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街道寻找完毕,他们手里的马克没花出去一分钱,难以置信,神父已经“帮”他们“宣传”到了这个地步。
两人最后在修道院不远处的台阶上落座,库克里希满脸苦恼,本想着借此次出逃来好好向自己的“狱友”展示一番,结果钱没花出去不说,自己的“狱友”还跟自己挨了一晚上的骂。
“啊,那个神父!居然这么污蔑我们!”库克里希烦闷的抓了抓头发,看着手里的马克,一时间有种想把它随手塞到一边的冲动。
“我们再去看看怎么样?”莱曼问,“我们还有个地方没去呢。”
她伸手一指不远处的房子,因为太过简陋的缘故,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家店。
“那不是一个破房子吗?”库克里希问,但莱曼可不这么认为。
“我们把每个地方都看一遍,总是能有一些发现的。”她说。
于是,两人再次启程。
破房子离他们并不是很远,走了几步路,便到了目的地。
他们千想万想也猜不到,这居然会是个面包店,里边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面包,丝毫不比修道院外那个豪华装修的面包店差。
犹豫一会,库克里希还是推门走进去,没有立即开始挑选,而是对这家店的主人——一个比他们大几岁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询问:“我们可以在这里买东西吗?”
“来了就是客人,”男人的声音十分慵懒,还能听出一丝疑惑,“来这的不都是买东西的人吗?”
库克里希应了一声,带着莱曼在摆放面包的地方挑选起来。
这一次,莱曼的犹豫不决没了,她挑选了一个黑麦面包,库克里希则选了碱水面包。
“你去付钱。”库克里希把马克塞到莱曼手里,后者点点头,拿着钱到了店长面前。
她把几张马克递过去,随即转身就走,没踏出几步,她就被店长叫住了。
“小姑娘!”店长轻声说道,“这是找你的钱。”
他把马克递过去,动作尽量显得轻柔。
“唔,这是……?”
“这是找你的钱,”店长把钱塞到她手里,拍拍她的肩膀,“你刚给的钱太多了,我得找钱,明白吗?”
“哦,明白、明白。”
拿着钱,莱曼到了库克里希身边,两人又回到台阶上,看着头顶的夜空,啃起面包来。
“你之前买过东西吗?”库克里希突然问,打破了这刚建立起不久的沉默。
莱曼转头看了库克里希,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我没买过东西,之前外出的时候也只是跟着队伍散步、聊天,从来没买过东西。”
“你是什么时候被修道院收养的?”
“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她回道,“我被遗弃在街头,是瑞秋女士收养的我。”
“你最近一次外出是在什么时候?”库克里希问了第三个问题。
“几个月以前。”
库克里希被震惊到了,作为一个把“越狱”当做家常便饭的“囚犯”来说,他是没法想象一个被关在牢房里几个月不外出的“囚犯”是什么样的。
“你就没想过‘越狱’吗?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
这一次,他看到的是莱曼的摇头,以及紧随其后的解释:“没有成功过。”
“你应该把时间选的再晚一些,往往那个时候,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的。”
“嗯,我会试的。”
吃完了手里的面包,两人拍拍手,向修道院的方向走去。
他们到了另一扇窗户,库克里希踩着就近的石头,朝里边看了又看,确认没人后,他才从石头上下来,然后猛的一跳,抓住窗边,跃了进去。
“把手给我,莱曼,我拉你进来。”库克里希又伸出手,莱曼握住他的手,踩上窗边,一同跳进了修道院。
这边闹出的动静可不小,不等两人歇息一会,不远处就传来脚步声,听上去有些急切。
“这些家伙怎么来的这么快?”库克里希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又回头瞥了眼窗户,正准备再往外跳呢,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左右看了看,最后做出一个决定——往楼上跑。
带着莱曼,两人一路横冲直撞的到了二楼,在这间楼层里到处窜,总算是甩开了追兵。
修道院又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喘息声。
“他们跟的也不是很紧嘛!”库克里希庆幸那些人并不是紧追不舍,待自己缓过劲后,又向莱曼伸出手,“把钱给我。”
没有犹豫,也用不着解释,他就收到了买面包时找来的钱。
“迪特里希神父很快就过来了,这么做,你应该能少挨点打。”
在这个暂时的休息地里,他们待了一会,等走出来时,先面对的是一片安静,随之而来的,是远远的叫骂——“孽种”!
迪特里希神父来了。
他像一头野兽般扑上来,眼睛里射出愤怒的光芒。
“你们两个谁是小偷?”他问,话语里满是愤怒。
“是我!”库克里希上前一步,抬起头,毫不胆怯的面对神父。
“我就知道会是你!*的,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孽种!”
迪特里希揪住库克里希的耳朵,把他拽过来,而后猛的一耳光,把他打倒在地,之后,又像是对待牲口般,往他身上用力一踹。
库克里希只感觉到那股剧烈的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痛的他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他想站起来,一只手刚撑起地面,他就遭遇了更加猛烈的打击。
“孽种!把钱还我!**的,该死的孽种!”神父怒骂道,但他的动作却思考不停,根本不给库克里希掏钱的机会。
“迪特里希神父!”莱曼忍不住了,她出声制止了这场殴打,“我和他是一起的,并不只有我一个。”
她走上前几步,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一记重拳就直奔脑门,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疼痛与更剧烈的疼痛。
“我真该找把锁过来——不,我该拿把链子,把你们拴在里面,他*的!”
辱骂声接二连三,因为那几马克,神父气得暴跳如雷,两个孩童身上都挂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