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这话怎么说?”李翠第一时间听出了我的话里有话
我大口塞进了两根油条,终于缓解了浑身因为阴气引起的浑身阴冷,随后道,“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神仙打架,咱们不过是碰巧误入神仙局的蝼蚁罢了,棋局怎么发展,理论上和咱们没啥关系。”
韩天志嚼着嘴里的油条,不服道,“神仙,嘿,不也是从人修炼上去的,他们牛个什么劲儿。”
“对啊,有能耐自己处理啊,还让咱们干什么代理人这个那个的,出事了就是临时工,事儿成了,功劳肯定是他们自己的。”段子枫道
我端起散白喝了一大口,辛辣的感觉让我不由得浑身一振,额头微微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这是体内寒气被逼出的状态,于是我身上的不爽又减轻了一分,我放下酒杯,笑道,“都别不爽,事情肯定是会有转机的,只不过无法被咱们控制罢了,这边的事情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下面的计划,我得和大家说一下。”
我也算是吃饱了,放下筷子,继续说道,“我准备立刻前往泰兰德,汇合仲坤师兄和孙先生,各位如果愿意一同前往,我双手欢迎,如果还有顾虑的话,也并不勉强,之前合同上面已经打给各位的钱款也不需要返还,毕竟,我们依旧还有回来的时候。”下面的话我就没有说的过于直白。
毕竟现在涉及的事件早就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已经不是简单的一句赴汤蹈火,或者一句生死相随了,如果点子确实背的话,可能就是死了都得魂飞魄散的地步。
事件往回倒那么一点,或者说,就在事件停滞的那一会儿,
我坐在蒋子义的对面,看着他面带微笑,轻轻摇着纸扇却是一言不发。
僵持了接近十分钟的时间,我实在是扛不住了,于是抱拳道,“我这时间实在是不充裕,您有什么吩咐直接示下吧,再折腾一会儿,我就彻底不用回去了。”
蒋子义故作疑惑道,“小友这是何意,本王不甚明了。”
“我一个凡人,下阴时间有限制的,这会儿应该天亮了个屁的,我再回去,就可以直接吃自己的席了。”我强行压制自己的一肚子火,但是说话已经开始不客气了起来。
“哦?凡人?小友莫要妄自菲薄,据本王所知,小友虽然几天之前确实还是凡人,但是,哦.....这岁数大了,记性就是不好,我查查啊。”说完,蒋子义左手凭空一晃,一本巨厚的蓝色账本凭空出现。
蒋子义翻了几页,念到,“张木然,生于19xx年,农历七月十五,预计阳寿八十五岁,寿终正寝,于20xx年,成为地府公职人员,现挂职于地府纠察队(白无常处),哦,还有,迷魂殿预备事业编,试用期三个月后无违纪违法自动转正,阳寿未定...”
我听的阵阵心惊,事实上我也预料到了一些端倪,看似是白无常和我那死鬼师父给我走的后门挂职阴差,再加上孟婆的偷偷摸摸招揽,但是地府应该不会和凡间一样各种编制和临时工民不举官不究,毕竟那本生死薄乃是混沌初开就自然生出来的先天至宝。
所谓小说里的,大圣下地府,篡改生死薄云云,实际上只是小说里的魔改,莫说是大圣爷,哪怕是昊天上帝,也没有能够更改先天至宝的修为。
道家记载的生死薄,并非由人或神仙鬼怪书写出来,而是随同世界的诞生同时生出来的先天至宝,既是记载生灵生死的记事薄,它不会因为任何后天的篡改而改变,事实上,生死薄上面记载的生灵生死只是上面信息的很小一个分支,它真正的作用据说关系着天地之间的巨大奥秘。
“这...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不知在下还能为王爷做什么呢?”既然都是公开的秘密了,不如直接了当的问,要死也给我来个痛快的。
蒋子义脸上笑意更浓,但是我确实没有从他的笑意里看出嘲讽的意味。
“你无需觉得自己只是各大势力之下的棋子,地府与凡间不同,我知如今凡间皆是替死鬼临时工,一旦价值耗尽,随时都会被抛弃,一文不值,可是,你可知,你这两个职位的分量,可不是徇私舞弊或是暗度陈仓就能获得,既然你的编制已经出现在生死簿上,就已经归属天道,并非任何一人或一神可以随意抹杀的。”
这我确实始料未及,没想到的是,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的炮灰,实际上,却另有隐情,可是我依旧存疑,躬手躬身道,“借您吉言,就算在下如今也算是半仙儿,或者半鬼吧,但是,实际上,我并不能左右什么事儿,各位都是成神封圣几千年的存在,为啥要挑我呢?”
“神仙局,神仙局,看似神仙所布,实际上,神仙也有弱点,也有纰漏,但是天道却不会,看似阴差阳错,实则都在天道的安排之下,你我,皆是如此。”蒋子义虽然依旧面带笑容,话里却似乎带了一丝无奈。
我眨了眨眼,似懂非懂,但是我谨记师父活着的时候说的一句话,你懂不懂都不要让别人看出来你不懂,否则,丢人都是小事,丢命都是随时的。
于是我继续躬身抱拳,可以不看蒋子义问道,“那请问王爷,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呢?”自己踢不好球的时候,就把球传出去,这是铁律。
蒋子义笑道,“这是把球踢给我了,好吧,既然在我这,那我不妨大方一次。”说完左手一指,凭空出现一枚金色大印,缓缓的盖在了生死簿上,随后,我感觉身上一热,怀中的两块令牌飞了出来。
一块是白无常的阴沉木阴差令,另一块是迷魂殿的玄金令牌,两块令牌在空中同时散发元气,蒋子义左手一指,金色大印飞了过来,盖在了两块令牌之上,两块令牌慢慢的合二为一,变成了一块明黄色带有黑色雕花的令牌,材质也变成了玉质。
随后,蒋子义右手折扇一挥,一道灰色的人影飞了出来,也被令牌吸了进去,随后,令牌又落回了我的怀里,不同的是,两块变成了一块。
“多谢,多谢。”我看得出,灰色人影应该就是我要带回去的大夫魂魄,不过令牌怎么合二为一我就不知所以了。
“去吧,回去吧,不过你不需要再次从阴阳界回去了,我这画中仙可以直接送你回到肉身,不过记得,下面的事儿,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最相信的,有可能并非真实的。”
蒋子义这话里有话,我忙问,“您的意思是?”
蒋子义也不多言,折扇一挥,我顿时感觉一阵眩晕,再一睁眼的时候,已经被李翠的双手掐住了肩膀,伴随着浑身的阴冷,我这确实是回来了。
神仙局,看似破无可破,实际上,做局的神仙也是局中的棋子,每一步看似精妙巨轮,机关算尽,但是,结局未必如愿,皆源自于,下棋的实际上是天道和因果,凡事有因必有果,看似必胜,但是,它的失败却早就缠绕在身周,生根发芽,只等那最后一片落叶压在身上。
我看了看众人,并没多说,李翠并未犹豫,直接道,“飞还是船,我待会就订票,我是一定要去的。”
这在我意料之中,至今为止,李翠对我的心,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关键就看这几个人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