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告别后，言言跟在杜森身后，往公司走。
杜森忽然回头，朝言言一招手，“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言言不情愿地快走两步：“老板。”
“简爱的人都知道赵明成在等你的方案，那其他人也应该知道的差不多了，所以你要上点心，这单一定要拿下来。”
言言小声嘀咕：“我知道，拿不下来就太丢人了。”
杜森接着说道：“拿不准的地方，就问问我和李承。”
“我知道。”言言嘴上答应着，心里却说，我问李承，李承理我吗？！
李承看了一眼言言，“看着挺听话的，实际上倔了吧唧的。”
杜森笑了笑：“你没事儿哄着点你李哥，你李哥能不教你吗？”
言言想起早上的不愉快，便对李承说道：“李哥，今天早上是我态度不好。梁哥也批评我了，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我却呛着你说话，是我不对。”
杜森一挑眉，“哎呦，你还会呛着人说话？李承得把你挤兑成什么样？”
言言红着脸，解释道：“今天早上是我心情不好。”
李承摆了摆手：“算了，说完就拉倒，以后腿脚勤快点吧。”
言言点头：“我知道。”
三个人一起走进公司，丁美美笑盈盈地看了一眼言言，心说：你就得瑟吧，等韩雪回来的。
言言低着头，懒得去看周围的同事。她安慰自己，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跟我没关系。
可怎么能没关系呢，老板眼中的红人，同事们不管心里愿不愿意，面上都是要客气些的。
杜森把李承叫进办公室，随手关好门。
“给你看点东西。”杜森说着，让李承坐到自己的位子，他站在李承身旁，调出昨天的监控。
李承看得一头雾水：“什么情况，昨天突然停电了吗？”
杜森意味深长地一笑：“你再仔细看看周焕坐在那的动做。”
李承皱起眉头：“这小子刚才弯腰弄插排了？”
“言言昨天下班时，对大家说了一句，她的电脑不用关。”
“靠！”李承骂道，“这傻子，不说这句没人搭理她，说了这么一句，就招了小人。”
杜森正色说道：“没错，这个小人不能留。”
李承合计过味儿来：“又是我唱黑脸？”
杜森一拍李承的肩膀：“那是当然。如果是我开了周焕，他会记恨公司，在外面胡说八道，会给创佳造成影响。你们个人之间的矛盾，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李承不屑：“对！好人都是你做；恶人都是我来。我原本善良的正义青年，跟你混了三年，变成了心胸狭窄，容不下新人的卑鄙小人。”
杜森笑道：“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大上，今天早上跟言言是怎么回事儿？”
李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丫头看着老实，实际上挺狂。一个电话，梁志刚一句废话都没有，立马就回来了。”
杜森双眉紧锁，“人不可貌相，她要是没点手段，能勾搭上刘一帆。”
李承一撇嘴：“嗯，我发现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心计更多。”
杜森又嘱咐道：“以后对她客气点，我还指望她签天顺新城样板房呢。”
杜承点头：“我心里有数。”
“还有个事儿。”杜森说道，“赵明成等言言出方案这事儿，只能是我们公司里的人传出去的。留意一下，我想知道是谁。”
李承思索着：“嗯，嘴不严的人，早晚也是个祸害。”
两点钟时，一对中年夫妻走进创佳。
丁美美刚说完，“您好！欢迎光临创佳装饰。”
王奕晨就迎了上去，“您好，我是设计师王奕晨。”
“你好。”男人应了一声，目光看向大办公区，“请问李设计师在吗？”
李承站起身：“你好，我是李承，你是朱哥吧？”
男人笑道：“我是祁连峰的同学，朱成忠。”
李承热情地招呼：“祁哥早上就给我打电话了。朱哥，咱们到会议室，坐下慢慢聊，我先给你和嫂子看几个案例，然后咱们再一起考虑选什么风格。”
李承说着，请朱成忠两口子进了会议室。
王奕晨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言言慢慢地做着深呼吸，她都替王奕晨觉得难堪。
正常情况是丁美美接待，确定客户是哪个小区，面级多大之后，由杜森决定这一单交给谁。
可现在客户一进门，王奕晨就蹦跶上去，抢单的意图太过明显。
言言担心王奕晨这么做，韩雪那咬尖的人，不会容他。
当然，李承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可实际上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刚才是有客户在场，李承没说什么。言言相信，李承早晚会教育一下王奕晨的。
时钟在一分一分地走着。言言推算着时间，可以确定李承和朱成忠聊得挺好。
王奕晨拿着水杯从言言身边经过，没好气地说道：“赵明成等你的方案呢，你还有心情在那神游太虚。”
言言眨了眨眼睛：“我不想，怎么能出来方案。”
“切~”王奕晨不屑地走向茶水间。
言言盯着王奕晨的背影，开始思索赵明成等她的方案这件事儿。
言言相信赵明成那么大的老板，不会无聊到逢人便说，在等自己的方案。这事儿只能是公司同事说出去的。
当时在会议室里的几个人，出于什么目的往外说？
赵明成的单子如果签成，什么都好说；如果签不成，别人会怎么说？
言言想起老话说的，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她的目光扫过大办公区，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这些每天朝着自己微笑的同事，说不定心里正盼着自己摔一个大跟头，然后永世不得翻身。
会议室的门一开，李承陪着朱成忠两口子走了出来。
李承朝周焕喊道：“周焕跟我去量尺。”
周焕愣了一下，公司虽然没明文规定，谁是谁的助理，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言言跟着李承，他跟着韩雪。
言言眨眨眼睛，心说：李承这么小心眼儿，就因为早上这点事儿，还真不打算再用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