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段火力打击,建奴冲到永明军阵前十步以内的约有300骑。
明军800火枪手分成了四排,每排200人,此刻第三排火枪手正好发动了齐射。
铅弹形成的金属洪流瞬间将最前排的建奴骑兵撕碎。
铅弹贯穿布面铁甲,将人体与马躯轰出碗口大的血洞。
一名巴牙喇白甲兵被三发子弹同时命中。
一发掀飞了他的天灵盖,一发击碎护心镜贯穿肺腑,最后一发打断脊椎,尸体如破布般从马背栽落。
战马的头颅中弹后颅骨爆裂,脑浆呈扇形泼洒,溅湿后方骑兵的面甲。
前排六七十骑瞬间毙命,倒下的战马与尸体堆叠成半米高的障碍。
后续冲锋的骑兵被尸墙绊倒,战马前蹄折断,骑手翻滚着撞向永明军的长矛阵。
幸存的战马因受惊啸叫发狂,部分人立而起,将骑手甩落。
有的战马急转向两侧,冲撞友军队列,引发连锁混乱。
后排建奴精锐踩着尸堆继续冲锋,但速度骤降。
永明军的第三排火枪手已来不及退到长矛阵后方,只得纷纷拔出手枪。
少数巴牙喇伏低身形,从尸隙间穿过,却被火枪手的手铳抵近点射,头颅如西瓜般爆开。
冲入阵中的零星骑兵被四米长矛交叉刺穿。
一名牛录额真的马刀劈断两支长矛,却被第三支从肋下贯入,矛尖带着血滴从后背透出。
濒死的战马跪倒在地,骑手被惯性甩进枪阵,尚未落地便被三把手铳同时轰碎胸膛。
一名火枪手被建奴着名的“五步射面”绝技当面射穿头颅,垂死前仍扣动扳机,铅弹从敌骑下颌贯入,掀飞了半个脑袋。
至此,奴骑前队覆灭。
永明军阵前的尸堆高度超过一米,最上层叠着三具白甲兵的残躯。
一面旗杆断裂的蓝龙纛摊开在尸堆顶端,旗下压着半截手臂,手指仍紧攥着未射出的重箭。
河滩东侧的泥泞中,永明重骑兵与建奴后队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
他们的胸甲上满是刀痕箭伤,胯下的战马喘着粗气,口鼻喷出的白沫混着血丝滴落,两把手枪早在先前的冲锋中打空,如今都在用钢鞭与建奴短兵相接。
“去死吧!”
一名重骑兵怒吼着,钢鞭横扫,将迎面一个建奴巴牙喇的战马膝盖骨敲得粉碎。
那建奴栽下马背,还未爬起,就被另一名永明重骑兵纵马踏过胸膛,铁蹄下的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
一名白甲巴牙喇被钢鞭砸凹了铁盔,满脸是血却仍咆哮着挥动铁骨朵,将一名永明军重骑兵的胸甲砸得凹陷。
两人同时坠马,在泥地里翻滚厮打,最终永明军骑兵抽出靴中短刀,捅进对方眼窝。
战场核心外围,一百名夜不收正在上演最后的杀戮乐章。
六把预装手枪使他们如同行走的军火库。
他们策马游走在战场周围,专挑建奴军官和偷袭永明重骑兵的建奴下手。
“砰!”
一把打空的手枪被随手抛下,第二把立刻从鞍袋抽出。
一个正在指挥的建奴分得拨什库应声落马,眉心多了个血洞。
旁边的巴牙喇刚转头,胸口又挨一枪,铅弹在体内翻滚着撕碎心肺。
龙骑兵的卡宾枪和两把手枪早都打空了,于是李国助带领他们绕到建奴后方两百米开外列阵,正在马上争分夺秒地装填火枪,等待截杀逃走的敌骑。
李国助早已装填好了两把手枪,正在紧张地看着士兵们用通条压实卡宾枪管中的弹药。
这些精锐骑兵的制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但手上动作丝毫不停。
他们知道,每快一秒,就能多截杀几个溃逃的建奴。
最老练的装填手能在二十五秒内完成卡宾枪再装填。
远处传来喊杀声,李国助眯眼望向战场。
建奴终于溃败,正在被永明重骑兵和夜不收追杀。
“举枪!准备射击!”
李国助等的就是这一刻。
“砰!砰!砰!……砰!”
一阵爆豆般的枪声突然从东边传来,竟是埋伏在东边山坡林中的百余名猎兵再次用线膛步枪狙击。
没有一枪落空,溃逃的建奴顿时又倒下了一百骑。
一个红甲巴牙喇正伏在马背上奔逃,忽然后心炸开血洞,整个人被冲击力带得向前栽倒,战马却浑然不觉,依旧拖着缰绳狂奔,将他的尸体在草地上犁出长长的血痕。
另一名红甲巴牙喇被击中膝盖,腿骨瞬间粉碎,他惨叫着从鞍上滚落,抱着断肢在泥泞中爬行,身后拖出一条暗红色的污迹。
一名牛录额真的貂皮暖帽突然炸开,红白之物溅在身旁的亲兵脸上。
亲兵愣住的瞬间,又一发铅弹穿透他的咽喉,将他钉死在马鞍上。
一匹黑马的脊椎被铅弹打断,后半身顿时瘫软,前蹄却仍在拼命刨地,直到痛苦地嘶鸣着侧翻,将骑手压死在身下。
另一匹白马臀部中弹,受惊后疯狂冲撞同类,加剧了建奴溃兵的混乱。
剩下的建奴溃兵眼见前有龙骑兵列阵拦截,后有重骑兵铁蹄如雷,绝望中纷纷拔转马头,冲向浑浊的河面。
农历四月初的绥芬河刚刚解冻不久,河水裹挟着碎冰奔流,水深不过齐腰。
战马踏入冰冷的河水,溅起大片水花。
河底的淤泥让马蹄打滑,有些骑兵刚冲进河中就被惯性甩下马背,在浅滩上挣扎着爬行。
李国助连忙喝令龙骑兵迅速压上,两百支卡宾枪的齐射在河面掀起一片死亡的水幕。
铅弹穿透水雾,将近岸的建奴溃兵接连射倒。
鲜血从他们的棉甲中渗出,在河水中晕开一片片猩红。
已经冲入河心的建奴骑兵拼命鞭打战马,试图借着水势逃向对岸。
龙骑兵在岸上一边装填一边射击。
铅子呼啸着掠过河面,有的击中马臀,受惊的战马在河中疯狂扭动,将骑手甩进刺骨的激流,有的直接贯穿人体,中弹的骑兵闷哼一声,缓缓沉入水中,只剩一顶铁盔在水面漂浮。
侥幸渡过河的百余骑建奴头也不回地向西逃去。
他们丢盔弃甲,战马口吐白沫,再不复往昔的悍勇。
河面上漂浮着数十具尸体,被水流推着缓缓向下游荡去。
几匹无主的战马站在对岸,茫然地嘶鸣着,仿佛在呼唤再也回不来的主人。
龙骑兵们勒马停在岸边,枪管冒着缕缕青烟。
李国助望着远处溃兵消失的方向,脸色阴沉。
他知道,这些逃走的敌人终究会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