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的时候，梁欢让赵立新去当了卧底。这家伙也是有卧底的天分，结果就导致了金鹿的透明皂和洗洁精遇上了寒流，全冻住了。
金鹿也是由此没落的。
“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好好跟熊猫的人合作，尽力把所有我们的产品都教会他们，知无不尽。”
“啊？”赵立新听后有些懵，这不像梁欢的行事风格啊。
梁欢笑了笑，换了个姿势道：“不出一年，跨国公司会卷土重来。我们需要一个跟我们并肩战斗的伙伴！”
“明白了。”赵立新点头道。
“明天顾总带你们去熊猫，谈判的时候，以顾总为主。”
“好。”
“没事了，去休息吧。”梁欢道。
“没了？”赵立新意外道。
“没了。就是很长时间没看见你了，想跟你谈谈，看看你在洁神过得如何。你已经当了两回卧底了，总不能让你再做第三回吧？”梁欢笑着道。
赵立新也笑了，第一回当卧底的时候，还在青化厂呢。他也很感动，梁欢一直惦记着他。
“等忙完了，送你去广州那边进修一下，回来做洁神集团的高级工程师，我们未来除了在国内发展，也要走出去，做一个跨国企业。”梁欢道。
“好，我听您安排。”
周一，洁神跟熊猫的合作谈判正式开始。
合作包括了技术转让、代理加工、共享销售渠道等等一系列操作。这些，都交代给了顾总，让他带着洁神的团队去谈，梁欢只需要听汇报就可以了。
顾总去谈判，他也没闲着，去上交所探望了一下魏文渊，顺道打听了一下这家伙开业前，调没调查过华通印染。
他的记忆里，华通印染是上市的，而且也是被兼并之后，借壳上市的。
魏文渊仔细查阅了有关报告，明确告诉梁欢，没有！
他们在挑选上市企业的时候，没有调查过华通印染。
“梁总，是不是想借用一下华通印染的外衣？”魏文渊笑着道。
梁欢咧嘴笑了，点头道：“有这个想法。”
“华通印染确实是集体所有制，在上江也是老企业了。不过，现在面临转型，资金困难。你这时候出手，成功几率非常大。”
“只要你拿下华通，你的洁神上市，我先给你批了！”魏文渊拍着桌子保证道。
“好家伙，魏总，你的底气比我还足啊。”梁欢调侃儿道。
“梁总，朱总都认可你和你的企业了，我还能说什么？你的洁神如何，大家有目共睹，上市，理所当然。”魏文渊正色道。
梁欢被说得顿时信心十足，道：“认不认识华通印染上面的人？”
“我得给你找。”
“那找吧，尽快，年前先定下来，年后正式谈合作。”梁欢也不客气道。
“你等着。”魏文渊痛快道。
魏文渊之所以敢跟梁欢打包票，除了朱总跟梁欢谈过话以外，还是因为洁神的影响力在那儿摆着。
不上市都说不过去。眼下，就是个身份的问题。
如果洁神是本地企业，又在上交所开业前，委托有关的证券公司销售过股票，那现在直接上市都没问题。
负债率低、利润高，市场效益好，对刚刚开业的上交所来说，这就是难得的绩优股，吸引股民的招牌！
跟魏文渊谈完之后，梁欢就打车去了华通印染。
既然要收购对方，那至少先看看华通印染是什么样的。
到了地方，梁欢才发觉，自己把华通印染想象的有点太好了。
华通印染所在的地方，就是个城中村。当然，眼下的陆家嘴也是个城中村。
道路窄窄的，路的右边是一条飘散着臭味的小河。河里的水已经变黑，连水里的石头都染成了黑色。行人从这边走过，一个个捂着嘴皱着眉。
这还是冬天，要是到了夏天，臭味加上苍蝇蚊子，那才叫要命。
印染厂就是这样，它需要大量的水来对衣物进行染色。染色之后又要进行漂洗、固色等。
漂洗要好多遍，这年月又没有污水处理设备，漂洗后的水也就直接排出来了。
梁欢只看了眼水的颜色以及空气里的味道，就猜到了对方用什么原料。
化工这一行，几乎是通着的。
他本身又是化工博士，上辈子干得又多，印染的配方也知道不少，不稀奇。
简单来说，用的是廉价料。味道上来说，酸度值偏高，这样低温就容易上色，但对织物不怎么友好。
九零年底，已经有很多小作坊干起了制衣。它们为了减少用料，衣服都是用烫平机拉大了的。
L码地能烫成Lx，拉大之后熨烫，然后再上浆定型，再烫一遍就能出厂了。
这种衣服第一次穿还行，等你一洗再晒干，它能缩成童装~
当然，这种衣服大部分是混合纤维，或者就是纯化学纤维。纯棉的东西烫不了那么大，缩水也更厉害。而且，纯棉的衣服染色时，也经不起这么大的酸腐蚀，上了烫平机直接就碎了。
梁欢结合所看到的，已经给华通印染下了个定论。
这个厂子的生存范围，也就是局限在小作坊的市场之内。为了节省热力费用，水温调的低，而为了上色，用了酸剂辅助。
印染其实很赚钱，不知道这个厂子是怎么混到这份上的……
来到厂门口，往里看了眼，梁欢不由地笑了。
跟他预料的一样，厂区内，全是外地来的小货车，甚至都有赶着驴车来的。
他看了眼整个公司的规模，大体估算了下。
一千万左右，能拿下对方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股份！
他又看了眼这个厂子所占的区域，不由得笑了。
丫的，这个厂子在日后寸土寸金。
梁欢暗自高兴，走到破旧的门楼前，敲了敲窗户。
“谁呀？”屋内，传来懒洋洋而又悠长的声音。随即，一个白胖的老头披着手打的毛衣坎肩，端着个茶杯从里屋走出来。
走出来后，老头看了眼梁欢，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拿着架势横眉竖眼道：“找谁？”
“我想见一下咱们这边的总经理。”梁欢道。
“找我们总经理？”老头扫了眼梁欢，道：“你哪个单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