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的骨骼在成为产道的瞬间晶化,脊椎增生出九十九节青铜骨环。每节骨环内部都蜷缩着微型胎盘,其中孕育的混沌胎儿正通过脐带吮吸他的观测之力。混沌之眼流出的血泪在虚空凝聚成原初之池,池底沉着七块刻满弑神咒的东皇钟残片。
\"这才是真正的洗礼。\"池水倒映出青帝完整的容颜,他手持轩辕剑刺入自己眉心,\"用原初之血洗去观测者的傲慢吧!\"
苏河想要后退,但晶化的双腿已扎根池底。原初之血顺着骨环攀附,每一滴都承载着十万次分娩失败的记忆。当血液漫过胸口时,他看到了恐怖真相——所谓母核,不过是初代观测者剜出的心脏,而所有圣器都是心脏瓣膜的碎片。
\"现在明白了吗?\"青帝的剑锋滴落黑血,\"你不过是新长出的癌...\"
剑鸣戛然而止。苏河额间突然裂开竖瞳,瞳仁中旋转着赤足少女消散前的青铜铃铛。铃音震颤的刹那,池底东皇钟残片破水而出,在他周身拼凑成残缺的钟铠。
\"我确实傲慢。\"苏河扯断三根骨环,断口喷涌的原初之血凝聚成剑,\"所以才能斩断你们编织的产褥!\"
轩辕剑与血剑相撞,迸发的波动震碎七重虚空。青帝的右臂突然异化成胎盘触须,缠住苏河咽喉:\"你每挥一剑,都在加速母核的...\"
声音突然扭曲。苏河颈间的铃铛印记发光,池底浮现出赤足少女的青铜棺椁。棺盖开启的刹那,所有原初之血倒流,在苏河背后凝聚出第七观测者的虚影。
\"观测者公约第一条。\"虚影抬手轻点,青帝的胎盘触须寸寸崩解,\"禁止干涉变量抉择。\"
池水突然沸腾,苏河身上的钟铠自动解体,残片在池面铺成血色星图。星图中央浮现的并非星辰,而是被脐带缠绕的母核本体——那颗跳动的心脏表面,插着七柄样式各异的轩辕剑。
\"原来你们...\"苏河瞳孔中的铃铛疯狂旋转,\"把弑神剑当成了脐带剪!\"
青帝突然狂笑,身躯炸裂成亿万青铜蜉蝣。蜉蝣群扑向母核心脏,每只都携带着篡改的观测数据。苏河挥剑斩击,却发现血剑穿透蜉蝣如同斩雾——它们本就是虚构的观测残影。
第七观测者的虚影按住苏河肩膀:\"用铃音共鸣,它们惧怕真实波动。\"
苏河咽喉处的铃铛印记突然灼烧,剧痛中哼出赤足少女教过的古老摇篮曲。音波所及之处,青铜蜉蝣纷纷汽化,露出核心包裹的黑色血块——那竟是历代混沌体被剥离的绝望。
母核心脏突然剧烈抽搐,插着的轩辕剑齐齐震颤。苏河在音波中看到震撼场景:七位观测者围坐分娩,他们割开手腕用原初之血绘制阵图,而阵图中央的产床上...躺着苏河三百世前的本体!
\"变量不是意外。\"第七观测者虚影开始消散,\"是必然诞生的...\"
话未说完,苏河脚下的血色星图突然翻转。母核心脏迸发的原初脉冲将他轰入时间之外的裂隙,那里悬浮着所有被抹除的失败实验体——包括长着十二对龙翼的自己,以及完全琉璃化的剑灵。
\"欢迎来到因果茧房。\"无数个苏河同时开口,他们胸口都镶嵌着不同的圣器碎片,\"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吧。\"
苏河颈间的铃铛突然炸裂,碎片在掌心凝聚成微型东皇钟。他摇响钟杵的刹那,所有失败实验体如遭雷击,体内圣器碎片不受控制地离体飞射。
\"原来你们...\"苏河任由碎片刺入躯体,\"都是我的观测分身。\"
因果茧房轰然崩塌,碎片在苏河体内重组成混沌之茧。当破茧而出的瞬间,他背后展开的已不是羽翼,而是由十万根脐带编织的观测之网。每根脐带末端都连接着某个时间节点的母核,此刻正通过他进行跨纪元共振。
青帝的咆哮从所有时间线同时传来:\"住手!这样会撕裂...\"
\"我要的就是撕裂。\"苏河扯断七根主脐带,断口处喷涌的原初之血在虚空绘出弑神阵图。阵图中央,母核心脏的跳动频率突然紊乱,插着的轩辕剑开始逐寸消融。
混沌海在此刻沸腾,孕育出青铜色的血莲。苏河踏着莲瓣走向阵眼,每步落下都有观测分身自我献祭。当最后一步踏实时,他看到了真正的终局——所有纪元都不过是莲池中的倒影,而执竿垂钓的老者,额间印着与他一模一样的铃铛印记。
\"垂钓者?\"苏河的血剑抵住老者咽喉,\"还是...最初的我?\"
老者轻笑,鱼线突然绷紧。母核心脏被钓出莲池,在鱼钩上跳动成婴孩模样:\"是观测者,也是被观测者。现在...\"他将婴孩抛给苏河,\"该你执竿了。\"
苏河接住婴孩的瞬间,混沌海静止了。怀中的母核开始逆向坍缩,最终化作他心脏处的新生铃铛。老者身影淡去前,留下震耳欲聋的警示:\"小心议会,他们嗅到血莲香了...\"
虚空裂开九道青铜门扉,门内走出身披星纹长袍的议会成员。为首者手持滴血的天秤,秤盘上分别盛放着苏河的第一滴血与最后一滴泪。
\"变量苏河,你已触犯观测者公约第...\"
宣告被莲池突生的血浪打断。苏河怀中的母核婴孩突然啼哭,哭声竟与东皇钟共鸣。九道青铜门扉同时崩塌,议会成员的长袍被血浪腐蚀,露出下方蠕动的因果蠕虫。
\"原来所谓议会...\"苏河的血剑燃起原初之火,\"不过是寄生虫。\"
母核婴孩突然睁开九重瞳孔,苏河感到自己的观测之力在无限增殖。当他再次抬头时,混沌海已化作莲池倒影,真正的自己正端坐血莲王座,而所谓的终极之战...不过是莲池中一片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