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记得按时吃,你可比不得玄成命硬,药吃一口倒一碗还能活到这个岁数。”
魏征无辜躺枪,十分委屈的开口:“陛下,臣现在不倒药了,往后可别说太子被臣带坏了。”
李承乾无奈,他根本就没有倒药的习惯,皇帝纯属公报私仇,挖苦魏征,但又不能拆皇帝的台。
“臣也不是想倒药,就是烧的昏沉,有些小脾气,想让陛下哄哄臣。不成想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让诸公见笑了。”
学生给他解围,魏征赶紧解释,“陛下,您可是听见了,太子殿下倒药可不是跟臣学的,就是病中娇气要人哄,您不哄就算了,还说是臣带坏了太子,臣可冤枉死了。”
李世民冷哼一声,李承乾给魏征解围,可真拉的下面子,真是感天动地师生情。
“看你病容憔悴,赶紧回去歇着,三天摔了两次,第一次朕接住了,第二次要是没有宫人挺身护主,你可就不是擦破点皮肉了。”
李承乾无奈叹气,他哪里有那么脆,都是意外啊!意外啊!
“臣告退!”
解释就是掩饰,越解释越乱,回去养病,好好锻炼身体,身体好了,就不信还有人认为他脆。
“陛下,高句丽和大唐的边境不怎么太平,边地不少百姓都遭到了劫掠。”
兵部尚书李世绩一句话,将气氛拉入冰点。
登基十三年,年年都能听到有关高句丽扰乱边境的奏报,此起彼伏的骚扰,持续挑战着天可汗的耐性。
“戍边的将领都是干什么吃得?由着这蕞尔之邦,弹丸小国挑衅?”
李世绩道:“高句丽人狡诈,每每偷袭过后就撤退去深山老林,戍边的将领对此也颇为无奈。”
“不止如此!”房玄龄出列补充,“大唐同新罗、百济多有贸易往来,也有不少商船被劫掠。”
李世民道:“劫掠大唐出海商船,都是哪些人?也是高句丽所为?”
房玄龄道:“听口音,不太像是高句丽人,没抓到活口,还不敢确定。官船戍卫森严,他们多次劫掠都被打退。从民船的百姓那里得知,那群亡命之徒每每得手,就以虐杀活人,奸淫为乐,手段残忍至极。”
熟悉的作风,李世民心中有数,是倭国人,李承乾每每跟他聊起这个国家的人,都恨得咬牙切齿,眼下他对这些人也咬牙切齿。
“查清楚,朕倒要看看,是哪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大唐头上动土。不管是谁,敢来羞辱大唐,那就要用他们的鲜血为大唐洗刷这个耻辱。”
李世绩道:“还有一件事情,去岁薛延陀国递上国书,约定今年二月份来长安朝见,今年又以雪灾路难行,来长安途中迷路为由未至长安,将朝拜的时间定在了四月。”
“迷路到哪儿去了?”
薛延陀国使者往西到长安,半道迷路至西南高昌,李世民早就收到消息隐忍不发,就是要大臣们提出来,顺手收拾高昌,两年后讨伐薛延陀国的借口也有了。
“高昌!”李世绩回答,又补充道:“高昌国王大礼相迎,薛延陀国使者到高昌之后,高昌以雪灾,国内不稳为由封国,截断大唐商队入西域的路。”
“降而复叛,这样的属国要来做什么?”李世民目光扫向众大臣,“鄂国公,你们父子可愿意出征高昌,擒了鞠文泰来长安?”
鞠文泰那个德行,打高昌直接是捡功劳,出动李靖那都是羞辱李靖。
一个尉迟恭就够了,尉迟宝琳是他为李承乾准备的心腹,刚好给个立功的机会,回来就能接下东宫右屯卫中郎将一职。
尉迟恭当即下拜,“陛下有命,臣与犬子万死不辞。”
李世民点头,遂命人去传尉迟宝琳、杜荷入太极殿。
当即下诏,尉迟恭为陇右道行军大总管,尉迟宝琳为明威将军,领兵五万出兵高昌,改高昌为西州,命张亮为西州刺史,杜荷为西洲太守,负责善后安抚工作。
杜荷是李承乾的狗头军师,本身也有些能力,对李世民而言,这货只要不造反,那就放心的用,造反也没事儿,别鼓动李承乾造反就行。管理好西洲,过个一年左右,将人调入东宫任职。
早朝结束,李世民到东宫去看李承乾,李承乾还在睡着,早朝回来之后,安慰完妻子和儿子就一直睡到现在。
李世民不愿意打扰,留在正殿静坐,翻看李承乾的绘画手稿,其中有一张吸引了他的目光。
“阿难,你过来看,这个是不是猫熊?”
张阿难上前接过画稿,端详片刻,“是猫熊没错,太子殿下画的当真栩栩如生。”
“好养吗?这东西?”
张阿难摇头,“没养过,不知道!”
李世民笑道:“前隋时,朕跟着太上皇入京为文献皇后拜寿,偶然在前隋宫中见过,是蜀中官员送给文献皇后的寿礼。你悄悄去办,让百骑司的人去一趟蜀地,不要惊动当地官员,捉两只带来长安。”
张阿难不着痕迹看了眼内殿还在睡觉的太子,笑着领命,“这个食铁兽,看着也好看,终南山就能有,陛下弄来更容易。”
“阿难,你不了解太子,钱财方面,他是极有分寸的人,养只猫熊他能接受,养食铁兽消耗太大,他不会愿意的。”
送礼送不到心坎儿上,李承乾只会以为他装腔作势,虚情假意。
“太子殿下才德兼备,心性纯良又不失锋芒,就是不会奉承人,为人太过直率干脆。这样的性子,好在是遇了陛下这样的明主,若遇了昏君,怕早就折了。”
李世民笑容僵了僵,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李承乾若只是臣,他的确是明主,可李承乾不单单是臣,所以他们父子最后走到了那个地步。
“别在这里奉承朕了,朕交给你的事情,办不好朕饶不了你。”
张阿难笑盈盈的出去,李承乾一直睡到黄昏时分,才从榻上爬起来,宫人端了汤药进殿,李世民接过来汤药,驱散宫人走进寝殿。
“承乾,可还要阿耶哄你吃药?”
李承乾头摇成拨浪鼓,“臣吃药,从来都没让人哄过。臣那样说,就是给魏师傅解围,免得他一直被百官调侃,让陛下见笑了。”
“是吗?高先生没哄过你?”
李承乾尴尬一笑,脸色泛红,“哄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臣都大了,不需要人哄了。”
李世民将药递给李承乾,李承乾只是不需要他哄,姓高的站在这里说要哄,他敢保证李承乾立刻凑上去撒娇了。
“大唐的商船在海上被劫掠了,朕猜测是你说的倭寇所为,设立皇商头一年,商船就给倭寇劫掠,看样子,不仅是高句丽要打,倭寇也不得不防。”
李承乾将汤药一饮而尽,漱过口后开口:“海权,的确要重视。”
“海权?”
李世民饶有兴趣看着李承乾,他对政治上的名词,非常的感兴趣。
“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