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有那么一两个医药代表，“侵吞”了他们医院的回扣“挟款私逃”，就象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人了。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曾珠虽然有点不以为然，但却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他们到底‘侵吞’了多少钱，值得你们送一套价值二千多万的别墅作为酬劳？”
“这个嘛，”莫医生有点难为情地笑了笑道，“数目自然不会少。”
“我知道肯定不少，但到底是多少？”曾珠就是个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
其实杨波也很想知道，只不过有曾珠开口，他就懒得出声了。
“这个……”莫医生偷偷拿眼角瞟杨副院长，见到他微微颔首，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两个加起来还不一亿，大概，有八九千万吧。”
“什么，八九千万？”
曾珠和杨波不禁瞠目结舌，几乎就连下巴也惊掉了，嘿嘿，这就难怪如此大手笔，肯送二千多万的别墅作为酬劳了。
莫医生赧赧的说道：“就是因为数目太大了，所以才……”
曾珠用手搔了搔头皮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杨波自然也弄不明白，他原本是以为有某个大人物患了什么绝症，医院没有办法，来求助于自己的针灸“神技”呢。
“其实嘛，我们就是想请杨波兄弟帮忙找到他们，追回赃款的。”莫医生有点难为情地笑了笑。
“找我干吗呢，我既不是神探，又不是医管药监部门的人。”杨波实在是百思不得其姐，“再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既然是药厂的医药代表，直接去药厂要人不就行了，难道他们还能飞上天去不成？”
曾珠也是十分疑惑：“就是，这事你找他干吗呢，直接报警不就行了？”
“不瞒你们说，这些药大多都不是正规药厂生产出来的，甚至有些我们就连厂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嘿嘿。”莫医生干笑了几声道，“再说了，象这种事我们根本就不敢声张，哪里还敢报警呢？”
“这些所谓的医药代表，其实就相当于药厂的推销员。”杨副院长也接口说道，“他们把药品推介给医院，医院用了他们的药，除了明面上大家都能够看得到的账以外，暗地里还可以另外拿回扣；他们现在就是把那些原本属于我们医院的回扣给卷走了，嘿嘿。”
“那你找波子也没用呀？”曾珠越发糊涂了。
杨波也苦笑了一下说道：“是呀，你们找我有啥用呢？”
“有用，当然有用。”莫医生笑得有些猥琐，“我们肯定是有我们的道理的。”
“什么道理？”
曾珠和杨波几乎是异口同声的。
莫医生貌似并不想说，但在他们的一再追问下，只好支支吾吾的说道：“那是因为有人指点我们来找杨兄弟的。”
“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个本事，嘿嘿。”曾珠笑嘻嘻的使劲拍了拍杨波的肩膀。
“别打岔。”杨波向她摆摆手，转而问莫医生道，“是谁指点你们的？”
他实在是很想知道这个指点他们的高人是谁。
“这个嘛……”莫医生有点难为情地说道，“我答应了不可以‘出卖’他的，嘿嘿。”
杨波沉默了片刻后，举起酒杯把酒一口闷了：“你们找错人了，我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
“杨兄弟，你就别谦虚了。”杨副院长沉不住气了，“那人说了，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帮我们找到人的话，那个人就是你杨波了。”
难道，蜃楼市还有人知道我有“超能力”？
杨波就是抓破了头皮也想不出来这个人会是谁，当下使劲一拍桌子道：“不帮，有能力我也不帮，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为什么呀？”曾珠首先就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莫医生也急忙追问原因：“是呀，这是为什么呢？”
“你们堂堂市第一人民医院，竟然连假药也敢用？”杨波突然拍案而起，拂袖而去，“八九千万元回扣的假药，那得害死多少人哪？”
曾珠急忙扯住他的一边衣袖道：“酒还没有喝过瘾呢，怎么说走就走了？”
她本来是对那些根本就没啥本事救人，反而弄得人家倾家荡产的医院和医生没有什么好感的，但现在已经有点醉意，而且又喜好管闲事瞧热闹，所以才想要“管管”看的。
“杨兄弟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嘛。”杨副院长也急忙拽着他的另一边衣袖道。
杨波这才悻悻的坐了下来：“好，你说吧。”
“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更加谈不上是假药，只不过是效果差了那么一点点，用药量也只是稍微比正规药厂生产的多出那么几倍而已。”杨副院长显得十分无奈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酱紫做的，医院里六千多干部职工哪，要生存也很不容易。”
“可是，你们是白衣天使，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不是满身铜臭的商人，怎么可以这样做呢？”杨波气呼呼的质疑道。
“我们是医生不假，可我们也是普通人呀，也要吃饭穿衣呀；选择高回扣的医药代表来合作，也无可厚非嘛。”杨副院长苦笑了一下，竟然还振振有词的说道，“况且，比起假疫苗案件来，我们这些简直就不值一提；65万支假百白破疫苗流入三省，单没收的违法所得就高达18.9亿元哪。”
“其实现在哪个医院不是酱紫做，又不单单是我们。”莫医生也帮腔道，“如果这笔钱追不回来，下个月我们就发不出工资来了。”
“不会吧？”杨波越听越糊涂了，“听说不管什么药到了医院，价钱就会翻好几十倍，甚至是几百倍，区区几百元的心脏支架就可以卖出几万到十几二十万的天价，利润简直比贩卖毒品还要可观呢，嘿嘿。”
“是呀，每天到医院看病的人都是人山人海的。”曾珠更是打死也想不明白，“据网上统计数据显示，象你们这样的医院，每年的纯收入就算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个亿，你现在竟然说发不出工资，钱都到哪里去了？”
“你们不会懂的，唉----”杨副院长深深叹了口气，“这些收入只是表面上的，其实很多东西错综复杂，根本就无法说得清楚，更加不足与外人道了。”
“今年光上半年我们医院就已经亏损了好几个亿，”莫医生也摇头叹息道，“唉----”
“亏损了好几个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珠和杨波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医院里的病人每天都是人头涌动，而且医药费还贵得那么惊人，怎么会亏损呢？
“一言难尽哪，唉。”莫医生又叹了口气说道，“再说了，这种事就是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的。”
跟着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杨波面前，求他大发慈悲，救救医院六千多干部职工吧：“这里有一千万元，是我们一点小小的心意。”
“我们也知道这点小钱根本就入不了杨兄弟的法眼。”杨副院长嘿嘿一笑道，“可是，我们现在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了。”
杨波还来不及开口呢，曾珠早已一把拿起银行卡，还拍着心口道：“好，这个忙我帮了。”
看来是狗拿耗子的臭毛病又犯了，嘿嘿。
“珍珠，这种忙你怎么帮？”杨波急了，连忙从她手上抢过银行卡，“茫茫人海你上哪儿找人？”
“我只是答应帮忙，”曾珠却强词夺理道，“找人自然是你的事了，嘿嘿。”
“波子，你就大发慈悲帮帮他们吧。”这时舅妈突然推门进来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对杨波说道，“舅妈给你下跪了。”
说着还真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原来杨副院长看到实在是没辙了，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偷偷跑出去把她找来的。
“舅妈----”杨波吓了一大跳，急忙俯身要搀扶，“起来起来，快起来，你这样子我会折福的。”
杨波本来就是个大孝子，向来对长辈都非常敬重，这个舅妈虽然只是表亲，而且一直对自己都不咋的，但毕竟也是长辈，而且自己还在她家里借住了整整十年呢。
“不，你不答应帮忙我就一直跪着不起来。”舅妈说着竟然放声大哭起来，“我，我就是一个没人可怜的苦命人呀，呜呜呜呜……”
杨波当然知道舅妈这是看在别人送她的这套别墅份上。
尽管他早就想着报答舅妈一家了，但目前却又没有能力送给她这样的一套别墅，唉。
“再说了，你管人家是药贩子也好，卖假药也罢，反正又不是叫你也参加一份，只不过是让你帮忙找个人而已。”舅妈见到杨波貌似有点让自己说动了，于是又加重几分戏份抽抽噎噎的说道，“再说了，那些挟带私逃的药贩子难道就不可恶吗，就不该找到他们，让他们吐出‘私吞’了的公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