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凌晨三点砸穿玻璃,林夏蜷缩在廉价公寓发霉的墙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她涣散的瞳孔,最新消息来自五分钟前——“目标已抵达b城,任务时限72小时”。
雨水顺着窗缝蜿蜒成河,在地板上汇成暗红的溪流。林夏盯着那滩诡异的颜色,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的除夕夜。父亲抱着她站在老宅屋檐下,教她辨认银河里最亮的织女星。可当烟花炸开的瞬间,父亲的白大褂被血浸透,温热的液体溅在她脸上,腥甜的味道比糖果更令人难忘。
“咔嗒”,门锁转动的声音惊得她浑身发抖。林夏摸向藏在床垫下的陶瓷碎片,却摸到黏腻的水渍——不知何时,雨水已经漫过床脚。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停下,有人哼着跑调的《卡门》,皮鞋底刮擦地面的声响越来越清晰。
“林小姐。”男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门,“上头说你最近总在翻二十年前的档案。”
林夏猛地转身,陶瓷碎片划破掌心。借着闪电的白光,她看清男人西装翻领上的银色徽章——衔尾蛇缠绕着解剖刀,那是“夜莺”组织的标志。七年前她被这个组织从孤儿院带走时,胸口也被烙上了同样的印记。
“我只是在整理资料。”她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却听见自己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男人轻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照片。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照片上,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实验室里调试仪器,灰白的鬓角与记忆中的父亲重叠。
“顾维城,基因工程学泰斗。”男人用钢笔敲了敲照片,“你以为当年灭门案的真相是什么?不过是老疯子在自己女儿身上做活体实验。”
林夏的指甲深深扎进掌心的伤口。她记得父亲实验室里那台巨大的离心机,记得深夜里若有若无的哭喊,记得最后那个暴雨夜,父亲把她塞进后备箱时浑身的血味。但她更记得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U盘,里面存着加密文件,文件名是“凤凰计划”。
“三天后,顾维城会出现在b城国际医学峰会。”男人将照片甩在她脸上,“你的任务是确保他活不过开幕式。”
窗外炸响一声惊雷,林夏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听见自己骨骼错位的轻响。当她再抬头时,瞳孔已经变成竖瞳,犬齿刺破下唇。男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显然没料到这个一向温顺的杀手,竟会觉醒古老的兽化基因。
林夏的动作比闪电更快。陶瓷碎片划过男人颈动脉的瞬间,她听见记忆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那是父亲实验室里的警报声,尖锐刺耳,伴随着无数人奔跑的脚步声。父亲将她推进密道时,她回头看见穿黑西装的人举着枪,而父亲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U盘,金属外壳在红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男人倒地的瞬间,林夏抓起照片冲进雨幕。积水倒映着霓虹灯牌的光怪陆离,她在雨中狂奔,湿透的衬衫紧贴着后背的旧伤疤——那是七岁那年留下的,形状恰似衔尾蛇。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新消息弹出:“检测到目标特殊基因波动,建议立即撤离。”
她拐进一条暗巷,巷口的招牌在风雨中摇晃,“凤凰酒吧”四个霓虹字忽明忽暗。林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推开斑驳的木门。酒精与烟草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驻唱歌手沙哑地唱着《hotel california》,台下几个醉汉趴在吧台上沉睡。
“老规矩?”调酒师擦着酒杯抬头,目光扫过她染血的指尖,“这次又是谁惹到你了?”
林夏将照片拍在吧台上:“告诉我,顾维城来b城干什么?”调酒师的手顿了顿,往杯中加了三块冰:“你不该问这个问题。”
“我七岁那年他杀了我全家!”林夏压低声音,指甲在木质吧台刮出刺耳的声响。调酒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看见对方虎口处的刺青——衔尾蛇缠绕着火焰,和父亲实验室墙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你父亲没告诉你凤凰计划的真相?”调酒师松开手,往杯中倒入深褐色的液体,“顾维城当年是想阻止它,而你……”他的话被突然炸开的玻璃碎裂声打断。五个黑衣人从破碎的落地窗鱼贯而入,为首者戴着银色面具,手中的麻醉枪泛着冷光。
林夏抓起酒杯砸向面具人,在酒液飞溅的瞬间侧身翻滚。麻醉针擦着她的耳垂钉入墙壁,她听见调酒师咒骂着抄起酒瓶,后颈却被人抵住尖锐的刀锋。
“林小姐,你让我们好一顿找。”面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机械又冰冷,“顾教授想见你,叙叙旧。”
林夏感觉后颈的皮肤发烫,那是基因暴走的前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实验室里的培养舱,漂浮在绿色液体中的婴儿;深夜解剖台上的哭喊声;还有那个暴雨夜,父亲最后塞进她口袋里的字条——“别相信任何人”。
她突然发力后仰,后脑狠狠撞向持刀人的鼻梁。在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林夏抓起吧台边缘的开瓶器,反手刺进身后人的颈动脉。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弥漫,面具人举起枪,却在扣动扳机前僵住——林夏的虹膜完全变成金色,獠牙刺破嘴角,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鳞片。
“不可能……”面具人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实验明明失败了!”
林夏的笑声混着血水喷在对方脸上。她想起父亲实验室的暗格里,那本泛黄的日记。扉页上写着:“当人类妄图扮演上帝,就会诞生超越神明的存在。”此刻,她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那句“对不起”的含义——他不是刽子手,而是守护者。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夏在混乱中撞开后门。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光穿过云层,照亮巷口停着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露出顾维城布满皱纹的脸。老人看着她,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小夏,你终于来了。”
林夏握紧染血的开瓶器,基因暴走带来的眩晕感让她眼前发黑。记忆与现实重叠,她仿佛又看见七岁那年的暴雨,看见父亲被人按在解剖台上,而此刻的顾维城,白大褂口袋里同样露出半截U盘,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上车吧。”顾维城打开车门,“有些真相,是时候告诉你了。”
巷尾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林夏盯着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想起父亲实验室监控录像里那个戴着白手套的背影。夜风卷起她潮湿的头发,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十二下,恰好是午夜。她抬脚迈进车内,金属车门关闭的瞬间,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车内的香薰散发着檀香与雪松的味道,顾维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匣子。当他打开匣子的刹那,林夏倒吸一口冷气——里面躺着的,赫然是父亲从不离身的怀表,表盖上镌刻的衔尾蛇图案,与她后颈的烙印如出一辙。
“你父亲是凤凰计划的核心成员,但他背叛了组织。”顾维城转动怀表,表盖弹开,露出里面泛黄的照片,“这是你母亲,她也是基因工程的研究者。你们一家三口,原本是计划最完美的实验体。”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照片上的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她,笑容温柔而陌生。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她想起老宅阁楼里的旧相册,想起母亲总在深夜对着显微镜流泪,想起最后那个暴雨夜,母亲将她推进父亲怀里时说:“活下去,找到真相。”
“凤凰计划的真正目的,是创造出超越人类的新物种。”顾维城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你父亲发现,所谓的‘进化’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无数无辜者成为实验品,包括你母亲。他偷走了最重要的实验数据,藏在那个U盘里。”
车窗外的霓虹飞速掠过,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这些年执行的无数任务,那些被她杀死的“目标”,每个人胸口都有衔尾蛇的刺青。原来从被“夜莺”收养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追杀自己人的刽子手。
“组织不会放过你。”顾维城将怀表塞进她手里,“他们已经启动了‘清道夫’计划,要抹杀所有知道真相的人。现在,只有一个地方能保护你。”
轿车拐进一条狭窄的胡同,停在一栋废弃的医院前。锈迹斑斑的铁牌上,“b城第三人民医院”的字样依稀可辨。林夏跟着顾维城穿过杂草丛生的庭院,月光照亮正门墙上的弹孔,那是二十年前枪战留下的痕迹。
地下室的铁门在吱呀声中打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顾维城打开应急灯,惨白的光晕中,林夏看见整面墙的资料柜,每张标签上都写着熟悉的名字——那些都是她亲手杀死的人。在资料柜最底层,她找到了父亲的实验笔记,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凤凰计划”的黑暗真相。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当年的幸存者。”顾维城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硬盘,“这里面有完整的实验数据,还有组织的核心成员名单。但要想让真相大白,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林夏抚摸着父亲的笔记,指尖触到某页被血浸透的字迹:“当黑暗吞噬光明,唯有凤凰浴火重生。”她想起七岁那年的烟花,想起父亲温暖的怀抱,想起这些年在“夜莺”组织度过的冰冷岁月。此刻,后颈的烙印突然发烫,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在实验室被注射药剂的场景,父亲带着她逃亡时的枪声,还有那个U盘里,尚未解密的关键数据。
地下室的天花板突然传来爆炸声,灰尘簌簌落下。顾维城抓起硬盘:“他们来了!从密道走,去城郊的旧码头,有人会接应你!”
林夏将父亲的笔记塞进背包,跟着老人冲向走廊。枪声在头顶炸响,她看见顾维城后背绽开血花,却仍固执地挡在她身前。记忆与现实重叠,她仿佛又看见父亲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听见母亲绝望的哭喊。
“快走!”顾维城将硬盘塞进她怀里,“带着这些,找到‘星火’!”
林夏转身冲进密道,潮湿的石壁蹭破手掌。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她摸到背包里的U盘,突然想起父亲实验室电脑的密码——正是母亲的忌日。也许,那里藏着揭开一切真相的钥匙。
密道尽头是废弃的地铁站,铁轨在黑暗中延伸向远方。林夏喘着粗气,打开手机照明,却发现信号格全部消失。身后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她猛然回头,只见一列老式地铁缓缓驶入站台,车头灯照亮车窗上的衔尾蛇标志,而驾驶座上,坐着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好久不见,林小姐。”面具人的声音通过车载广播传来,地铁门缓缓打开,“是时候结束这场游戏了。”
林夏握紧父亲的怀表,基因暴走的热流在血管中奔涌。她想起顾维城最后的话,想起母亲温柔的笑容,想起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真相。当第一颗子弹擦过耳畔时,她的瞳孔彻底变成竖瞳,獠牙刺破下唇,鳞片从皮肤下生长出来——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操控的杀手,而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地铁轰鸣着驶向黑暗,枪声与爆炸声在隧道中回荡。林夏迎着刺眼的车头灯奔跑,怀表在掌心发烫,U盘里的秘密即将揭晓,而“星火”组织的身影,正在黑暗中悄然浮现。
调酒师突然松开手,将一杯冒着冷气的酒推到林夏面前,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木质吧台晕开深色痕迹。“二十年前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擦拭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身后酒架上的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顾维城是想阻止‘凤凰计划’,而你的父亲......”
话音未落,酒吧后门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三个黑衣人戴着防毒面具闯入,他们手中的枪管闪着冷光,对准林夏的方向。调酒师迅速抄起吧台下方的霰弹枪,枪声与尖叫声同时炸开。林夏侧身翻滚,子弹擦着她的发梢钉入墙壁,木屑纷飞中,她摸到口袋里父亲留下的U盘,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记忆在枪林弹雨中闪回。十二岁那年,她在“夜莺”组织的地下训练场,第一次被迫用匕首割开同龄男孩的喉咙。鲜血溅在脸上的触感,与七岁那年父亲的血如此相似。训练官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记住,心软的人活不过明天。”
“从通风管道走!”调酒师的怒吼打断回忆。林夏抬头,看见他左肩中弹,鲜血染红白衬衫。黑衣人步步逼近,其中一人手腕处的衔尾蛇纹身泛着幽蓝荧光——那是“夜莺”组织高级杀手的标志。她握紧陶瓷碎片,基因暴走带来的热流顺着脊椎蔓延,后颈的鳞片刺破皮肤,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当第一个黑衣人冲来时,林夏的动作快得如同鬼魅。她用碎片抵住对方喉结,却在即将下手时愣住——那人脖颈处有道月牙形疤痕,和她在父亲实验室监控录像里见过的守卫一模一样。记忆突然清晰:那个雨夜,正是这个疤痕的主人将父亲按在解剖台上。
“当年是你......”林夏的声音带着颤音。黑衣人突然狞笑,从怀中掏出一枚微型遥控器:“小丫头,知道太多可不是好事。”酒吧四周瞬间响起倒计时的蜂鸣,墙壁里隐藏的炸药即将引爆。
调酒师猛地将林夏推向通风管道:“快逃!去找城郊的废旧钟表厂,找戴狐狸面具的人!”爆炸声吞没了他的后半句话。林夏在气浪中翻滚,刺鼻的硝烟里,她听见童年时母亲哼唱的摇篮曲,那是她被抓进“夜莺”组织后,唯一能在噩梦中安抚自己的旋律。
爬出通风管道时,林夏的手臂被划出数道伤口。雨不知何时停了,霓虹灯将积水染成血色。她低头查看U盘,发现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组成一串神秘的数字。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条彩信——照片里,顾维城正在医学峰会的会场与西装革履的人交谈,背景墙上的LoGo赫然是“夜莺”组织的变种标识。
“林小姐,好久不见。”熟悉的机械音从身后传来。林夏转身,只见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站在巷口,身后跟着十余个黑衣人。面具人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播放着调酒师被押解的画面,“想要救他,就带着U盘来世纪大厦顶层。”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调酒师虎口的火焰纹身,想起父亲日记里提到的“星火反抗军”。或许,这是揭开真相的唯一机会。她握紧U盘,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基因改造带来的敏锐听觉捕捉到路人的窃窃私语——“听说医学峰会藏着大秘密”“有人说在研究永生技术”。
城郊废旧钟表厂的铁门锈迹斑斑,林夏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厂房内,齿轮与发条组成的巨型装置正在运转,滴答声中,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从阴影中走出。她穿着布满电路元件的皮衣,腰间别着一把刻满符文的匕首。
“星火的人?”林夏警惕后退。女人摘下狐狸面具,露出左脸狰狞的烧伤疤痕:“我叫阿烬,你父亲的学生。”她调出投影仪,墙上顿时浮现出“凤凰计划”的全息影像——培养舱里,婴儿浸泡在绿色液体中,身体上布满机械义肢,“二十年前,‘夜莺’组织妄图通过基因改造创造超级战士,你父亲发现实验会导致人性泯灭,才带着核心数据叛逃。”
阿烬将一叠资料推给林夏。泛黄的文件里,有母亲的实验笔记,记录着基因改造的致命缺陷;有父亲与顾维城的通信,提到“星火”正在寻找能承受完整改造的“容器”;还有一张泛黄的合影,照片里,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她,父亲身旁站着年轻的顾维城,三人身后是写着“星火实验室”的门牌。
“你父亲把最关键的数据藏在了你的基因里。”阿烬指着林夏后颈的鳞片,“‘夜莺’组织一直在找你,因为只有你的身体能激活‘凤凰计划’最终阶段。顾维城这次来b城,就是为了阻止他们。”
手机在此时再次震动,世纪大厦的实时监控画面弹了出来。调酒师被绑在手术台上,银色面具人正拿着注射器逼近,针管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紫色。阿烬将一把改装手枪塞给林夏:“这枪里的子弹能抑制基因暴走,带上这个。”
林夏冲进夜幕,霓虹灯光在瞳孔里扭曲成血色漩涡。记忆碎片不断闪现:母亲在实验室哭泣的背影,父亲塞给她U盘时颤抖的手,还有“夜莺”组织训练场上冰冷的金属器械。当她抵达世纪大厦时,顶层的玻璃窗映出她此刻的模样——瞳孔完全变成竖瞳,獠牙刺破下唇,鳞片覆盖了半边脸颊。
电梯上升时,林夏发现楼层按钮上布满弹孔。38层的金属门缓缓打开,血腥味扑面而来。银色面具人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顾维城的怀表,调酒师昏迷在手术台,胸前插着电极片。
“欢迎回家,实验体x-07。”面具人按下遥控器,整面墙的显示屏亮起,画面里,无数与林夏相似的实验体在培养舱中沉睡,“你以为自己是幸存者?不过是最完美的作品。当年你父亲偷走数据,就是为了保护你这个‘失败品’。”
林夏举起手枪,基因暴走带来的剧痛让她几乎握不住枪柄。记忆突然完整——母亲为了保护她,自愿成为实验品;父亲带着数据逃亡,是想摧毁“凤凰计划”;而她,从出生起就被标记为“容器”。
“你错了。”林夏扣动扳机,子弹穿透面具人的肩膀,“我不是容器,我是来复仇的。”银色面具掉落,露出一张布满机械义肢的脸,那是“夜莺”组织的最高执行官,也是当年灭门案的主谋。
执行官狞笑一声,扯开衬衫。他的胸口嵌入着跳动的核心装置,与培养舱里的实验体如出一辙:“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结束?‘凤凰计划’早已在全球启动,而你......”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爆炸声打断。阿烬带领“星火”成员破墙而入,子弹与激光交织成网。
混乱中,林夏冲向手术台。调酒师在昏迷中呢喃:“去钟楼......那里有你父亲最后的研究......”她抱起调酒师,在枪林弹雨中寻找出口。身后,执行官启动了大厦的自毁程序,倒计时的红光映照着他疯狂的脸:“一起下地狱吧!”
林夏抱着调酒师冲进消防通道。楼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记忆与现实不断重叠。她想起七岁那年,父亲抱着她在暴雨中奔跑;想起“夜莺”组织的训练,教官说她是最有天赋的杀手;想起阿烬展示的资料,原来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当林夏冲出大厦时,爆炸的气浪将她掀飞。她在剧痛中睁开眼,看见城市的夜空被火光染成血色。怀中的调酒师递来一个金属盒:“阿烬说,这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话未说完,他便昏迷过去。
林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图纸,标注着“钟楼地下实验室”的位置,还有一封父亲的信。信纸上的字迹被水渍晕染:“小夏,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了。‘凤凰计划’的真相太过残酷,我必须保护你。记住,真正的力量不是杀戮,而是守护......”
远处,钟楼的钟声穿透硝烟传来。林夏抱紧U盘,基因暴走带来的痛苦逐渐消退。她知道,这场与命运的对抗才刚刚开始,而她,不再是任人操控的棋子,而是要亲手揭开真相的人。在血色月光下,她背起调酒师,朝着钟楼的方向走去,身后,“星火”与“夜莺”的战斗仍在继续,城市的废墟中,新的故事正在酝酿。
钟楼的阴影笼罩着b城的旧城区,每一声钟鸣都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叹息。林夏背着昏迷的调酒师,在瓦砾堆中艰难前行。夜风裹挟着硝烟的味道,她后颈的鳞片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基因暴走后的后遗症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金属盒里父亲的信被汗水浸湿,边角已经发皱。林夏在一处断墙下停下,借着手机的冷光再次展开信纸。字迹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钟楼地下的实验室藏着‘凤凰计划’的核心密钥,只有拥有星火血脉的人才能启动……”她的目光落在信末的火漆印上——衔尾蛇缠绕着燃烧的齿轮,与阿烬虎口的纹身如出一辙。
“小心!”调酒师突然在背上挣扎,林夏本能地侧身翻滚。三枚麻醉针擦着她的耳畔钉入墙面,发出细微的“噗噗”声。黑暗中,数十个黑影从废墟中浮现,他们穿着黑色作战服,胸口的银色衔尾蛇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星火余孽,交出U盘。”为首的男人嗓音低沉,手中的电磁步枪对准林夏。她注意到对方的护目镜上闪过数据流——这些人是“夜莺”组织最新改造的机械士兵,关节处覆盖着钛合金外骨骼。
调酒师在她身后撑起身子,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别听他们的!这些人连痛觉神经都摘除了……”话音未落,他突然将林夏扑倒在地。电磁步枪的蓝光擦着两人头顶掠过,烧焦的碎石噼里啪啦落在地上。
林夏摸到腰间阿烬给的手枪,却发现弹夹已经在大厦的战斗中耗尽。基因暴走的冲动在血管中翻涌,她的指甲变成尖锐的利爪,鳞片顺着手臂蔓延。记忆突然闪回“夜莺”组织的特训室——那时教官说过,机械士兵的弱点在颈部的能量核心。
“分头跑!”调酒师猛地将她推向左侧巷道,自己则冲向相反方向。林夏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和咒骂,她咬紧牙关,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穿梭。手机导航显示,距离钟楼只剩三个街区,但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转过一个拐角,林夏撞上了堵墙——确切地说,是一面由无数齿轮和机械臂组成的活动墙壁。墙面中央的凹槽形状,与父亲留下的U盘完美契合。她将U盘插入凹槽,整面墙壁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缓缓向两侧分开。
通道内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荧光灯忽明忽暗地闪烁。林夏握紧父亲的信,沿着金属楼梯向下走去。墙壁上贴满泛黄的实验报告,照片里的婴儿被浸泡在绿色液体中,身体与机械部件相连。其中一张照片的背面,用红笔写着母亲的名字——苏晚晴。
“妈妈……”林夏的手指抚过照片,泪水模糊了视线。记忆深处,母亲总是温柔地为她梳头,哼唱着古老的歌谣。原来那些深夜的哭泣,那些实验室里的秘密,都与这个可怕的计划有关。
通道尽头是扇厚重的防爆门,门上刻着巨大的衔尾蛇图案。林夏将手掌贴在生物识别器上,鳞片与冰冷的金属接触的瞬间,门内传来气压释放的嘶鸣。门缓缓打开,刺眼的白光中,她看见中央的实验台上躺着一具冰封的躯体——那是年轻的父亲,胸口插着连接着复杂线路的水晶装置。
“这不可能……”林夏踉跄着扶住操作台,泪水滴落在控制台的键盘上。全息投影突然启动,父亲的虚影出现在她面前。影像中的父亲穿着白大褂,眼角却布满血丝:“小夏,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我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实验。‘凤凰计划’的终极目标,是创造出能吞噬所有基因的‘混沌容器’……”
影像切换成母亲在实验室工作的画面。苏晚晴戴着护目镜,专注地调试着仪器:“这个计划会毁掉人性,我们必须阻止它。但要摧毁核心程序,需要一个特殊的载体——那就是你,小夏。”画面中的母亲突然转身,对着镜头露出温柔的笑容,林夏的泪水决堤而下。
突然,防爆门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林夏抹去眼泪,发现控制台下方有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项链,吊坠是只展翅的凤凰——与她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当她拿起项链的瞬间,整间实验室的警报器突然响起,天花板降下数十个机械臂,末端的注射器里装满紫色液体。
“警告,检测到星火血脉,启动清除程序。”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回荡在实验室。林夏意识到,这里不仅是存放密钥的地方,更是“夜莺”组织为星火成员设下的陷阱。她将项链戴在脖子上,红宝石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所有机械臂在强光中停止运作。
防爆门在巨响中被炸开,银色面具人带着机械士兵冲了进来。他看着实验台上冰封的林父,发出一阵狂笑:“没想到吧,你父亲根本没死!他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将你培养成完美的容器!”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你在说谎!”
“说谎的是你父亲!”面具人扯开衬衫,胸口的机械核心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当年他偷走数据,不是为了摧毁计划,而是想独占成果!你以为‘星火’真的是正义组织?不过是另一群妄图掌控基因的疯子!”
记忆突然出现新的碎片——七岁那年的雨夜,父亲将她塞进后备箱时,曾对着暗处说:“对不起,老顾,我只能这么做。”原来父亲早就知道顾维城是“夜莺”的人,却依然选择相信他……
“不可能……”林夏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控制台。项链上的红宝石突然发烫,整间实验室的设备开始疯狂运转。父亲的影像再次出现,这次他的表情充满痛苦:“小夏,对不起,我确实隐瞒了部分真相。‘星火’和‘夜莺’都不是善类,而你……是改变这一切的关键。”
影像消失的瞬间,实验室的天花板开始崩塌。银色面具人抓住林夏的肩膀:“跟我走!只有我能告诉你完整的真相!”林夏挥爪划向对方的脸,却在即将触碰到面具时被电磁手铐锁住手腕。
“放开她!”调酒师的声音从通道传来。他浑身是血,手中握着一把从追兵那里抢来的激光剑。机械士兵立刻将他包围,激光剑与电磁步枪的光芒在废墟中交织。林夏看着奋力战斗的调酒师,想起阿烬说过的话:“他曾是你父亲最信任的助手。”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实验室的中央裂开一道深渊,冰封父亲的实验台缓缓沉入黑暗。林夏挣脱面具人的束缚,冲向实验台。在坠入深渊的最后一刻,她抓住了父亲胸口的水晶装置。
水晶装置在她手中发出耀眼的光芒,所有机械士兵的系统瞬间瘫痪。银色面具人惊恐地后退:“不可能!这个装置只有‘混沌容器’才能激活!”林夏看着手中的水晶,突然明白了一切——她不是容器,而是钥匙,是父亲用自己的生命为她创造的,终结这场疯狂的钥匙。
“结束了。”林夏将水晶装置插入项链的吊坠。红宝石爆发出的光芒照亮整个实验室,所有机械装置开始分崩离析。银色面具人在强光中发出惨叫,他的机械核心被能量吞噬,化作无数数据碎片。
当光芒消散时,林夏发现自己站在钟楼的顶端。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城市的废墟上,远处传来“星火”成员的欢呼声。调酒师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递来一个黑色的硬盘:“阿烬他们守住了‘夜莺’的总部,这里面有所有的犯罪证据。”
林夏接过硬盘,望着初升的太阳。后颈的鳞片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凤凰胎记发出的微弱光芒。她知道,这场持续二十年的阴谋终于画上了句号,但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重建这座被战火摧毁的城市,以及寻找那些散落各地的“凤凰计划”实验体。
手机在此时震动,一条新消息弹出。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里,顾维城站在燃烧的“夜莺”总部前,对着镜头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照片下方只有一行字:“游戏才刚刚开始,小凤凰。”
林夏握紧项链,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她将硬盘放入背包,转身走向朝阳。废墟中,新生的绿芽正在破土而出,就像她心中重新燃起的希望。这一次,她不再是被命运摆弄的棋子,而是要亲手书写未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