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姐，如果有一天我和林叔打起来，你怎么想，”楚明以半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林薇薇仰起头，“我才不管你们。”
楚明低声笑两下，没有回应。
气氛又沉寂了片刻，楚明又情不自禁开口，“薇薇姐，你说我是不是变了，变化很大。”
林薇薇点头，细长的睫毛合上，小巧的琼鼻微耸，“算你有自知之明，你以前对我可不是这样。”
楚明连忙摇头，“这点我记得很清楚，一直是这样。”
林薇薇磨磨牙，又拿他没什么办法。
“人所处的地位不同，想法当然会变啦，”凌知夏说。
楚明嗯一声，“愿闻其详。”
“是我一个小姐妹告诉我的，她是京都武大武者心理研究专业，除了研究武者以外还研究一些上位者。”
“比如？”楚明来了兴趣。
凌知夏冲林薇薇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研究项目里有一个人获得权力前后的对比样本。
一般能获得权力的人社交能力都不会太差，里面包含合作、共情、迎合他人需求…
而一旦他逐渐拥有权力后，据实验显示，他很容易逐渐丧失这类能力，导致权力滥用。”
“还有更详细的说明吗，”楚明问。
“我听说是权力会激活大脑的某个奖励机制，让一个人更加地关注自身而忽视别人的感受。
而且权力会带来优越感，让人的自我约束能力衰减，做出更多冲动和不道德的事情。
类似于很多政客为赢得支持而承诺服务民众，但是真的执政后就沦为了某一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再小一点的权力单位，像是导师父母大多都会忽视后代和学生的需求，反而会以自身拥有的身份当作权威。”
楚明手指轻点咖啡桌，“武者呢，他们拥有力量和大多数人拥有权力以后是否会发生改变。”
凌知夏努力回忆着当时的谈话记录，“武者好像更严重，权力的异化是因为一个普通人突然获得了远超别人的权力，让他以为自己无需依赖别人，从而背离了最初的初衷。
而武者由于力量归为自身不归为秩序，并不需要获取别人的信任来掌握集体暴力，武者自身就能掌握很强大的暴力，导致大多武者会朝两种极端延伸，一种是极度蔑视任何比自己弱的人，弱肉强食，一种是十分坚定自身的信念，每个人的信念千奇百怪的我也说不清楚，”凌知夏说。
“麻烦啊，”楚明摇头。
几人在空旷的商业区晃悠几圈，顺便拒绝了五色鹿要跟着他去功德林的请求，在她幽怨的眼神中离去。
回到功德林，门前聚拢着上百人，在山脚下等候着。他还看到有搬运工一类的人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楚先生，金老在里面等你，”赵莉一如既往，穿着标准的黑色商务装，怀里抱着办公的物品。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没人敢开口或是上前搭话。
楚明观察着这群人，大多很年轻，还有不少熟人面孔，例如上次在西城交界地遇到的年轻一代巡夜人领头人陈守仁和执剑人赵宇霆。
他先进庄园去和金台应一声，“老金，谁带来的人。”
金台脑袋微晃，“各家都有，也不是全让你教，只是为了来山下修行，想征得你同意。”
“说这么客气？”楚明揶揄道。
“可不嘛，为了争一个能在山脚下修行的名额差点打起来，晚点施工队来了在山下安装一排小楼，这里以后估计得热闹着，”金台说。
“功德林这地方其他人避之不及，现在反倒是怕来不了，”楚明摇头轻笑。
“都是你的功劳啊，”金台感慨，“不过有几个得重点关注下。”
楚明把钓鱼竿扔给金台，通知赵莉放人进来。
山脚下，得到应允的几人连忙调整表情，整理衣衫，确保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而后步履稳健地向山上庄园迈步走去。
另外在山脚下勉强获得暂时居住权的几十人，纷纷露出好奇和艳羡的目光。
有人通过家中长辈了解到大概详情，有人通过一些事实推断出，例如凌临在苍龙榜争夺战时与年考时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