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我太害怕以至于心跳乱了，在一堆人中他发现了变装的我，这还是我在外面的世界第一次被人给认出来。”
“能够感知心跳……他比我想的还要可怕啊。”叶寒皱眉。他也能够根据心跳来判断敌人的方位及精神状态，但作为豪杰出身的柳承，一般情况下并不需要学习这种刺客的专属技能。
“所以你被他抓住了？”叶寒问道。
“嗯……他很强，我根本逃不了。”小五面无表情。
毕竟曾经跟随柳承数年，小五很清楚自己这位曾经主人的实力。即便是森蚺蛇王，这之前几次面对满编制的柳承小队也是难以取胜，更别说当时仅仅只是名普通画妖的小五了。
普通NPC或许并没有那么容易看出来小五的变装，但柳承的判断力和敏锐力远非普通玩家可比，对于当时刚来到外界的小五来说，光靠简单的变装就想要瞒过柳承的眼睛还是太难了一些。
“后来我被他收为了奴隶，是她给了我小五的名字，这之后我的ID信息栏中便被除去了原名。他让我练习阵法，让我练习各种各样的战斗技巧，他还……”小五停顿了会儿。
画妖能够变化各样的形态，而小五本身姿色就是上佳，在小五跟随柳承的那段日子里，为了满足柳承的**，小五不知道变化了多种不同丽人的模样，但这样的话显然不能够跟叶寒说，过了一会儿后小五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
“我就这样跟了他一年多的时间，等到我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甚至变装到连柳承都认不出来的时候，我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你现在看到的这张脸其实已经是修复过的了，刚解开奴隶咒印的时候，我的左半张脸几乎全是被火烧过般的腐肉。”
小五用手指了指自己左眼旁，等到小五用手拭去上面那层淡淡的脂粉后，叶寒看到了一条蛛网般的伤痕。虽已愈合完毕，但也能够想象当初这道疤有多么的可怖。奴隶听从主人的话这是系统设置的命令，而想要违抗这些命令的人，必然会付出一定的代价，想也知道小五当初从柳承身边逃脱时承受了有多大的危险。
“这几乎要了我半条命，我足足躺了一个月才恢复了身体。但这时候即便是画家人，当看到我身上的奴隶印记后也不愿意接纳我，他们不愿意为了一个已经失踪多年的同类得罪那外界的贵族，生怕几十年前的悲剧会再度重演，贵族在这个世界位于顶端，我们这些被驯养的魔兽根本不敢得罪。”
“你不是说越国不会为了柳承来找你的么？”叶寒一愣。
“可即便这样族人们依旧不愿意冒那么点风险，对他们来说，我已经成为外界人的奴隶，这样的现实就足够他们将我赶出家门了。”小五幽幽地说
叶寒沉默了。在外受苦的人千辛万苦回到家中，却被家人拒之门外，这种感觉叶寒虽然很难感同身受，但还是内心对小五一阵同情。小五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刚开始小五还能够控制着情绪，但渐渐小五的语速也快了下来，等到叶寒注意到小五语气激烈时，小五眼中已经闪烁着珍珠般的光芒。
“于是我被家中的长老们赶出了画妖秘境，我哥在得知家人们的态度后与家人决裂。我在沧海之森的外围独自生活了一个多月，靠着些野果和亲人们带来的食物，倒也算是能勉强为生，可这之后发生了一件事……”小五忽然不说了。
风从叶寒的眼前吹过，悲伤的气氛氤氲了开来，小五双手捂面，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我哥和我父亲在一天外出秘境找我的过程中，遭遇了魔兽群的袭击。”
“袭击？”叶寒一惊。
魔兽之间除了少数情况外，很少会互相争斗，而这些半妖魔兽又因为有着人类的智慧而往往会避免争端，叶寒从未听说过有魔兽袭击半妖魔兽的事情发生。
“不可能，魔兽之间应该很少会互相争斗才对，更何况是魔兽群的袭击，那些魔兽群根本没有袭击你们的理由。”叶寒还是觉得这太过蹊跷，但见小五的模样，又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但那事确实发生了。我的哥哥因为遭遇那些魔兽袭击而丢去了性命。”小五声音越来越低，“而我父亲也因此重伤奄奄一息，在他无法带着我回到画妖秘境的时候，森蚺蛇王从濒死的我和父亲身旁经过，最后一刻父亲与森蚺蛇王做了交易……”
“交易？”
“临死前他得到了森蚺蛇王的承诺，森蚺蛇王答应保护我与画妖族人，但代价却是我父亲献出了自己的内丹，他为了我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我哥和我父亲就不会死。”小五不甘心地大吼。说完这句话后她将头深深地低下。香肩耸动，这个在族人面前再怎么刚强的少族长，真正的面孔也只是个无助的孩子而已。
叶寒犹豫了会儿后跳上石顶，轻轻拍着小五的后背。他不擅长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试着让这女孩没那么难过，这之前他也没想到小五还有着这样的经历，语塞之下，叶寒也是再不愿多说什么话来刺激小五。
就这么又过了好久，小五断断续续的哭声终于停了，等到小五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后，叶寒收回手，听着小五继续讲接下来的事情。
“这之后我借用了我哥的身份回到了族中，叔叔和几位长老虽然不乐意，但在森蚺蛇王的保证下才勉强接受了我的身份。而其他几家的家长看在死去的前族长和森蚺蛇王的份上，也愿意让出这个所谓的族长虚职。”
“所以我只能在外人面前用着我哥的身份，只有晚上人少时，我才偶尔会以真面目出来透透气，说也奇怪，在外面的时候我回忆着秘境内的生活，而在秘境中时，我又常常会想早知道当初在外面就不回来了。那样的话我哥和我父亲或许就不会死，我也不用过着像如今这样的生活。”
小五语气平静地说完这话，叶寒静静地听完，一时间不知说何是好。按理说他并没有这种听人心声的机会，小五和她也远没到能够敞心交谈的地步，同样愣住的还有小五，像是委屈了很久的孩子突然见到了家人，等到小五反应过来她说太多的时候她已经刹不住嘴了。
“亚纪子，我跟这家伙……见过么？”叶寒用手覆耳，在心中试探性地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