉出块“恩”字帕子,“往后这碑,就劳烦你们多照看了。”
第四节:劫后重生的豆腐
惊蛰那日,磨盘终于重新转动。刘老鬼往磨眼里倒黄豆,竟发现每粒黄豆上都刻着“劫”字——这是太奶用蝶翼刻的,为的是让后人记住这场灾祸。
红玉把新磨的豆浆舀进木桶,豆浆表面浮着层“愈”字油皮,摸起来比从前更嫩滑。秀才的影子站在井边,看着碑上的“嬃”字重新发亮,碑角的三叶草已长成了“森”字形状,每片叶子上都滚动着“护”字露珠。
终章:字里行间的传承
如今豆腐坊的墙上,多了块“劫”字木牌,牌上用豆浆写着:“字可碎,魂不可散;债可偿,心不可寒。”镇里人路过时,总会摸一摸木牌,摸到“劫”字的勾笔处,就能听见太奶的叹息声,像是在说“过去了”。
小徒弟开始学刻字,他第一刀刻的是“谢”字,想刻给太奶看。刻到一半,木屑突然聚成蝶形,蝶翼上的纹路竟和警示蝶一模一样,只是“离”字残痕处,多了个小小的“续”字。
当春风再次吹过豆腐坊,井里的“嬃”字碑映着桃花,竟显出“嬿”字模样(注:意为“美好”)。刘老鬼望着磨盘上的黄豆,突然明白:有些字,非要经历破碎才能完整;有些魂,非要见过天光才能安息。而他们磨的不是豆腐,是三百年的恩怨,是阴阳两界的人心,更是刻在血脉里的、永不磨灭的“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