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岳，其实……你难以接受，也是正常。”
石坚苦笑。
“但是……
我不得不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师玄鼎真人有关天魔的这三条说法，应该……都是真的！因为……我跟随恩师二十年。
其间。
也隐约知晓恩师的一些境况，虽然恩师没有明言，但他应该是道门，至少是人世间道门之中，最有资格评价天魔的人之一了。”
“这是为何？”
九叔追问。
此时此刻。
一向睿智、智珠在握的九叔，已然有了一丝失态，张岳……也是如此，因为如果所说是真的，那么……甚至可能林木道人等他们这一脉神霄仙人之中，就有被魔染的。
彼此之间。
感情深厚。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旦这些人中有被魔染的存在，那么，对张岳、九叔等的打击之大，绝对不输修道一场，依旧要魂飞魄散，一切归虚的打击来的小！
“因为……我恩师玄鼎真人，也被魔染过！”
石坚语出惊人死不休，这一句话一出，神霄一脉所有仙人全都震惊。
“什么！？师伯，你……你说玄鼎真人也曾被魔染过？！”
张岳神色惊惧，满面震惊。
“大师兄……”
九叔也是大吃一惊。
“这……这怎么可能！？玄鼎真人前辈，那……那可是上古九真，是踏入了三步自然道的存在啊！？他……他怎么会……天魔，到底是什么！？”
“唉……”
石坚叹息一声。
“阿岳、师弟，虽然我不知道天魔是什么，但，我恩师玄鼎真人，被魔染过这件事，应该是不会虚假的。
他老人家虽然不曾明言，但，我推测之下，应该便是这样，这件事的准确性应该高达九成以上。我并不知道以玄鼎恩师这么高的修为境界，为何还会被魔染，也不知道具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按照我恩师的说法……
也可以推敲出一丝半迹。”
“师兄的意思是……念头纯一！？”
九叔立即反应过来。
“没错。”
石坚点了点头。
“恩师曾说，他当年犯了无可饶恕的大错，所以，才以身化阵，自甘寻死，以死谢罪。这个大错，只怕便是和魔染有直接的关系。
做人弟子的，本不应该议论这些。
但是。
天魔再现，我等终究要去面对，也不得不如此了。好在玄鼎恩师素来豁达宽宥，想必不会在意这些。
恩师所说天魔难防，唯有念头纯一，才可能抵挡魔染……应该是他的经验之谈了，也许是切身之痛！
经历过魔染而又生还、恢复本来的人，应该不多，恩师是这不多之中的一个，他所说的天魔之事，准确性与可信度应该还是很高的。”
“……”
这一刻。
九叔和张岳都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无需多言，如果石坚所言属实，那么，玄鼎真人所说的天魔三条，应该就是事实了。
至少。
也是接近事实！
种种。
绝对不简单！
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设法揪出天魔了，魔染之辈或许……还可以救治！？只是，一念及此，九叔和张岳都又是叹息。
难！
太难了！
当初任家镇之下的地底世界之中，雷九重能斩杀天魔，也是意外，因为即便是强悍如他，也无法觉察天魔的存在，只是斩杀龙虎山外姓之仙，湮灭其元神意外之下，发现了魔染之事。
而张岳这里，杀败那深海四大族之一的海蛇族长老袭杀，洞察其遭受魔染之事，也完全是出自意外。
如此。
要甄别是否被魔染……
太难太难！
这是其一。
其二。
即便是发现，想要救治，也未必能够，玄鼎真人被救治回来，只怕是因为其师足够强悍，几乎是上古道脉最强悍的初代几人之一。
与神霄一脉的真正初代祖师——神霄道人，亦是比肩！
这样的大佬出手，自然厉害。
可……
人世间没有这般存在！
即便是白祖师，只怕也没有到那一步，现世道门祖师雷九重，就更不用说了。难！难！难！这绝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难题！
一时间。
无论是张岳，还是九叔、石坚等人，都是未曾言语，心中难受无比。任何道门弟子，都对道门这个大集体有着强烈的归属感。
诸多祖庭、道派分支，彼此之间都是相互扶持。
可是……
如今，他们信息汇总之下，推演出来的结果，竟然是道门可能已然是分崩离析，千疮百孔，随时都可能彻底毁灭。
人世间道脉，或许已经被魔染到了他们难以想象的境地！
这种种……
谁能接受！？
“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我等终究是境界低微，竟然钻了牛角尖。”
张岳忽的一笑。
“嗯？阿岳，你还有什么不同的见解不成？”
石坚诧异。
“阿岳，有什么发现的话，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
九叔也是说道。
“是，师父。大师伯，您说玄鼎真人祖师，可能是受了魔染，且他说的那三条都是正确，但是……
那又是如何？
的确。
或许道门魔染的情况，比我们先前预估的，要严重一些，但是，也绝对不至于像我们现在所预想的那样惨烈可怖，这其中，关键的一节，就在于道门上界。”
张岳笑着说道。
“道门上界！？”
石坚闻言，不由诧异。
“不错！道门上界，是了！是了！”
九叔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也是喜笑颜开。
“玄鼎真人乃是我道脉祖师之一，贵为仙鼎道脉二代弟子，知道的东西自然是极多的，但是……他知道的，我道门上界必然也是知晓。
如此。
我道门上界知晓那天魔三条，难道……会不告知下界？或许，祖庭之中，一直都有所传承，与甄别天魔之法。
所以。
即便是道门被魔染，核心掌权人物，依旧是可以确保无虞才是。甚至，被魔染的修行者，早就是被暗中掌控了动态，也是可能的。”
“正是如此。”
四目道长闻言，抚掌称赞。
“不错，还是阿岳眼界高上一筹，不愧是四上尊之一。”
千鹤道长也是笑道。
一时间。
众人都是轻吁了一口气，还好，天魔寄生魔染之术虽然厉害万分，但是，道门也并非是全无抵抗之力。
有道门上界背书。
想必不至于形势完全无法掌控！
“如此的话，的确是说得通。”
石坚思考了一下，也是微微点头，神色缓和了不少。如果自己的师尊、师祖等，都被天魔寄生魔染，他真的是难以承受那份悲痛。
怕是都可能道心崩塌。
这种代价，太大！
“敢问上尊，可是有所发现？！”
降鹤掌教、纯阳掌教，与海灵王尊原本都是分开行动，以各自所掌法眼之术，洞察这一掌之地的玄机，妄图从其中感悟哪怕一丝造化。
但是……
始终无果！
此刻，都是觉察到了张岳等这里的异常，立即关切赶至。
张岳等交流，都是以神念或者话语轻声在神霄战阵巨人空间之内交流，并不宣之于外，即便是强大如降鹤掌教、纯阳掌教，与海灵王尊，也都无法感知半分，因此尚还是一无所知。
“降鹤道兄、纯阳道兄，敢问二位掌教道兄，对天魔之事知悉多少！？海灵道兄，对天魔之事又是知悉多少！？”
九叔开口。
“天魔！？”
降鹤掌教、纯阳掌教，与海灵王尊闻言面面相觑，神色一下凝重无比。机敏如他们，怎么可能到了此刻，还无法猜出什么的？
“林九道兄……您这意思……莫非是这一掌之地的上古封印界之所以大幅度的无故崩塌，其实是天魔作祟！？”
降鹤掌教连忙问道。
“不错。”
九叔点了点头。
“阿岳以【天眼通】溯本追源，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上古封印界，乃是龙虎山逃走的那些被魔染的同道，其实也即是天魔作祟，组成了一座魔阵，感召此界本就蛰伏亦或者说是被封印的上古天魔群，一起爆发的强悍手段。
生生将上古封印界崩毁了大片。
具体的，可由阿岳分享视野与三位。阿岳……”
“……”
张岳不言不语，但立即掌控神霄战阵巨人，精神念力辐散，与降鹤掌教、纯阳掌教，以及海灵王尊建立了精神链接。
与此。
便是将【天眼通·三品】溯本追源视野之下，发现的天魔作祟之景，从头到尾的，分享了一遍。
视野分享。
以精神链接，足以使得降鹤掌教、纯阳掌教，与海灵王尊这里，也是如张岳一般，好似亲临其境。
“想不到，竟然是天魔作祟。”
纯阳掌教叹息摇头。
“的确想不到，这天魔轻易不会现身，怎么会……”
海灵王尊也是喟叹。
虽然深海种族不如道门上界，但也是上古大族，同样底蕴深厚，虽然与人世间道门一样，与上古之间，存在了断层，但也是不容小觑。道蕴隆重，不可小瞧。有一些上古流传下来的故纸堆，很是有些玄机。
哪怕只言片语，也是透着一股恐怖、森然。
“两位掌教，你们对天魔了解多少？本尊希望你们能悉数透露，海灵王尊，你虽然非我道门大修行者，但与我道门有同盟之谊。所以，兹事体大，本尊也希望王尊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岳问询。
“上尊问询，降鹤不敢隐瞒。其实，我与纯阳道兄一样，都是知悉许多隐秘。除了个别核心机密之外，道门的事情，基本我们二人都是有知情权。
三位掌教道兄虽然境界高过我等，但也待我二人如同侪道友，所以……我等对天魔，的确是知道一些。
这天魔……在道门最核心的典籍之中，有一言片语的记载。而我道门上界，对天魔也有一些指令。
据本道所知。
这天魔非生非死，是一种奇异特质。具体是什么，便不是我所知道的了，但是，本道有一种预感，上界对此绝对了解。
可因为某些原因，并不想要让下界的我等知悉具体。虽然如此，但本道自认，应该是列位祖师为了我们好。
这是其一。
其二。
天魔附魔之后，对修行者魔染，正常来说，便是如提线木偶一般，而战斗力也不会有实质性的提升，甚至于附魔之后，连修为境界，都不会再有什么像样的增长。其实主要的还是靠燃烧修行者的道行精华，来爆发杀伤力。
这种，应该是张上尊与诸位道友所了解的魔染吧……”
降鹤掌教说道。
“不错，的确是这样，不过，依照降鹤你的意思……似乎还有其他一些魔染特例？”
张岳问道。
“上尊英明，的确是这样。不过，上尊所言，也不是太准确，因为小道接下来要说的魔染，不是特例，而是普遍存在于道门一些秘藏之中。
所以。
可以说是另外一类，或者一种魔染。
其实。
道门是有一些秘藏的，这些秘藏道经记载的不是什么仙法秘诀，而是一些道门秘闻，这些秘闻除非是一山之主，贵为掌教，否则，是没有资格知晓其中记载什么的，准确一些，连这些秘藏道经的存在，都不会知悉。
而这些道经，本就是掌教传承交托的秘物之一。而且，据小道所知，即便是道门掌教，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知悉这些秘闻的，。
道门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但是，知悉这秘闻的，不超过十五之数，除了三山掌教，便是我与纯阳，以及青城剑主等顶级道门祖庭掌教了。隐约之间，我等也有一个职责，便是监察天下道门，提防天魔。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等忝居道门顶级祖庭掌教，也算是受了道门上界的法旨，巡查天下修行。
而且。
这些秘闻典籍，在掌教新旧传授之际，也是有预设封印的，唯有修为达到了【天人合一】，才有资格破开封印，一窥玄机。这一点，也算是老掌教对我等的一种提携与保护了。”
降鹤掌教叹息的说道。
“这么说，这秘闻之中，想必是有着十分可怕、触目惊心的一些记载了？！”
九叔不由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