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姚科这个老老实实的考古系的研究生,此时在堂兄的嘴里,成了一个资深的文物贩子。
“我没有……”
姚科连忙辩解。
“一定是误会了,小科这孩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连蚂蚁都不敢踩死,哪里会干这种杀头的勾当?”
“亮子啊,说你弟弟作奸犯科,也没有什么证据呀!”
姚科的父母本就是老实人,今晚的情况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磕磕巴巴地给儿子辩解。
姚亮一脸不屑的笑意:“叔叔,你想啊,小科一个研究生,面子这么大,你猜是怎么回事?不是吃软饭,就是做坏事呗。”
王经理看着姚亮,声音冷漠:“慎言慎行,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乱讲。”
“你这个所谓经理,多半是个销赃的大贼!上赶着巴结我堂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心思?”姚亮指着王经理,出言不逊。
王经理涵养很好,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眸子里却有一丝杀意闪过。
伯父也换了一副嘴脸,阴阳怪气地嘲讽道:“考古系的研究生,肯定是攀上了什么倒卖文物的集团,难怪这么财大气粗。呵呵呵,倒是跟专业很对口嘛。”
伯母啐了一口:“亏你还是个研究生!老姚家的脸,被你丢光了!”
“我没有!我姚科做事堂堂正正,无愧于心!”
姚科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嘶吼道。
“堂弟,我劝你还是早点自首得了。你既然做事无愧于心,那么你说说,一个成天呆在学校里的研究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有这么多人赶着巴结?你在团伙里,估计地位还不低嘛。”姚亮的嘲笑声阴阳怪气。
于越也噗嗤一声笑道:“亮子,你这个堂弟,别看呆呆傻傻的,没准倒是个大佬的高级马仔哩。你要是大义灭亲,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佳话,佳你奶奶个嘴。”
徐晨皓终于忍不住了,飚了一句脏话。
“你嘴这么臭,肯定是姚科这兔崽子的犯罪同伙!给我未婚妻道歉!”姚亮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了徐晨皓的衣领子。
“捕风捉影,污蔑自己堂弟,哪里还能算是个人?”徐晨皓冷冷道。
“臭小子,早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蛇鼠一窝!”姚亮举拳就要打徐晨皓的面门。
嘭!
徐晨皓轻描淡写的一腿,早将姚亮扫得滚倒在地,连连哀嚎。
“儿啊!你没事吧!”
伯父和伯母心惊肉战,赶忙上前将儿子扶住。
十几个商厦的保安,面色冷峻,飞速朝这边围拢过来。
“抓住这小子!他殴打客人,还可能是个倒卖文物团伙的成员!”姚亮坐在地上,指着徐晨皓,咬牙切齿。
保安们行动迅速,压根没有搭理徐晨皓,直接奔姚亮过来了。其中两个身材魁梧的保安,将姚亮夹在中间,一把拎起,朝电梯处走去。
“这小子出言不逊,侮辱贵客,打断一条腿,扔出去。”王经理面色冷峻,发号施令。
这个王经理,平日里总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谦逊和善,人畜无害。如今露出了本来面目,杀伐决断,下手无情,真令人心惊肉战。
“饶命!饶命啊!”
姚亮被两个壮汉像小鸡一样拎着,魂飞魄散,一个劲地叫嚷。
他心里知道,这帮凶神恶煞是真的敢打断自己的腿。
“小越!赶紧救救亮子!”
伯父和伯母赶忙拉住未来的儿媳于越。他们心里明白:凭着“潞州于家”的招牌,或可以让儿子逃过一劫。
不少在该层购物的客人看到此情此景,也是议论纷纷,拿着手机吃瓜。
“住手!你们敢侮辱本小姐的未婚夫,难道不把潞州于家放在眼里么?”于越厉声喝道。
“第一,潞州于家的招牌,在龙城不好使。第二,你是于家什么人?”灯光下,王经理的面色变得阴恻恻的。
“我……我是于家的千金大小姐!你们不要不识好歹!”于越脖子一拧,一脸倨傲,但眼神却飘忽不定,显然是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
“既然是于家的千金大小姐,令尊大人是哪一位?”王经理歪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她。
“我父亲是……于……凭你这点身份,也敢问我父亲的名讳?”
于越银牙紧咬,说话有些磕磕巴巴起来。
殷灵缓缓走了过来,一脸揶揄:“千金这两个字儿,含义可就太广泛了。老于家的远房亲戚,也能叫于氏千金嘛。扬子鳄也算是鳄鱼哩,听着霸气,可是个头比蜥蜴大不了多少。”
“你胡说……”
于越还在争辩,却再也没有刚开始的嚣张气焰。
叶云呵呵一笑:黑水堂王堂主的人马,早就将于越这个“于家千金”的身份调查清楚了。
虽然姓于,只是潞州于家家主于八爷的一个远房亲戚子女,根本进不了于家的决策圈子。像她这种身份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打着“于家”招牌,做点化妆品的生意,那点收入,其实还离不开巧夺豪取。
“你们不要得意!我未婚妻是于家人!你们得罪了她,就相当于得罪了于家!武道世家,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姚亮被两个保安夹在中间,双脚离地,狼狈不堪,兀自嘴硬。
殷灵笑得更加开心:“我的大兄弟啊,你还不清醒清醒?你未婚妻若真是一个分量十足的富家千金,结交的男人不是豪门望族,就是明星大腕,怎么会看上你?你是富可敌国,还是貌比潘安,帅得让人离不开?”
殷灵说话刻薄,却也是实情,于越愣在原地,一时间无语反驳。
“我不信……小越是不会骗我的!”
姚亮的声音也透着一股不自信。
“蠢材,于家千金,买个爱马仕还需要扣扣索索?”殷灵又给了姚亮和于越一次“灵魂暴击”。
这两人失魂落魄,大眼瞪小眼,彻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