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平静,却在双方心中掀起不同的波澜。
青木族人又回到每次,来复仇偷袭蛮牛等族的临时山洞。
篝火噼啪作响,年轻族人嬉笑打闹着分食烤肉,时不时爆发出阵阵哄笑,仿佛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大战,喧闹声在林间回荡。
而另一边,飓风部与蛮牛部的临时木栅栏营地,气氛却截然不同,两族汇合后人员两千余人,营地木栅栏里、人影穿梭,战士们忙着加固防御、整理武器,没人在意那十多人的狩猎小队一去不返。
第二天、第三天,独眼森率领的百余名青木族人如潜伏在丛林深处的毒蛇,时刻等待致命一击。
然而运气始终未曾眷顾他们,每次发现的敌人都是百人以上的觅食队伍。
蓝月峡谷骤然涌入大量族人,使得各部落觅食队伍间距极短,隔着茂密的树枝都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
青木族人藏身树影间,紧攥着骨刀,却因没有一击歼灭敌人而不暴露行踪的把握,只能眼睁睁看着敌群远去——他们太清楚,任何贸然行动都可能为人数本就不多的部族招来灭顶之灾。
那些手持石矛、身披兽皮的蛮牛族与飓风部落族人,不断地在他们眼皮底下蹦跶,仿佛刻意在嘲笑青木族人的无计可施。
蓝月峡谷的防御在两千余人的努力下,四日时间拔地而起。
巨石与土基城墙层层叠叠,几乎是照着雨族城池的模样复刻。
土基城墙经众人运用从雨族学得的筑房技术,将黏土混合碎石反复夯打,每一寸墙体都坚实如铁,即便用力敲击也难见裂痕。
城墙顶部宽阔平坦,足以让两族战士并肩行走。
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石块、粗壮的巨木被分批运上城墙,堆成小山般的防御工事。
然而因缺乏建造城门的技术,众人只能在城墙边缘留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过道。
整道城墙宽达十余米,绵延长度亦有十余米,宛如一道横亘在峡谷间的巨兽脊背,森然威慑着每一个窥视此处的敌人。
直到第七日黎明,浓稠如墨的夜色尚未褪尽,天际却已泛起诡异的暗金色。
三日前,经蛮牛部的信使闯入苍狼部落,带来噩耗——苍虎、苍火、苍水三员大将,率千余族人前往雨族抢夺制盐计划,却在雨族腹地全军覆没。
消息如惊雷炸响,苍狼怒不可遏,经苍军拼力阻拦,才勉强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臂。
悲愤与仇恨迅速蔓延整个部落,苍军当即振臂高呼,誓要为死去的族人报仇雪恨!全族连夜筹备,前往蓝月峡谷抵御强大的雨族来犯。
这一日,地平线上,一道灰黄色的屏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涌而来——那是无数光脚野人踏碎晨露扬起的漫天尘沙,碎石混着枯枝在风中翻滚,将东方的鱼肚白染成浑浊的土色。
风掠过峡谷,卷着沙砾打在岩壁上,发出细密的簌簌声响,惊起栖息在峭壁间的夜枭,它们扑棱着翅膀发出凄厉的鸣叫。
队伍里混杂着拖家带口的族人,孩童嬉笑打闹着跑在最前方,兽皮沾着露水,光脚都是泥土,还不忘弯腰捡拾路边的野果。
而千余名赤足族人的狂奔声却如闷雷,脚掌拍打地面的震动传向远方,沿途惊起成群飞鸟,兽群看到都退避三舍。
当蓝月峡谷高耸的土基城墙突然撞入视野,所有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十余米长的城墙如巨兽横卧,粗糙的夯土表面还残留着新鲜的指痕,碎石与树胶混合的缝隙泛着冷硬的光。
而峡谷城墙上,蛮牛部众人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神色一紧,立马将食指和拇指握成o形,放入口中,吹出清脆的口哨。“嘘!”尖锐的哨声瞬间划破空气。
刹那间,整个蓝月峡谷的前线族人神情紧绷,纷纷登上城墙,都以为是雨族这么快就来进攻了。
一大群人,急急忙忙跑向城墙,这时,一人开口道:“看那些是什么人?”
铜牛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看清来人后说道:“他们好像是苍狼族人!”
狂风也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人群,点了点头确认道:“是,他们确实像是苍狼族的。”
“走,下去迎接他们,怎么说这也都是盟友。”铜牛开口。
狂风微微点头回应:“以前咱们各部族人互不信任,互相猜疑,可这一次,为了共同抵御雨族,是时候放下那些成见了。”
与此同时,苍狼部落的众人仰头望着巍峨的城墙,所有族人都指着城墙窃窃私语,议论声此起彼伏。
苍狼转头看向苍军,眼神中满是疑惑:“这是什么?”
苍军摇了摇头,脸上也写满不解:“不知道啊,可能是巫祝大人想出来抵御雨族人进攻的房子。”
苍狼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座前所未见的防御工事。
就在这时,苍军突然指着前方,语气急促:“首领看,那不是飓风部落的狂风和蛮牛部落的铜牛吗?”
苍狼目光一凛,盯着渐渐靠近的身影:“是,就是狂风那小子!走去问问他怎么在这里?”
说罢,抬脚便向前走去,脚步沉稳有力,身后跟着一众族人。
苍狼大步流星迎上前,兽皮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死死盯着小跑到近前的狂风,眯起眼沉声道:“你们在峡谷垒起的这是什么怪物?”话音未落,他猛地转头看向铜牛,脖颈青筋暴起,“你说我族千人折在雨族手里,证据呢?”
狂风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抹了把脸上的尘土:“这是照着雨族的房子搭的,他们站在高处扔巨石、放飞来的武器,咱们根本近身不得。
至于你族人,我亲眼看到苍水带着几十人与我汇合,还讲述了苍虎等所有人战死在雨族老巢的经过。”
苍狼身后的族人瞬间炸开了锅,女人们捂着脸啜泣,年轻战士攥紧石斧发出低吼。
苍狼大手狠狠一挥,震得腰间兽骨叮当作响:“哭什么!报仇的时候还没到!”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狂风,怒喊道“你继续说,苍水人呢?”
狂风被这血红的双眼刺得心头一颤,吓得一哆嗦,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才红着眼眶,开口道:“天神站在雨族人那边,连续降了一个多月的雨,族人们实在没有食物了。我和苍水等人商议,只能趁夜偷袭雨族老巢,当时黑夜中杀得他们哭爹喊娘,大量的战士在睡梦中被我们屠杀,可雨族不是什么小族群……最后,苍水和我族九成战士全部战死,只有我,带着百余人,拼了命才逃出雨族老巢范围……”
说到最后,狂风再也忍不住,呜咽声混着话语,断断续续地溢出,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
苍狼听闻,眼眶瞬间通红,滚烫的泪水如决堤般簌簌滚落。记忆如潮水翻涌,弟弟苍虎出征那日,腰悬锋利骨刀,胸膛涂着赤色战纹,身后苍火、苍水等上千战士高举石矛,齐声呐喊震得山林震颤。
此刻这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回,苍狼的喉结上下滚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破碎的呜咽,身体剧烈颤抖。
一旁的苍军长叹一声:“照你这么说,连夜偷袭了雨族人老巢,雨族人必然会倾巢复仇。”
狂风急忙点头:“正是!所以首领才下令全族转移到蓝月峡谷,建设这土基城墙,抵御雨族人。”
苍军目光扫过巍峨城墙,难得露出赞许:“你们倒是有先见之明,不过,这次三族必须放下成见——”
“够了!”苍狼猛地抹了把脸,将泪水连同泥土一并抹去,“说这些废话作甚!铜牛,带我去见你们巫祝,敢动我苍狼族的人,雨族得拿命来偿!”
此后三日,三族摒弃前嫌。
巫祝将军事指挥权郑重交予苍军,又命狂风执掌军队日常管理事务,同时令蛮牛部落全力配合。
苍狼与飓风首领虽手握部族大权,却深知苍军谋略深远、狂风治军有方,皆无异议。
三族战士日夜奋战,在暴雨间隙奋力加固城墙,泥浆裹着汗水浸透兽皮,却无人停歇。
而暗处,独眼森仍率领青木族人伺机而动,专挑三族落单的狩猎小队下手,如附骨之疽般难缠。
千里之外的雨族城内,备战的气息愈发浓烈。
工坊里锻造声昼夜不停,箭簇与兵刃堆积如山。
练兵场上,士兵们的呼喝声震得城墙簌簌落灰。
这日清晨,蝶,颖与草如灵动的雀鸟,早早推开青砖瓦房的木门,嬉笑着将我从睡梦中拉起。
蝶端来温水,动作轻柔地为我擦拭面庞。
草备上踏星等良驹。一行人扬鞭疾驰,朝着驯兽山谷奔去。未及谷口,便有猛犸象的长鸣、大地懒的怒吼与板齿犀低沉的嘶吼交错传来,地面也因巨兽的踏步而微微震颤,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席卷整片大陆。
远远的,我们一行来到了驯兽山谷的临时营地。
我骑在踏星背上,怀中抱着蝶,身姿挺拔,虽长途奔波却不见丝毫疲惫。
狼大狼二冲到最前,狼大浑身雪白的皮毛上散布着墨色斑点,像洒在雪地上的星子。
狼二通体漆黑,唯有脖颈与前爪生着大片白毛,宛如披了件银甲。
它们蹦跳着追逐打闹,雪白与漆黑的身影在队伍最前方穿梭,时而互相扑咬。
这时,树带着萱以及 10 只金色狒狒急急忙忙从临时营地奔跑着出来,边跑边喊:“族长,族长你来啦!”
我轻勒缰绳,稳稳地停住马。蝶依偎在我的怀中,她灵动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看到 10 只金色的狒狒,蝶急忙大喊:“大一、大二,快过来!”
10 只金色的狒狒听到蝶的呼喊,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动作敏捷,嘴里还支支吾吾地叫着,随后纷纷跳上了我所骑的踏星马背。
我无奈地看着这群活泼的猴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蝶抱起一只狒狒,温柔地说:“大一,你又长胖了。”
另一侧,颖骑在一匹棕色马上,也抱起一只狒狒,笑着说:“你是大几呀?你好像是大五是吧?真调皮。”
草骑在旁边的马上,看着两人抱着狒狒,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看向我问道:“峰哥,你说那猛犸象咱们真可以骑吗?”
我哈哈大笑,看向树问道:“现在可以骑了吧?”
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族长,现在哪里能骑啊?他们有好几头生病才好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失落,看向草,双手一摊道:“你听到了吗?猛犸象还不能骑。”
草撇着小嘴,回应“那不能骑,咱们来这干嘛?”
我拍了拍怀中的蝶,温柔地说道:“下去,咱们去看一下他们的兽栏。”
蝶乖巧地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地说:“好的,峰哥哥。”随后抱着大一就从踏星背上轻盈地跃了下去。
此时空中,小翼、小羽两只巨型战鹰“嘘嘘”地翱翔着,它们威风凛凛,展开的翅膀足有八九米宽,巨大的羽翼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