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个被降谷零打击到精神不正常了的先生呢。
不知道为什么,伊藤寺久远总觉得风见裕也是有一点可怜在身上的,做No.1的下属,一定很辛苦吧。
伊藤寺久远的手被风见裕也紧紧握着,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颤抖。她眨了眨眼,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总是板着脸的公安警察,此刻竟像个委屈的大孩子。
而风见裕也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伊藤寺小姐,你知道吗?在公安里,我们这些普通人每天都要面对什么吗?”
“呃......”伊藤寺久远低头看着风见裕也还紧紧握着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抽回来,只能是试探性地回答:“加班?”
“没错!加班!”
风见裕也就仿佛找到了知音,看伊藤寺久远的目光,简直就像真的看到了神一样:“而且是毫无人性的加班!降谷先生可以三天不睡觉还精神抖擞地拆炸弹,松田警官能在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地拆解定时装置,诸伏警官甚至能在被敌人包围的情况下一边谈判一边给我们发暗号,萩原警官甚至在追击犯人的时候还拐了个弯去买了个巧克力蛋糕,伊达警官能够一个人解决一个犯罪团伙……”
他越说越激动:“而我们呢?我们这些普通人,光是熬夜到凌晨三点就会眼前发黑,喝咖啡喝到胃痛,写报告写到手指抽筋!”
“哇喔……”
听着风见裕也的抱怨,伊藤寺久远忍不住出声感叹,原来警察内部都这么卷的吗?
不,如果是那五个人的话,这好像只是他们平时会做的事情而已。
风见裕也深吸一口气,终于稍微平静了一些:“所以......伊藤寺小姐能理解我们普通人的痛苦,真的......真的很令人感动。”
看着他那真挚的眼神,伊藤寺久远突然有点心疼,她轻轻抽出一只手来,拍了拍风见裕也的手背:“可是风见先生,您已经很厉害了。”
“......诶?”
“能够一直追随在降谷先生身边,完成那么多危险的任务,这本身就很了不起啊。”
伊藤寺久远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普通人又怎么了?普通人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刚才还在大吐苦水,情绪激动的风见裕也顿时就愣住了。
而伊藤寺久远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继续说道:“就像咖喱饭里面的白米饭,咖喱就算再怎么好吃,如果没有普通米饭搭配的话,再好的咖喱酱也不会好吃,所以……风见先生就是公安的'米饭'哦。”
这个比喻让风见裕也一时语塞,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闪烁:“......伊藤寺小姐。”
“嗯?”
“您真的不是天使吗?”
伊藤寺久远还以为风见裕也是要说什么呢,结果听到他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才不是呢,我只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而已。”
吃完咖喱饭之后,在伊藤寺久远准备付款的时候,风见裕也为了感谢伊藤寺久远竟然能够如此理解他们普通人的生存环境,特意抢着买了单。
不过最令风见裕也感到惊讶的是,在优惠券的加持下,一个家庭套餐,居然只需要消费一人份的费用,着实令他长了不小的见识。
“优惠券竟然可以达到这样的作用,真是不可思议。”将外套穿好后,风见裕也看着一旁在清点优惠券的伊藤寺久远,眼中的敬佩简直毫不掩饰。
伊藤寺久远熟练地将优惠券分类收进钱包里,少女纤细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着钱包隔层,在暮色中看上去真的很像天使向他伸出的手。
“因为真的很实惠啊,”伊藤寺久远满意地合上本子,抬头对着风见裕也眉目浅笑:“风见先生以后也可以试试收集优惠券哦,能省下不少钱呢,我们普通人的钱虽然不是大风刮来的,但肯定是大风刮走的,所以还是要为钱包的身材好好着想一下比较好。”
往前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伊藤寺久远回头看向了风见裕也灿烂一笑:“啊,不过风见先生是有工作的人,就不需要这么节俭了。”
“不……有工作跟有没有钱是两回事……”
突然,风见裕也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奇怪,明明还没到降温的季节啊……”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下一刻,只见一辆白色马自达Rx-7缓缓停在了旁边,车窗降下,露出降谷零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降、降谷先生?!”
难怪说他刚才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伊藤寺久远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异常,看到马自达Rx-7的那一刻,直接就抬手指道:“啊,是大风刮来的!”
风见裕也的背脊瞬间绷直,冷汗顺着后颈滑落,他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了降谷零那双似笑非笑的紫灰色眼睛。
“看来你们相处的非常不错呢,风见。”
降谷零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轻轻敲击着:“你到底——都教会别人的妹妹什么了?”
看似温和无常的笑容下,那弧度像是用尺子精心丈量过的温和,可当对上那双眼睛时,那简直像是两潭结了冰的忘川水。
风见裕也后颈的汗毛立刻集体倒竖,那个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题轻飘飘落下时,他已经听见自己血液结冰的咔嗒声。
就仿佛来自地府般的拷问,只要稍微答错一个字,就很有可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不是风见先生教的,是阵平哥哥说的。”伊藤寺久远模仿着松田阵平的语气,甚至还配上了动作:“'那家伙的车肯定是大风刮来的,不然怎么会整天在街上乱晃'。”
本来脸色就已经相当阴沉的降谷零,在听到伊藤寺久远的这一番话之后,脸上的笑容差点绷不住了。
松田,你死定了。
降谷零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指节微微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