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怜听了他的话差点就噗嗤一声笑出来。
君长珏这只狐妖也很奇妙,平时看着俨然是情场高手阅人无数,举手投足间就能毫不费力地颠倒众生。
这样的绝色妖孽,对付起女人来不该是手到擒来,游刃有余吗?
但真和他相处起来,又觉得他有时出奇的天真。
只不过他是天真有邪,需得小心伺候着,才能撸顺了这只狐狸的毛。
“嫔妾对陛下从未有过不满。”
隋怜望着他,眼里笑意盈盈,潋滟如春水荡漾,“嫔妾只担心陛下误会了嫔妾。若是与陛下不能心意相通,两人之间生出隔阂,那样的话,嫔妾就会伤心难过,不知所措。”
她以前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身为女人谁还没读过几本言情小说,看过几部偶像剧,脑子里总有几句现成的台词能拿出来用。
君长珏见她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心里颤动了一下。
他的狐尾又冒了出来,温柔缱绻地缠上隋怜的手,紧拉着她不放。
“咳,甜言蜜语,虚情假意。”
君长珏心里像糖化开了一般甜甜腻腻,却故作冷酷地板起了一张美艳的脸,只可惜他的尾巴不听使唤,钻进隋怜的手心里暧昧地晃动着,与她亲密无间。
隋怜忍不住垂眸看了眼这条尾巴,又抬起眼眸瞥着君长珏的脸色。
很早之前她就察觉了,陛下的尾巴似乎比他的嘴要诚实得多。
“你知道朕对你好,心里有数就行了。”
君长珏又板着脸,用严肃的口吻道,“并非是朕霸道,而是姓祈的死人脸表面谦谦君子,内心却阴险邪恶,他接近你就是别有用意。”
“你可别被他那张脸蒙骗了,他比那些吃人的邪祟更可怕。”
“朕让你离他远点,也是为你好。”
隋怜用力点头,“嫔妾明白。”
君长珏揣摩着她的神色,觉得她是真的听进去了,这才满意地起身,“朕还有事,今夜白釉会接你进乾清宫。”
隋怜笑得甜美,“能与陛下共度良宵,正是嫔妾心之所愿。”
因她这句话,君长珏表面淡然,走出春棠阁时却红着耳根。
他上了龙辇后还在细细回味着她说话时的语气和神色,欲罢不能。
“陛下,您的嘴角都快翘到耳根了。”镜灵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耳边幽幽道。
君长珏翘起的唇角迅速放下,他瞪着镜灵,“回去看好隋婕妤,别让姓祈的再靠近她。”
镜灵委屈道,“阿灵的本体碎了,可打不过祈神官。”
君长珏沉眸思虑了片刻,忽而在胸前掐诀。
他身后现出九条狐尾的影子,随即,龙辇内翻涌着火红的妖气,妖气又在空中汇聚成妖冶的上古咒文,如同水流般汇入镜灵的灵体之中。
“如今这后宫里会对她形成威胁的不只是祈麟月,还有那具神出鬼没的伪观音。”
君长珏沉声道,“朕分了一千年的修为给你,朕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替朕护好她。”
镜灵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妖气,有些意外地看着君长珏。
“你居然为她做到这等地步。”
妖族最重视的就是修为,君长珏一千年的修为足以匹敌人世间最强悍的大妖,他这也算下了血本了。
但就是下了血本,想从这只傲娇嘴硬的老狐狸口中听句实话,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见皇帝陛下微眯着狐眸,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云淡风轻道:
“既然隋怜对朕有用,朕就不能让她落到其他觊觎她的人手里,朕做的这些都是在为大局付出,可不是你想的那么肤浅。”
看到镜灵无语的表情,君长珏欲盖弥彰地强调道:
“反正朕可没有对她动心,朕只是自有计划,明白?”
“明白。”
镜灵是真的明白了,怕是等到海枯石烂,陛下的这张硬嘴也不会烂!
……
凤仪宫,祈麟月站起身,“祈福大典的事都已说清,微臣就不留下继续叨扰皇后娘娘了。”
“柳妃虽然拒绝了,但这献舞的人选本宫会细细敲定,最后定会选出合适的人来,还请神官大人放心。”
容皇后说罢也站起了身,要亲自把祈麟月送出去。
走出主殿后,祈麟月忽然驻足,望向西南方。
容皇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里只有几位走动的宫人,以及宫人身后的宫殿。
“敢问皇后娘娘,那处宫殿是做什么用的?”祈麟月低声问道。
容皇后声音温和,“那里原本是暖阁,本宫冬日时常在此处歇息,但后来殿内的地龙出了些纰漏,一直都没能修缮好,本宫便将暖阁移到了别处,此殿便空置下来了。”
她说着又露出些许疑惑,“神官大人问起这个,是那里有什么不妥吗?”
祈麟月沉默地望着这处宫殿,银眸里的暗光流淌而过,转瞬即逝后又归于平静。
“并无什么不妥,只是那里的风水不错,一直闲置着有些可惜。”
待祈麟月离开凤仪宫后,容皇后沉眸望着他的背影片刻,而后唤来司箴。
“本宫觉得那处有些空荡了,理应种些花草树木。你派人去知会尚苑局一声。
她所指的方向,正是祈麟月刚才注目的宫殿门前。
在宫殿门前种上花草并不是常规的做法,会阻挡住宫殿让人不方便进去,但司箴立即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这就是她家娘娘要的效果。
“奴婢这就去办。”
她正要动身,却又被容皇后叫住,“本宫刚才忽然想到,这献舞的人选不必拘泥于高位的妃嫔,那新晋了婕妤的隋氏生得窈窕曼妙,又年轻貌美,就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