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
金丝雀小姐挥手向着老人示意到。
而对方则是迟疑的看着她眯着眼想要知道到底是谁,他本能的在否认那个猜测。
所以哪怕他很是熟悉那张面具,却也不得不在对方进一步介绍的时候去承认。
“我,雀歌回来了!”
她是如此的欣喜的宣布,在回家的这个时候。
金丝雀小姐也在这时,重新拾回了过去的名字。
而老人则是迟疑的看向带着金丝雀面具,而非那张象征权柄的知更鸟面具的雀歌。
心中的不满不敢去说出来,哪怕知道对方本性温和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语而恼怒。
只能略带犹豫的旁敲侧击道:“愿大人,你这是某个心血来潮的娱乐吗?”
“比如扮演死人。”
后面略显冒昧的话语对于老人而言,就是单纯的认为雀歌已死活着的仅有那所谓的愿。
金丝雀小姐闻言想到了自己和平时的不同,于是没有细想的摆摆手解释道:
“我不会再当愿了,雀歌也挺好的。”
“至少能更好的去做我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但宣至却从老人的三言两语中砸吧出味来,对方显然期望金丝雀小姐只是愿而已。
然后不理解的去思考为什么他会期望对方是远远高于他本身的存在。
上位者跌落云端后的幸灾乐祸本就稀疏平常,这种不舍反倒是显得有些稀少了。
言语的古怪,或许只是对方稍显偏执的认为愿的身份要比什么幼窑中贫苦的雀歌要好的多。
受限于先前没有接触过对方,且金丝雀小姐在来前就在他们二人面前为老人美言。
所以宣至只是有些许的怪异感,并将其压制在心底没有言明。
“邓老……”
有人从楼里走了出来,向着老人的方向走来且在呼喊他。
却在看见金丝雀小姐三人加一只拿着小提琴的人偶后哑了声,显然是谨慎的不想让陌生人知晓他要说的话。
老人也没有说这些不是外人之类的话,只是沉默的盯着那张甚至有些灰尘的金丝雀面具。
嘴张了又张,最后才对着三人一偶说道:
“愿大人,你们大老远的前来要不先歇息一会儿?”
依旧是所谓的愿大人,哪怕金丝雀小姐已经摘下了那张知更鸟面具。
可在老人的心中,愿的身份已经深深的绑定在了雀歌的尸体上。
因为它象征的上升的可能依旧存在,他们哪怕来到幼窑却也有成为人上人的可能。
她不能不是愿,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他们亲眼见到走出去的人。
一个女娃出生在贫苦的幼窑,父母早逝靠邻里拉扯做些零散的活长大。
最后抓住机遇走出了这个狭小的幼窑,成为众人敬仰的大人物……多么感人且令人振奋的故事啊。
虽然这仅仅是因为她被选中了而已,和她做出了什么努力毫无关系。
就是那么巧合的,从众人祈愿上位者会具有善良本性的灵魂中挑选一个。
就那么“咚”的一声,权柄敲中她的脑门所以她就被带走了。
可这些事实重要吗?那些他们所口口相传的故事,才是他们所需要的精神支柱。
只能是愿在雀歌的尸体上活了,而不能是雀歌舍弃掉了愿的皮。
是的,只能如此。
“邓老,人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早就该去洗净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了。”
老人转头看向金丝雀小姐带着二人一偶回到她的遗址去。
那双眼眸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之色。
听到身旁那个传话的男人,老人的神色才变了回去。
侧头看向那个男人,看向对方眼底流露的一丝贪婪。
他们不知道这场混乱会持续多久,工作和收入已经停了。
在看向家中仅剩的那些余粮时,忧虑的情绪是会情不自禁蔓延的。
所以为了遏制住这种情绪,只有将矛盾指向那些异类身上。
反正他们的存在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又或者说这正是团结清洗掉这些异类的好机会。
每多一天,那群该死的老鼠就会多吃掉一天属于他们的粮食。
所以今天他们就已经忍不了,准备清剿那群见不得光的老鼠们。
哪怕是他们将其赶到阴沟之中的,可是那还不是他们不去信仰愿不肯低头?
老人在见到金丝雀小姐的那一刻,心中信念动摇的那一刻。
恍惚间感觉自己在往下坠落,失控感迫使他抓住一根崖壁上伸出的藤蔓。
可尽管如此,他依旧会掉落。
只是不这么做,他又能如何呢?
老人闭上眼,此时的他已然失了心中的那份稳重变得忐忑不安。
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哪怕是闭眼都不能闭上多久令身边的人察觉出来。
他只有这样了,这条路才应该是绝对正确的那条路。
“走吧,去清剿这些令人作呕的渣滓。”
……
金丝雀小姐的遗址已经没有人在看守了。
信仰最为虔诚的那些人将带头去清剿那些毫无信仰的家伙们,这是他们梦寐已久的事情。
其中中间摇摆,只想要为自己获取利益的家伙们则在他们身后仰望着那栋被遗弃的楼。
死气沉沉的压抑令他们不禁搓动自己的胳膊,嘴里喃喃着为什么会存在这种地方。
心里也不由得埋怨他们非要躲在这个地方,还害的他们必须要亲自来一趟取回那些东西。
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已然聚集在那栋楼下,自然没有人会去阻拦金丝雀小姐回家。
她伸手打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将其彻底敞开。
“有些小了,可能会有些挤。”
“没事,我们呆在门外即可。”
“话说那些红牌是什么东西。”
面对金丝雀小姐略含歉意的抱歉,宣至毫不在意反倒去询问这层楼通红的景象是什么情况。
“挂着红牌的门示意其无人居住,毕竟这里是最廉价的内城地界,接纳着无处可去之人。”
“所以流通性还挺强的。”
她见怪不怪的如是说到。
“愿曾经的房子附近应该很受欢迎吧,再不济也不至于一户都没有吧?”
宣至仍然感觉不对,心中的怪异感不断的加深中。
金丝雀小姐闻言,也从屋后探出脑袋左顾右盼了一下。
嘴里不禁喃喃道:“对哦,怎么这层楼的人都走了?”
“你的意思这里曾经都有人?”
“没那么夸张,但小十户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