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礼这话,说得很艰难,终于吐出了三个字。
谷卫南!
我如遭电击,愣在当场。
怎么都没想到,我一直尊敬信任的秦明礼,他,竟然是谷爷的老朋友。
听起来,关系还很密切。
回想过往,我确信秦明礼的话是真的。
在东安县的时候,我寂寂无名,那时的秦明礼,就对我客气有加,还帮我摆平了律师张义的纠缠。
第一次来平川,恰好谷爷生病。
我却去看望了秦明礼,本打算一起吃午饭,但秦明礼说,要去看望一位生病的老朋友,应该就是谷爷。
我还在律师协会遇到了陈雪,并非偶然。
唉!
陈雪认识秦明礼的。
我一直认为,陈雪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
但在关键问题上,这家伙也是守口如瓶,绝不轻易透露一个字。
还有一点,秦明礼很懂江湖的事情,如数家珍,因为他就在其中。
都在欺骗我,真是郁闷。
看我脸色不好看,秦明礼也叹了口气,问道:“小岩,很生气吗?”
“谈不到生气,就是觉得自己傻乎乎的。”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秦会长,你也该知道,我跟谷卫南的关系吧?”
“早就知道,你是他的孙子,也是受他的委托,我才加入扶摇,见证了你的成长。”秦明礼如实道。
这层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亲厚!
我皱了皱眉,试探问道:“你,没有跟他做过什么吧?”
秦明礼明白我话里的含义,摆手道:“我跟谷卫南的关系,真的只是朋友,非常谈得来,从不掺和江湖上的事情。有关法律上的问题,我当然是知无不言,给他提供参考。”
我松了口气。
真不希望哪天警方再来,将秦明礼也给带走了。
“秦会长,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如果一直瞒着我,这件事就可以翻篇了。”我问。
“因为我要给谷卫南担任律师,这个事情是瞒不住的。”
秦明礼摇了摇头。
闻言,我的心头竟然涌出一股暖流。
只是,感谢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实话说吧,我不会认他这个爷爷。当然,也不干涉他找谁担任律师。”
我表明了态度,心里也很清楚,秦明礼跟我坦言这件事,他就是打定主意,要给谷爷担任辩护人,谁也不能阻止。
“希望你能理解,人上了年纪,就越发看中那些老友。唉,有过太多往事值得回味。”秦明礼发出一声轻叹。
沉默片刻,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的最终结局是什么?”
“警方审讯并没结束,没到法院这一块,我也看不到卷宗。我的推断是,他出狱的希望非常渺茫,最好的结果,在狱中老去吧!”
秦明礼的声音竟然哽咽了。
我也听明白了。
作为资深老友,秦明礼还是知晓谷爷的一些所作所为。
但他会把这些都吞在肚子,绝不会对外说起。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扶摇集团敬重的秦会长,也非常希望,你能跟扶摇一起走得更远,走向未来。”我诚恳道。
“多谢了!”
秦明礼抱了抱拳,“一路走来,你也不负众望,必将能打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您过奖了!”
“不不,有心胸才能做大事,千锤百炼始成金。”
秦明礼鼓励我一句,这才起身离开了。
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却陷入了迷茫之中。
秦明礼跟谷爷的关系匪浅。
在我身边,还有多少人是谷爷安排进来的?
水至清则无鱼。
这种事情也没法排查了。
更何况,我也主动收留了李欣睿和陈雪。
还有艾沫,正身居高职,管理着面积不小的风车山庄。
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电话,问了句哪位?
“哈哈,周岩,能听出我的声音吗?”
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传入我的耳中,笑得那叫一个难听。
“槽,听出来了,狗日的白强,你还活着呢?”
“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儿!老子不但活着,活得还很滋润,是不是很生气?”
白强满不在乎,脸皮比鞋底子还厚。
“生气啊!但也没关系,你被警方漫天撒网的通缉,早晚得完蛋。”我讥讽道。
“我听说,林方阳倒大霉了。你在平川再无敌手,这都是本人的功劳,你还不领情,真是狼心狗肺。”
“你怂恿人去杀叶子,就这一件事,老子这辈子都跟你没完!”我咬牙切齿道。
“你的审美有问题。就那长相,能用丑陋比喻,值得吗?”
白强是懂激将的,但我并不想掩饰我的愤怒,破口大骂:“滚尼玛的,你个变态懂个屁,脑子里都是肮脏的东西。
嘴贱没用,我跟叶子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反倒是你,东躲西藏,见不得光,也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捂着话筒过个嘴瘾而已。
自己不觉得磕碜吗?”
槽!
白强也被我骂恼了:“我本来不打算给你计较的,但你既然跟我没完,那就走着瞧。”
“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实话告诉你,我脱离了影盟,还找到了新工作。咱们之间的交锋,才真正开始,你一定会破产的。”
“吹牛逼吧!”
“拭目以待。”
白强哼声挂断了电话。
是是非非何时休?
白强又冒出来了,他作为一名通缉犯,怎么就找到了新工作?
以这货的水平,一定还得是高级岗位。
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白强必须要改头换面,才能真正脱离影盟,也摆脱通缉。
难说他就整容了,伪造各种证件,换个名字重新出来。
但他的声音,我还能听出来。
好像也能通过声带手术,改变声线。
要是这样,还真是防不胜防。
白强并非杀手。
商业上竞争,他未必能赢。
敲门声传来。
我喊了声请进,房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的正是于晴曼。
她换了发型,是我之前熟悉的直发,略施粉黛,浅笑盈盈,好像又是曾经的那个同学。
我不去回忆往事,平静问道:“小曼,有事吗?”
“一件小事,想请你帮个忙。”
“不用这么客气。”
“我的办公室里没有网络,能不能给配置好?日子太无聊了,我想要上网,填补下无尽的空虚。”于晴曼试探地问道。
“当然可以。”
我答应着,不知为何,忽然就想到了龙图玲,不由问道:“你想上网聊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