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小刚说没事,动手自己也不怕他们,要是都忍气吞声,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被他们骗了。见蒋叔不要荆小刚垫付,他手快,打开蒋叔柜台里的钱箱子,扔了进去,说等一阵子他去问问警察和工商处理情况,追回损失了,钱还会给他的。
蒋叔说没那么快,刚好这个月快结束了,再加油干几天,到时候多给你发钱。
几天之后,那谭姓交警,还有那天办案民警也来荆小刚这吃了一顿烧烤,当然是非工作期间,而且穿着便衣的。
当然,荆小刚可六亲不认,谁来了也是一个人最多三串,谭警官笑着说你这孩子不错,有原则,没错,有时候就是不能妥协让步的。
荆小刚也从他们口中得知,那牛羊肉老板被拘留十五天,罚款两万元。荆小刚啧啧称叹,说那可罚的不少,可让他长长记性,又问罚的钱去哪里了。
一个民警笑着说:“当然是上交国库了,用于统筹财政支出了,不然谁给我们和老谭发工资,哈哈。”
谭警官点头:“没错,你们店要是经常买他的肉,被他坑了钱,人民警察会试着给你们追回损失的——这不,我把他俩拉过来吃烧烤了。”
荆小刚这才恍然,心想几百块钱,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就说没事,也不浪费警力了,只要他以后不缺斤短两骗大家就行了。
谭警官还是让荆小刚取出来了账本,给了民警带回去核实。
而后来,还是帮着荆小刚追回了四百多块钱的损失,这是后话了。
接下来几天,荆小刚又开始了忙碌,随着炎炎夏日的到来,每人只卖三串的小小刚烧烤生意也越来越好,每天荆小刚忙到很晚回去,再把一身的羊膻味洗洗睡觉,都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
方茹和马毅那边,方茹升了职,新工作内容比之前更忙碌了,好在有市场部副总监的照顾,以及主要对接客户还是在小刚餐饮连锁这边,倒还能应付过来。马毅则也是忙碌的工作,偶尔的出差,还有晚上兼职再想着多挣一点。
这样一来,夫妻两个的工资,除去家庭开销和房贷,每个月还能节余一两千块,虽然一时半会富裕不起来,但也能有少量的存款,也不必为房贷担忧了。
或许方茹和马毅再攒一点钱的时候,就不太意愿把多出来的一间房子租给荆小刚了吧。虽然这一两年过来,荆小刚有点把方茹当成姐姐了,而且荆小刚帮助他们挺多,甚至还认了依依为干女儿——只是当时为了“驱魔”。但是荆小刚也知道,自己和他们一家毕竟是陌生人,他们才是亲近的。比较好的情况他自己最多是在小区再租个房子,成为邻居,经常联系来往吧。
自从上次方茹黛山出差之后,小两口似乎一直在冷战,荆小刚问方茹这事的时候,方茹总是说别提他,烦他。
这天晚上,凌晨十二点左右,荆小刚洗漱完成刚躺下,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又听到方茹和马毅吵架。大概是我也很忙,很累,你整天都没管过这个家之类,我每天回来也得如何如何,总之是家庭琐事,甚至洗个袜子的琐事,都能吵上几句吧。
荆小刚隐约觉得,或许他二人感情还在,但对方的一切,已经不是最喜欢的类型了。或许是日子久了,没了新鲜感,没了当初的悸动。
就像是到手的新游戏机,或者新下载的游戏,起初总是深深沉迷,爱不释手,随着一遍遍的通关,便兴趣减淡了吧。
当爱情少了新鲜,便更容易被柴米油盐所打败。
荆小刚素来有强迫症的毛病,十二点半的时候,感觉想去厕所尿尿,当然距离他十一点洗漱时候才一个多小时,不是很强烈,但要是不去“初始化”一下,睡觉就难受。
荆小刚起来去客厅卫生间的时候,看到客厅的灯没亮,阳台上站着一个人,开着窗子在抽烟,不用想,就是马毅了。
马毅平常不抽烟的,这几个月以来工作辛劳,加上家庭的争吵,心情不佳的时候,也会抽几根吧。
阳台上映着外面昏暗的路灯,随着淡淡的烟雾,荆小刚看到马毅的身影有些模糊发虚。
揉了揉眼睛,又一如往常了,荆小刚只当是自己刚睡醒有点迷糊,也没太在意,知道马毅心情不好,也就没和他打招呼,去厕所尿完又回去睡了。
接下来几天,荆小刚都是忙到晚上十一点多才洗漱睡下,而马毅则是更晚回家,荆小刚猜测他还在和方茹闹别扭,就不想回家吧。
这天晚上,荆小刚晚上十一点到家的时候,感觉不太对劲,方茹房间里的灯还亮着,门却是虚掩着,而依依这会正在屋子里哇哇哭得厉害。
荆小刚想起来依依满月那阵子,晚上哭闹不止的事情,便鬼使神差地推开了方茹房间的门,却发现方茹这会还没回来,兴许还在加班。马毅也没有在家,只有方茹婆婆在照看着依依,这会正用奶瓶喂着依依喝奶。
可看起来依依根本不像是饿了,小胳膊腿不停地挣扎着,哭得有些撕心裂肺,方茹婆婆不断哄着,却没有什么用。
最近大半年,依依很健康地成长,从来没生过病。方茹偶尔也加班,一般不超过晚上八点到家,婆婆在家一个人带着依依的时候,依依也都是很听话,很久没有这么哭闹过了。
荆小刚走近了一步,问方茹婆婆道:“阿姨,方茹姐还没回来吗?”
方茹婆婆叹息一声:“早回来了,一个多小时前,接到一个电话,急匆匆地出了门,要我照看好依依。她走了之后依依就开始哭,一直哄不下,嗓子都哭哑了……”
荆小刚哦了一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上前摸了摸依依额头,也没有发烫的感觉,便又柔声安慰,“依依小乖乖,不要再哭了。”
依依停下来几秒钟,看了看荆小刚眼睛里满是泪水,而后又接着哭了起来。