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论贾宝玉的气运
大一统的王朝，似乎都难以逃脱由盛转衰的规律，尤其是经过百年之后，便开始走下坡路了，有的王朝甚至会被覆灭，改换成了别的王朝。
不管怎么说，百年一过，王朝如果没有人站出来中兴革新，必然会走向衰败。
所以，对于忠顺王来说，得知贾宝玉竟然衔玉而生，且小小年纪就已经锋芒毕露，且还是生在贾家这样的勋贵之家后，就已经将贾宝玉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
是一定要除掉的，而且是毫无理由的那种。
此前他曾向靖元皇帝提及过，可靖元皇帝却不甚在意，让他很是着急。
既然靖元皇帝不重视，为了他们康氏江山社稷着想，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除掉贾宝玉。
而牟楠承听完忠顺王所言后，内心不由一喜，脸上则不动神色：
“王爷，既然如此，属下便知晓了。”
忠顺王依旧直盯着他：
“哦？你知晓什么？”
牟楠承弓腰回道：
“王爷，其实在南边的时候，属下和贾宝玉已经交过两次手了，虽两次属下都败了，可也给了属下一些对付他的经验。”
“贾宝玉此子，虽年轻，可谋划布局却极为深远和令人意想不到。”
“第一次，属下得知他竟然敢公然质疑书本上的圣人之言，便以为他是自掘坟墓，正可趁机将其功名革除，甚至是判罪。”
“可谁知，他竟然早早就将众人的言论都广而告知了，以至于局势立马反转，最后还弄得冯大人下不来台。”
忠顺王仔细地听着，眼眉微挑，评价道：
“此子确实有点本事，现在听来，也让本王觉得意想不到。”
牟楠承接话：
“正是如此，第二次交手，便是乡试舞弊案，原本属下和冯大人皆以为，他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却不知，他是故意而为，暗中早已掌控了不少实证，甚至连左吉右这样的人，都能拉拢为指证冯大人的证人，真可谓是深思熟虑，布局深远。”
忠顺王听了，脸色有些阴沉：
“正因如此，本王才想用最直接的办法除掉他，不跟他废话。”
“只可惜，两次刺杀，竟然都被他给逃脱了！”
说到最后，显得痛心疾首，似乎没能杀了贾宝玉，实在是难以甘心。
牟楠承则劝慰道：
“王爷，贾宝玉衔玉而生，乃有大气运之人，王爷两次刺杀都未能杀掉他，说明行此举，定无法达成了。”
“属下敢肯定，不论王爷您再派多少刺客高手去杀他，也决计杀不死他。”
忠顺王颇为不信：
“本王不信，这两次不过他运气好而已。”
牟楠承接话：
“王爷不妨想想，以往那些开国皇帝，当世枭雄，他们是不是都历经了大大小小的生死劫难，可最后却都能安然无恙？”
“不说太远了，就说本朝的太祖皇帝，在太祖皇帝还未起势前，多次深陷惨败之境。”
“有一次，还差点死在敌方军中，可最终还是安然逃离，也正是这次逃离，让太祖皇帝起势，最终建立我大盛一朝。”
忠顺王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觉得牟楠承说的有道理，可又似乎没道理，总感觉怪怪的。
沉思了好一会，也没能想透，干脆不再多想，反问道：
“如此说来，贾宝玉是怎么都杀不死了？”
牟楠承微微摇头：
“非也，贾宝玉虽有大气运加身，可这种气运，不会一直存在，而且如果他做出有损天德之事来，必遭气运反噬，那时便是王爷除掉他之时。”
这话说得有些玄乎，还扯到了什么气运之说上，忠顺王听得一阵迷糊，不由追问：
“那什么样的事情，才算是有损天德之事？还有，怎么看得出来，他遭气运反噬了？”
牟楠承眼中闪过几分光芒，沉声道：
“如贪污受贿，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不从世间人伦，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等。”
“只要民间有人指责他，说他是大恶人，大奸佞，就是他气运消散之时，届时，王爷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除掉了！”
忠顺王听得眼神微亮，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不过，也只是一会，就变得迟疑起来，看着牟楠承问道：
“可是，以现在的贾宝玉看来，他并非一个恶人奸佞啊，难道一直这么等着？”
牟楠承微微摇头，高深莫测地回道：
“王爷，您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贾宝玉明年能够中举，一个十二人的就入官场，即便他天生才智，恐怕也会慢慢被官场风气所染。”
“而王爷您可是朝堂最有权势的人，怎么引导他走向哪一条路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忠顺王托着自己的下巴，接着问：
“如此说来，本王不得再阻拦他明年会试？”
牟楠承再次摇头：
“不然，王爷依旧要阻止他会试中榜，若他一直不能入官场，气运同样会消失，王爷要对付他，依旧很简单。”
“如果王爷阻止了，可他依旧中榜了，那就是后话。”
忠顺王微微点头，觉得有点道理：
“嗯，不错，不论怎样，本王似乎都可以轻松对付他。”
“不过，若是他不按本王引导的去走又该如何？”
牟楠承露出几分自信的笑容：
“王爷放心，属下跟他交手两次，对他还算有些了解的，定可引他上道。”
“即便没能让他上道，那时，王爷再派刺客刺杀也不迟啊。”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忠顺王仔细想了想，如果贾宝玉真的入了官场，几年过后，羽翼岂不是越发丰满了。
那时他再派刺客，还能杀得了贾宝玉吗？
牟楠承也看出了忠顺王心思，便接着道：
“王爷，眼下看来，短期内您决计不能再派刺客出动了，太上皇都已经关注了此事，若您再派人去刺杀他，恐怕会暴露自身的。”
“因而，如果王爷实在着急，明年的会试，可以让贾宝玉先栽个跟头。”
忠顺王听了，咬了咬牙：
“只能如此了，可是，会试是礼部主持，本王也不好像上次乡试那样，直接跟主考官提出黜落贾宝玉，你以为，本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