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打死云一他也绝对想不到,以前这些只是单纯鲁莽凶悍的村民们,不过短短月余时间,居然都长出心眼子来了。
而且这些心眼子还全用他身上了,他是想也没想的,闭着眼睛就往坑里跳。
“害,你们平日里该干啥干啥,这事用不着你们操心。
此次啊~嘿嘿~我们可是带来五千精兵来呢~
绝对能将你们村围的水泄不通,哦不是,是保护的滴水不漏!”
真是啥时候嘴瓢不行,偏偏赶在这时候,没瞅屋里老桑家几个男人的脸色都变了么。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不明所以的云一,悻悻的觑了一眼几人有些白里透黑的脸色。
随即恍然想起,眼前这些人不过都是些寻常百姓,怕是从未见过这阵仗,估计吓到了吧。
于是他赶忙出言安慰:
“你们莫怕,将军早已下过令,禁止那些兵卒进村,只让他们围守在桑家村外围。
所以你们平日该如便如何,他们绝不会伤害你们,也不会打扰你们的正常生活。”
“呵呵~是嘛是嘛~”
桑老子满是褶皱的面上,极力扯出一抹苦笑。
哪没打扰,明明已经打扰到他们了好嘛!
老桑家人又同云一有一搭没一搭的攀谈起来,只是无论是几人面色还是态度,是着实都不如先前热情欢喜了。
而与此同时桑家村的另一头,桑家祠堂里。
村中几位族老,老祖还有村长,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见到才刚疾步跨进门的桑家安,向来性子急躁的刀疤脸族老,是连气都没让他多喘一口,便急切问道:
“家安呐~情况如何?
来者是敌是友啊?
能打不?”
若不是瞧见他紧张到死死抠进桌角的双手,桑家安都以为只要自己一句能打,这位老爷子就能二话不说的,扛起他屁股下的椅子,冲去他家跟云先生决一死战了。
桑家安缓缓摇了摇头,而后顶着满屋不明所以的目光,徐徐将自家人从云先生那套出来的话都说了一遍。
“真的?真让那淘丫头当上女王了?”
“你这老东西,胡咧咧啥呢,仔细着你的脑袋!
啥淘不淘丫头的,往后得唤女王大人了,说不定咱以后再见着女王大人还得先磕头行礼呢~”
“嘿嘿~咱村能出个金凤凰,别说磕头行礼了,就是让我一直磕我也高兴啊!
哎~就是不知咱这女王殿下管些啥,来年能让朝廷少抽咱两成税不?”
见这些老家伙们越说越离谱,小丫头女王的位置坐没坐稳都还未可知,他们竟已经想到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上面去了。
桑德发怕这些人再说出什么违法乱纪大不逆的话,忙敲敲桌面,制止了他们。
听到桌面敲击声,正说到兴头上的族老们,虽不满的撇撇嘴,但到底是没再出声了。
屋中回归安静,桑德发此刻没空同那些脑子简单的族老们多解释,而是再次抬眸看向堂中眉头紧皱的少年。
“家安按你说的,这不是好事么,你这......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闻言,那几位被喜讯冲昏头脑的族老们,这才注意到少年人面上凝重的神情。
只见少年沉默的点了下头,而后往村长面前递了张纸。
“这......?”
接过信纸的桑德发,疑惑的看向桑家安。
桑家安抿了抿唇,轻声道:
“是诗诗托云先生送回来的信。”
桑德发能坐上村长这个位置,除了他爹是前村长的原因,自然还因为他能识得些字,有管理村子事务的能力。
桑德发垂眸看向手中信纸,将信中内容又读了一遍。
在听完信中内容后,第一个有反应的还是刀疤脸族老。
他不禁嬉笑调侃道:
“哈哈哈~这还是咱村那个野丫头嘛?
这才去京城几日哟~说话竟也......”
话还没说完,他那张刀疤脸上的笑容就突然僵住了,似也发觉出其中不对劲来。
村里谁不知道,以往要那丫头读个书写个字,那就跟要她命一样。
所以信上这话,咋可能是那丫头所写所言的嘛!
“家安你是觉这信有假?”
桑家安闻言顿了片刻,点头又摇头。
“哎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丫头请人写的啊?
毕竟他们去的那一家子吧......同咱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家伙也没啥区别。”
“嗯此话在理,家安你们问没问过这信是不是请人代写的啊?”
桑家安眼神无奈的看向问话的族老,面上表情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你这老小子是不是虎,这有啥可问的,难不成人家说啥你信啥?”
桑家安目露赞同的看向久不出声,一出声就吹胡子瞪眼的老祖。
很明显老祖这是说了他想说,但作为晚辈又不太好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