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060.似是而非
进入到电梯间内，魏莪术迅速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那本牛皮笔记，外皮上沾染了不少的鲜血，但万幸特质的内页依然洁净。
“巴克，按下回公寓的路径。”
魏莪术把其中一页翻给巴克，自己则向后摸索，靠坐在电梯仓的一个边缘。
受到的创伤非常严重，而且在极度濒临死亡的时候强行突破丙等，无论是对精神还是对身体，都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刚刚魏莪术一直处于强势的状态，无论是生死之间突破，还是一刀斩落王座，都显得游刃有余，仿若神明一般迅猛，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都是伪装的假象，无数次鲜血都差点从气管里翻涌上来，硬生生被他面无表情的压制回去罢了。
他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自己的伪装被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猎犬识破，那样的话，巴克就算拼死护着自己，两人也很难全身而退，消耗大量的露水，或许可以拼着重伤逃回电梯间。
万幸，一直佯装的冷漠强势没有被看穿，别说那些猎犬，就连巴克和铁王座都没能看穿，直到此刻魏莪术才萎靡了下去。
“自己不去拍电影可惜了天赋。”
魏莪术半开玩笑的在内心吐槽了一句。
他有些感谢自己租下了一间公寓的明智，起码能有地方进行恢复与暂歇，或许这也是恶魔游戏设计好的。
这一路上，经常会出现这种安全屋的设定，能够最大程度保证参与者恢复自己的完全状态，“选拔”这个目的得以落实。
“好。”
巴克按下了通往公寓的路径，搀扶着魏莪术从电梯间走了出去。
坐在木制的公寓大堂里，魏莪术总算是有机会喘了一口气，顺着楼层爬上了自己的公寓。
餐饮都会放在门外的箱子里，魏莪术反锁了房门，缓缓的拿起那个铸铁的钥匙，刚才分别的时候巴克把钥匙交还给魏莪术保管。
左臂上的铁甲迅速的褪下，与那枚铸铁的钥匙重新结合成一个小小的王座，魏莪术这才得以脱下自己有些破损的黑风衣。
贴身的衣服早就吸满了鲜血，而且胸口处的破洞巨大，根本就没办法穿，风衣的边角也呈现出扭曲的焦糊，还少了一个左臂，称得上很是凄惨。
魏莪术现在没有心情管这些，他掏出食物大口大口地塞入嘴里，然后连嘴角都没擦，直接躺在了床上，陷入了长久的睡眠。
伤口的部分他也查看了，但是根本无从包扎，那些伤口根本找不到，但带来的虚弱与痛楚却清清楚楚。
魏莪术干脆选择直接昏睡过去，起码能让紧绷的精神放松。
在梦里，这次他站在的并不是那草坪，而是一处沙丘，天穹上的星空前所未有的清晰。
脚下黄沙随着风而动，一切都仿佛在流逝，只有星空亘古不变。
魏莪术坐了下来，手指放在沙子上，金黄色的沙子还带有白天的温度，摸上去有些温暖，但吹在手背上的风却很凉爽。
抬头仰望，能够看到那一个点，无比巨大又无比微小，魏莪术知道那就是根源，突破丙等这个界限之后，他和根源之间似乎多出了某种莫名的牵绊，要是形容的话，就像是原本与根源之间隔着一层朦胧的玻璃，此刻那层玻璃已经撤去。
没有了阻隔，方知根源之浩瀚。
很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也豁然开朗，就比如说法的本质。
法的本质，是一种天生带有的魂压运转方式，就如同指纹一般，或许有极其相似的，但没有完全相同的。
准确来说，法和基础的魂压用法，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都是魂压按照某种特定的方式，完成对真实世界的干涉。
但和法相比，基础的魂压用法效果单一，简单粗暴的多，而法的魂压运转方式极为复杂，基础的魂压用法就好比是初中物理课上的教学用电路，把五号电池和一个灯泡用导线连接起来，法则是最尖端的3nm集成电路，前者和后者的原理基本相同，但复杂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这样的复杂性，所以法的效果千奇百怪，可以达成很多匪夷所思的结果，而且无法用意识进行学习——除非你能在0.001秒内有意识地引导无数股微小至极的魂压，每一股分别完成极其复杂的特定运作方式，并且保证所有魂压在同一时间完成。
这就是“法”与“法不可学”的本质。
而魏莪术所能够创造出的，自然也不是“法”，它们的本质还是魂压的基础用法，只不过...魏莪术的脑子似乎有些好用。
准确来说，是太好用了。
他能够按照自己所理解的，对方的法造成的效果，从结论倒退出一个“看似可行”的魂压运作方式，在这个逆推的过程中大脑无意识的完成优化，合并，让诸多复杂到无法控制的魂压运作方式总结为简单可靠的共性，再最大程度的减少步骤，最后达到可控。
完成这些之后，魏莪术从魂压的释放开始，按照他倒退出的“优化过后”的最简方式，进行魂压的运作。
因为法的魂压运作方式极为细微，极为复杂，仅仅凭借着造成效果进行逆推，自然会损失大量的细节，更别说再逆推的过程中进行了合并与优化，最后释放而出的东西有什么效果，天都不知道。
魏莪术和对手，甚至是根源，可能都不知道到底会折腾出什么东西。
斩剑，撕裂之雷，黯衣，乃至于之后进阶的雷裂之花，斩剑·敛式，肃王铁锤，等等等等，都是这个这么来的。
它们不仅效果似是而非，极为随机，而且魂压转换的效率也远远不及原版的法，但这些问题在魏莪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魂溢症下，反而变成了优点。
脑子极好，胆大心细，最后确定路线之后直接用过量的魂压灌下去，大力出奇迹——这就是魏莪术强大的根本原理。
魏莪术看着天上的根源，借助突破丙等后对魂压更透彻的感悟，梳理清楚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至于更高的境界...魏莪术暂时一点头绪都没有。
因为突破丙等，所以才知晓根源之高远，想要寻找到一条路抵达？魏莪术觉得离谱程度不亚于让一个猴子飞到月球。
要知道，人类至今为止，都没能突破大气层，只能猜测月球也是一颗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