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双璧谒花谷 万象纷纭论江湖
苍玄长老拂袖而立,鹰目如电,扫视案上琳琅灵材,声若洪钟:“昭烈,此番所需之物,可曾备齐?”
赫昭烈肃然躬身,指尖轻叩腰间古朴空间环,幽蓝光芒乍现。空中储物戒禁制自解,数十玉盒浮空而出,盒中灵力流转,灿若星河:“前辈勿忧,百花谷灵植、炼器至宝,乃至沐风长老秘制符咒,皆已妥帖收纳。”言罢弹指,灵力化丝,将储物戒稳稳送入苍玄长老掌心。
苍玄长老接过瞬间,指尖金芒微绽,似在验查真伪。沐风长老斜倚雕花椅,玉笛轻点案几,清音袅袅:“苍玄,辰光不早,当往彼处据点。”
“既如此,即刻启程。”苍玄长老收戒入袖,转身时衣袂生风。
赫昭烈急跨半步,抱拳行礼:“晚辈愿护两位前辈同行。”他深知,此中州神卫府暂借之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强者为尊之世,唯恃实力方可立身。
三人步过长廊,暮色将身影拉长。赫昭烈望着前辈背影,忆起城中传言:或言苍玄长老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或传沐风长老面若温玉,实则城府极深。然在他看来,这些所谓“反派”,不过是乱世革新者,其思想超前,故为守旧之人所谤。
待两位长老身影消失街角,赫昭烈返归居所。夜风卷袂,他忽忆苍玄长老所言:“强者立规,席位皆战利,非恩赐之物。”此语虽冷,却道破生存真谛。恰似百花谷灵植,愈灵花可愈伤痛,却生于绝壁;迷香藤看似柔弱,却能惑人心智。这世间本无绝对善恶,不过立场利益之争罢了。
他摩挲佩剑,剑身映出沉思之容。念及交接灵材中,那需千年寒冰滋养的冰魄莲,恍然悟得:真实世界如这灵植,美与残酷共生。世人皆慕瞬间之美,却忘背后艰辛。正如所谓“正义”,不过强者所立之规,于利益面前,脆弱不堪。
行至庭院,月华如水洒地。赫昭烈倚柱观星,心中慨叹。世人常言,欲念如高山滚石,一发不可收。然若无此不甘平凡之志,何来突破?就像他自己,若非心怀乱世扬名之念,岂会追随二长老奔波?
“少爷,该安歇了。”丫鬟之声打断思绪。赫昭烈颔首,却未移步。他深知,新旧交替之世,墨守成规者必遭淘汰。恰似储物戒中灵植,各适其性;人亦需随势而变,方能于乱世求生。
归房取一古朴典籍,扉页苍玄长老笔迹苍劲:“露怯于人,如授刃于敌。”此语他反复琢磨,愈觉意味深长。世人常困于情,却不知脆弱之处,反成致命弱点。婚姻看似爱情归宿,实则利益之盟;社交表面和睦,暗藏利益交换。
更鼓声声,赫昭烈合卷难眠。忽忆沐风长老之言:“运数乃强者之谦辞,弱者之托辞。”此世虽有运气,然真胜者,皆为勇于尝试、永不言弃之人。犹如炼器,百败不可怕,无勇方可悲。
夜深,赫昭烈朦胧间,似见己身立于百花谷中。灵植葳蕤,繁花盛放。他顿悟:生命之意义,在于于残酷现实中守美,于利益漩涡中持正。真强者,非无弱点,乃能化弱为强。
玄灵双璧入花谷
暮色将云海染作琥珀,苍玄、沐风二长老若流云浮空,悬于百花谷巍峨城池之上。苍玄长老玄袖轻扬,敛去周身威压;沐风长老玉笛柔光温润,笛音未发,已化无形屏障,托举受惊灵鸟至云端。
“此满城繁花所结结界,当真是鬼斧神工。”苍玄长老声若陈酿,赞叹中暗藏敬意,“难怪中州盛传,百花谷之风亦含灵植慧心。”言讫,城墙上曼陀罗花骤绽,星辉织锦守卫现身,手中藤蔓长枪幽光闪烁。沐风长老遥施一礼,枪上幽光渐消。
沐风长老微笑道:“冒昧造访,还望通融。吾等自中州借城而来,备有薄礼。”玉笛轻点,三株星露草浮空而立,叶上露珠映霞,宛若星辰坠地。守卫神色稍缓,为首少女指尖轻颤,藤蔓长枪垂下时竟绽粉花。
城门缓缓升起,花香裹挟灵力扑面而来。月白罗裙女子款步而出,发间灵蝶翩跹,乃百花谷迎客使。苍玄长老未等对方开口,已取出刻有神卫府徽记玉简:“久仰百花谷‘以花为兵,以植为阵’之名,此番既求见谷主,亦欲讨教灵植之道。”递简时,特意展露袖口暗绣百花,以示敬重。
沐风长老适时接话:“吾等暂居之城毗邻灵脉,若能互通有无,或可为谷中灵植开新育之法。”说话间,玉笛奏出舒缓曲调,竟与城中灵植律动相合。迎客使戒备尽消,抬手相邀:“二位贵客请,谷主已在百花厅恭候。”
行至花瓣铺就阶梯,苍玄长老忽停,指尖轻点路旁濒死灵兰:“此花根遭雷劫之伤?某恰知温养之术。”袖中取出灵液,悉心浇灌。沐风长老见状,笛声引导灵力,黯淡兰草竟重焕生机。
迎客使又惊又喜,语气转柔:“二位前辈大才,难怪得中州借城。”苍玄长老谦笑:“雕虫小技,岂敢与百花谷秘术相比。”此语既显实力,又抬举对方,初会之言,如调香茗,诚意与分寸俱佳。
花厅论道
众人至百花厅,厅中百花悬空,光影交织。谷主端坐花藤宝座,见二人到来,起身相迎:“二位贵客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
苍玄长老行礼道:“在下有惑,欲请教谷主。世人常言善恶有别,然于前辈眼中,善恶何解?”
谷主抚须笑道:“善非绝对,恶非永恒。犹如百花谷灵植,愈灵花救人,迷香藤惑心,何者为善?何者为恶?不过立场不同耳。”
沐风长老颔首:“诚如所言。江湖规则,强者所立。所谓正义,亦为利益之辩。就像吾等借城,于神卫府而言,或为得利;于他人眼中,或有非议。”
苍玄长老续道:“且看这世间,欲念丛生。有人求权,有人求财,有人求名。欲念如滚石,一旦启动,难止息。然若无此欲,又何来进步?”
谷主叹道:“不错。但欲需有度,过则成灾。就像灵植生长,需阳光雨露,亦需修剪。人若被欲掌控,终将迷失。”
沐风长老忽问:“谷主以为,运气与实力,何者更重?”
谷主沉思片刻:“运气可遇不可求,实力方能长久。运气如东风,可助舟行;实力似舟楫,无楫则东风无用。”
苍玄长老称善:“正是此理。吾等闯荡江湖,虽有运气,更需实力。就像炼器,失败无数,但若因此放弃,终无成器之日。”
此时,赫昭烈在厅外静听,心中感慨万千。这些话语,如明灯照亮前路,让他对江湖、对人生,有了更深领悟。
夜色渐深,论道方歇。苍玄、沐风二长老告辞,谷主亲送至城门。归途中,赫昭烈望着星空,暗自下定决心:定要追随二位前辈,于这江湖乱世,闯出一片天地,不负此生。
玄灵双璧谒花谷 万象纷纭论江湖(续)
花厅烛火忽明忽暗,谷主指尖划过花藤宝座,其上灵纹骤然亮起:“二位所言,皆江湖至理。然百花谷近日亦遇蹊跷——藏经阁中《灵植百术》残卷,竟现血蚀之痕。”话音未落,苍玄长老折扇轻挥,三道金光疾射厅角,暗处黑影闷哼跌出,周身缠满散发腐臭的藤蔓。
“幽冥教余孽!”沐风长老玉笛横胸,笛音化作烈焰席卷而去。黑影却在火中诡笑,掌心绽放幽蓝鬼火:“百花谷与玄灵双璧勾结,当真以为能对抗教主?那残卷中藏着千年花露的......”话未说完,已被苍玄长老剑气绞成齑粉。
谷主面色凝重:“半月前,谷中三名灵植师离奇暴毙,周身无伤痕,唯眉心嵌着细小的曼陀罗种子。此等手法,与二十年前幽冥教‘蚀心咒’如出一辙。”他抬手召出琉璃瓶,瓶中浑浊液体正缓缓吞噬一朵愈灵花,“这是从死者丹田取出的灵力,已被魔气污染。”
赫昭烈在厅外听得真切,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他忽忆起储物戒中冰魄莲,取出细看时,竟发现莲心深处有若隐若现的鬼面纹路。苍玄长老似有所感,闪身而至,指尖金芒探入莲心,片刻后面色阴沉:“幽冥教已渗透灵材交易,此莲表面被千年寒冰包裹,实则内里早被种下‘寒狱蛊’。”
沐风长老笛声陡然转急,整座花厅的灵植纷纷颤动。他望着窗外急速聚拢的乌云,沉声道:“他们来了。”万道黑光自天际倾泻而下,化作无数手持骨刃的厉鬼,为首之人黑袍猎猎,正是赫昭烈曾在城中见过的神秘面具客。
“交出《灵植百术》残卷,饶百花谷生灵。”面具客声音如九幽传来,手中骨刃一挥,地面裂开血口,无数藤蔓涌出缠住灵植。谷主怒喝,周身绽放万道花香,形成光盾抵御;苍玄长老折扇展开山河图残片,金光大作;沐风长老笛声震碎虚空,召来漫天烈焰。
混战中,赫昭烈忽见面具客腰间挂着半截玉佩,与自己怀中母亲遗留的玉佩纹路相合。他不顾一切冲上前,却被幽冥教秘术击中,顿时陷入幻境——幼年家中大火,父母临终前将玉佩塞给他,而纵火者的面容,竟与面具客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赫昭烈目眦欲裂,体内灵力暴走。他手中佩剑突然绽放璀璨光芒,竟是吸收了冰魄莲的残余力量,化作一柄冰蓝长剑。长剑挥出,天地间寒意骤升,面具客的骨刃应声而碎。
面具客大惊失色,摘下面具露出真容,赫然是百花谷失踪多年的前谷主之子。“父亲当年发现幽冥教的阴谋,想将真相公之于众,却被他们害死!”他疯狂大笑,“我隐忍多年,就是要让百花谷为父亲陪葬!”
苍玄长老剑光如电,直取要害:“冥顽不灵!你可知幽冥教妄图用千年花露复活幽冥王,届时天下生灵涂炭!”千钧一发之际,赫昭烈横剑拦下,眼中含泪:“让我来做个了断。”
两股力量相撞,天地变色。赫昭烈的冰剑与前谷主之子的魔气激烈交锋,最终,冰剑贯穿对方胸膛。前谷主之子在消散前,将半块玉佩抛向赫昭烈:“去......幽冥教地宫......找到真相......”
战斗结束,百花谷满目疮痍。谷主望着赫昭烈手中玉佩,长叹道:“当年老谷主临终前,确实说过他儿子带着半块玉佩逃生。或许,幽冥教地宫真藏着揭开一切的秘密。”
苍玄长老收起折扇,目光坚定:“既然如此,吾等即刻启程。幽冥教一日不除,江湖永无宁日。”沐风长老玉笛轻响,招来灵舟。赫昭烈望着星空,将玉佩紧握手中,他知道,这趟前往幽冥教地宫的旅程,才是真正揭开江湖黑暗面的开始。而那些关于善恶、利益、命运的思考,将在更残酷的考验中,得到新的答案。
玄灵双璧谒花谷 万象纷纭论江湖(再续)
灵舟划破夜幕,舱内符文明灭不定。赫昭烈摩挲玉佩,忽觉玉质发烫,竟浮现出蝌蚪状幽冥文,苍玄长老以指蘸朱砂,凌空摹写破译:“幽冥王棺椁藏于归墟渊,千年花露乃启棺之钥......”话音未落,舟外血雾骤起,无数骨手穿透云雾,死死扣住船舷。
沐风长老笛声骤停,反手抽出笛中软剑,剑身燃起业火:“小心!此乃幽冥教‘百鬼索命阵’!”苍玄长老折扇展开山河图,金光所照之处,鬼手化作飞灰,然阵法竟愈演愈烈。赫昭烈忽见血雾中有熟悉身影——正是被他斩杀的前谷主之子!
“尔等以为杀我便能了事?”虚影冷笑,周身魔气凝结成锁链,“当年父亲虽死,却在残卷中留下禁制,若无完整玉佩,即便寻得地宫,也不过是自投罗网!”锁链如毒蛇缠向赫昭烈,却在触及冰魄莲余威时轰然炸裂。
危机间,谷主自百花谷追至,手中花枝绽放七彩光芒:“此乃灵植师秘法‘万华破魔阵’!”万千花瓣化作利刃,与玄灵双璧的攻势相和,血雾终于消散。然众人未及喘息,归墟渊方向传来震天轰鸣,漆黑魔气直冲云霄,似有远古巨兽即将苏醒。
“来不及了!”苍玄长老面色凝重,“幽冥王的封印正在松动。”灵舟加速俯冲,却见渊底矗立百丈石棺,棺盖上镶嵌着散发诡异光芒的花露瓶。赫昭烈玉佩突然脱离掌心,与石棺凹槽严丝合缝,棺盖缓缓开启,一股足以吞噬天地的威压扑面而来。
石棺中,幽冥王身披黑鳞甲胄,眉心嵌着完整的千年花露结晶。“愚蠢的蝼蚁,”幽冥王睁眼瞬间,渊中海水倒卷向天,“这千年花露,本就是为复活本座而凝练!”话音未落,苍玄长老、沐风长老、谷主三人同时结印,祭出各自镇派绝学,却如蚍蜉撼树。
赫昭烈望着手中冰剑,忽忆起冰魄莲中的鬼面纹路。他心一横,将冰剑刺入自己心口,以血为引,强行唤醒莲中封印的寒狱蛊之力。刹那间,天地被冰霜覆盖,幽冥王的攻势竟被冻结。“原来......寒狱蛊才是克制幽冥之力的关键......”赫昭烈意识模糊间,看见幽冥王眼中闪过一丝惧色。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悠扬笛声,竟是沐风长老以本命灵力吹奏镇魂曲,苍玄长老则将山河图融入赫昭烈的冰剑,谷主以百花谷至宝“灵植圣心”护住众人。三股力量与赫昭烈的寒狱蛊之力合而为一,冰剑化作万道寒芒,直取幽冥王眉心的花露结晶。
轰然巨响中,结晶破碎,幽冥王发出不甘的怒吼,化作万千魔气消散。赫昭烈力竭倒地,却见冰剑缓缓没入他的丹田,与寒狱蛊融为一体。苍玄长老扶起他,叹道:“你已成为新的‘寒狱剑主’,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归程时,众人望着重归平静的归墟渊。赫昭烈握紧玉佩,终于明白:江湖中的善恶并非永恒不变,所谓命运,亦非不可改写。而他与玄灵双璧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