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老头的话,候豆带着五六个衙役,往自己的手上吐了口水,然后拿着工具就开始挖。
村民也凑了过来紧张又激动的看着:“老丈,这地下真有煤啊?”
“额们这山上除了石头就是草,也没见到过旁的东西, 真有吗?”
罗老头坐在一边,神色坚定:“肯定有!”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又煎熬的。
从罗老头指的位置开始,几个人费了不少力气才挖出一个小口子,然后继续挖。
这里的山上确实石头多,没挖多久铁锹就能感觉到碰到了石头,等废了几根铁锹后,终于挖出了黑乎乎的土。
“黑的!黑的!”
候豆在下面激动地喊道,一铁锹黑土被他给送上了洞口。
罗老头站起身,语气也有些激动:“继续挖!肯定有煤石!”
话音落下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一阵激动地声音:“煤!煤!”
候豆此时已经成了一块会移动的人形煤炭,从坑底一跃而上,将手中的东西捧给王学洲看:“您看!这是不是煤?!”
一块儿像是黑色石头一样泛着银色光芒的块状物被放在王学洲的面前,他不由得也有些激动,用手拿着捏了捏,镇定道:“是煤!”
一群村民激动的欢呼:“是煤!是煤!天呐!额们这山四(是)宝山!宝山!”
朱典史也激动不已:“快!看守好此地!本官这就招募一批人过来挖!”
王学洲看着小河村的村民,也难掩兴奋:“这里既已发现了东西,肯定要被圈起来的,你们收拾收拾你们的家当,官府会给你们重新换地方安置,房子、田地、钱都不会少了你们的,如果你们需要,挖矿的活计也可以给你们留个位置。”
丁初十最为激动:“真的?不仅给额们房子、田地、还给钱?”
祖奶奶哎!这辈子也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好事!
“没错!全都有!”
王学洲的话,让一群村民激动的尖叫欢呼,兴奋的抱到了一起。
景东珏和杨天章看着,也跟着激动起来:“大人高义!”
一开始,他们以为最多是这里的村民在种地之余可以不用出去打散工补贴家用了,可没想到大人竟然给他们更好的方式。
可以让他们搬离这山沟,重新选择生活。
如此优待,闻所未闻。
·····
皇陵。
简朴的木质房子内,一名宫人正在搓洗衣服,零度的天气一双手泡在冷水中,早已冻得红肿、皲裂。
一旁的施太后坐在躺椅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这段时间的搓磨让她脸上多了许多皱纹,她眼神沉沉的看着天空,嘴里却对宫人说着:“向菱,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你再忍一忍。”
一队侍卫走到门前重重的敲了敲门,刚一听到声响,向菱就飞速起身跑过去开门,看到门口的人脸色一喜:“四殿下成了?”
门口的人,站着的正是四皇子的内官,他僵着脸点头。
可向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看到他点头立马转身冲回去:“娘娘!娘娘!成了!”
施太后已经站起了身,激动地浑身颤抖,身上的被子早已掉在了地上。
她语气激动:“向菱!给本宫梳妆!咱们回宫!”
被迫离开皇宫的时候,施太后根本没带多少东西,到了这里之后日子是出人意外的艰苦,每日活动的范围不过一里地,超过这个范围还有太监侍卫一直盯着她们。
吃的更不用说,清汤寡水,想吃点好的得花钱收买这里的太监出去买。
所有能换成钱的东西早已被变卖一空,哪还有什么首饰?
但是向菱还是象征性的给施太后梳了梳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粗布衫,让她看上去体面一些。
出了门,之前看守她们的太监全都跪在门口,施太后睥睨的轻扫了一眼,走到马车前,一脚将凳子踢到了一边,指着其中一个太监:“你,给我过来跪在这里,本宫要上车。”
那太监脸色变了变,很快又隐了下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抬起手轻轻的打自己的脸:“娘娘说的是,是奴才有眼无珠不长眼,这就伺候您上车!”
他跑过去跪在马车前,将自己的后背蹲的平整:“娘娘请上车。”
施太后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熨平了,重重的朝着太监的后背一踩,上了车。
向菱自然没这个待遇,她也不想要这个待遇,两人上了车刚刚坐稳,马车就飞快的跑了起来,将里面的两人颠的身子歪倒在一边。
向菱皱眉:“来接娘娘的人怎么回事?做事如此不小心。”
施太后想到马上就能回宫了,忍耐道:“今日宫里出了大事,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接本宫回去。”
毕竟,由她出来宣读圣旨,可信度更高。
等她下了马车被人带着赶往弘德殿时,就感觉到不对了。
宫里十分平静,一切如常,路边的宫人行走之间没有丝毫的焦灼和不安,一切都井然有序。
不该是这样的。
哪怕老四做的再好,宫里的人也不会这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她脚步停了下来:“四皇子和淑妃呢?让他们来见我。”
有人开口了:“四皇子和淑妃娘娘就在弘德殿,等着娘娘主持大局呢!您请移步。”
施太后盯着说话那人:“我看着你有些眼熟,你在哪当值?”
伍仁咧嘴露出一抹憨笑:“下官监察司任职。”
施太后脸色一变,不等她再次开口,伍仁便上前双目炯炯的看着她:“娘娘,请吧——”
一群侍卫无声无息的包裹她们,就连之前带路的四皇子亲卫,此时也被人左右夹着。
太后脸色惨白,已然明了。
她看着抓着刀的侍卫明目张胆的盯着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胳膊,向菱立马扶住。
“走!”
踏入弘德殿,太后一眼就看到了宗室众人。
她面不改色的直接穿过人群,坐在了椅子上:“看架势,今日这是要和本宫过不去了?”
宁老王爷看着她,拐杖将地面砸的咚咚响:“施氏!你无心无德,竟敢教唆子孙谋权篡位,罪该万死!”
太后不屑撇嘴:“胳膊腿和脑子长在自己身上,本宫又没有拿刀逼他,选择全是自己做的,怎么事发了就成本宫的错了?”
“强词夺理,胡搅蛮缠!本王不跟你一个女流之辈做口舌之争,今日将你唤来,便是本王要替兄长废了你的皇后、太后之位!死后不得入皇陵!也不得陪伴皇兄左右!”
因为施太后是继后,自然没有和先皇合葬的资格,只能陪伴在先帝左右。
尽管如此,这样的话也足以让太后变了脸色,她豁然站起身,目光却看向了仁武帝:“本宫养你多年,你竟然如此对本宫?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